沈碎的嘴角微微抽动。
金……金主？
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不过安歌这样认为，他也没有法子。
“他只是给了我一笔钱，不过当初就已经用掉了。”沈碎看了一眼那张卡，“这是最近几年来，唯一一次送我东西了。”
“唔。”安歌凝眉，“那这样的金主也没什么用啊。”
“那是自然。”
沈碎笑了，继续说之后的事情。
关于沈家那些事情，安歌都知道了，但是万卿这里，她其实很少涉猎，一来之前就觉得万卿那个人很烦，二来她并没有想到沈碎跟万卿有关系。
“他每年都会来找我，跟我过一个中秋节。”
“？”安歌凝眉，不太懂这是什么操作，“为什么是中秋节。”
刚好这个时候，电影的镜头转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时间。
“原来是因为他在中秋节那天被绑架了啊。”
“嗯，他从小到大最怕这一天了。”沈碎无语的很，“但凡中秋快来，他都会提前买张机票，确定我在什么地方，然后飞过来找我。”
根本连甩掉的机会都没有。
“噗。”安歌一想到那个画面，不由得想笑，“没想到万卿这不要脸的劲头，还用在了你的身上啊。”
安歌还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受害者呢，不过沈碎也就中秋那天被烦。
她就不一样了。
只要万卿找到过她，之后就再也没有消停日子。
这也是为什么从一开始，安歌就不想联系万卿的原因。
那个男人实在是太烦了。
“我宁愿他来烦我，也不愿意他去找你。”沈碎正色道，“从今往后，他再找你，你千万跟我说。”
“好啊。”
安歌笑笑，不过万卿也不太有可能找得到她，一切联系的方法，她已经全部拉黑了。
避免被这个人骚扰，安歌还是想了不少办法。
万卿在楼下似乎都能感觉到来自安歌无尽的嫌弃。
“肖少，能拜托你个事情吗？”万卿凑了过去，他跟肖瑾的交情都是在酒桌上的。
所以想让肖瑾帮忙，万卿还是小心谨慎的很。
“怎么，小万总这么客气，让我很不习惯啊。”
肖瑾看着面前的万卿，知道这是个烦人精，安歌最是讨厌了，之前没少吐槽过。
“能不能把安歌以后地行程告诉我啊？”万卿厚着脸皮凑过去。
却被肖瑾一下子推了过去：“别，咱俩也没那么熟，还没到可以交换情报的时候。”
“我可以帮你娶到白橙。”万卿笑着道，凑过去，颇为诱惑，“我听说你跟白橙的事情，我可以让白老松口，考虑一下吧？”
他盯着肖瑾，知道这个男人现在最想要的事情，就是娶白橙。
可奈何白老大在前面阻拦，大概是不可能的。
“咳咳。”
“能抱得美人归，可是一件极其幸福的事情啊。”万卿继续道，“我只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来这里。”
“呵。”肖瑾勾唇，冷笑一声，“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我要娶橙儿，也是靠自己，至于你，想追安歌？这辈子都不可能。”
做梦吧。
万卿被气到了：“你……”
万卿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没有办法，肖瑾不答应，他要是纠缠下去，只会惊扰了楼上的安歌。
到时候得不偿失。
肖瑾指着楼下的门：“门在那边，小万总请好。”
万卿不情不愿地走了，本以为借着看沈碎的机会，还能跟安歌多相处一会儿。
谁知道根本没有机会。
他攥着拳头。
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比沈碎差在哪里！
……
斯域集团。
沈碎手里那块地，已经转移到了斯域名下。
气得蓝问天一口老血都吐出来，果然楚安歌那个女人枕边风吹的厉害。
借着跟林小暖的关系，就让沈碎把地给了斯域，难怪那天楚安歌会奋不顾身来救林小暖。
感情这两个人的关系那么好。
办公室里，林小暖才处理好手上的文件，秘书进来了：“蓝总已经在来的路上，是安排哪个会议室？”
“让他直接来办公室吧。”林小暖神色很淡然，根本看不出半点不妥。
甚至提到蓝问天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没有半点波澜，好似陌生人一样。
不一会儿。
办公室外，男人顿了一下，秘书轻声道：“蓝总，请。”
蓝问天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么认真的林小暖，在他的印象当中，这个小姑娘总是怯懦的很，小的时候，总是喜欢躲在别人的身后。
林小暖胆子小，小时候是这样。
只是后来变了，变得越发大胆，外放，大概这就是禁锢在林小暖骨子里的那些性子。
“没想到最后却是斯域渔翁得利，你跟楚小姐关系那么好，早该出手才是。”蓝问天阴阳怪气的很，“毕竟现在沈碎已经躺着了，那女人吹吹枕边风就便宜你了。”
林小暖蓦地抬头，眼里露出一丝冷意。
“怎么，蓝总这话说的，好像很嫉妒呢。”林小暖觉得挺可笑，“你真以为沈碎醉卧美人怀，从此不早朝啊？”
斯域集团完全有能力来主导这件事情，根本不是蓝问天说的这样。
林小暖抬头，看着这满是不屑的男人，笑了。
“不拿回这块地，你怎么跟蓝家交代，蓝家砸了十几个亿在云城，可不是让你来玩过家家的！”
林小暖怒道。
男人没想到，从前乖顺的小孩，竟然变成了这样。
“你从沈碎手里把地抢过来，无非是为了针对我，暖暖，连你爸妈都不是我的对手。”蓝问天走了过去，走到了林小暖的跟前，“更何况是你呢？”
蓝问天根本不怕林小暖的报复，甚至在听到林小暖拿了这块地，他反倒是松了口气。
“呵，你倒是狂傲地很。”林小暖攥着手，“你真以为我会跟你合作？”
“不然你费劲千辛万苦，去沈碎那儿要来这块地，真的是为了替斯域发展？”
蓝问天才不信呢。
“你就是想报仇，我随时欢迎你来报仇。”
林小暖狠狠的攥着手，忍着了这口气，没有说话。
“你既然答应跟我谈合作，就一定想要扳倒我，暖暖，我欢迎你来报复我。”蓝问天凑了过去，身子压过去。
林小暖微微躲了一下，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可是蓝问天却越发的放肆了。
他的手，慢慢地朝着林小暖过来。
就在蓝问天以为会得逞的时候。
突然林小暖一抬脚，狠狠地踹在了男人身上，她趁着蓝问天吃痛的时候，猛地从那儿钻了出来。
林小暖咬牙切齿：“一次能让你得逞，你以为次次都能让你好过，蓝问天，你真让人恶心！”
“暖暖。”蓝问天夹着腿，疼得要命，没想到这女人是下了死手的。
刚才那一下没有防备，被她踢到了。
蓝问天出了一身冷汗，眼中全然都是凉意：“你很不乖啊。”
“蓝总还是谈一谈合约的事情吧。”林小暖嗤地一笑，根本没有半点同情，她看了一眼手机，“抱歉啊，我想起来，一会儿还有个客户要见，不早了，蓝总请回吧。”
林小暖笑着让秘书过来把人送走。
蓝问天整个人都处于一个晕乎的状态，知道这个女人留了一手，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局。
简直了。
他疼得很，可出去的时候，却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林小暖看着那样的背影，露出一些冷笑，等着吧，这不过是个开始。
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不是约了什么客户，而是让姜成过来接她。
“我很快就到了，暖暖，你在公司等我。”姜成轻声道，林小暖应了一声，就挂掉了电话。
在公司等姜成过来。
男人倒是很迅速，可没想到拐弯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了一道人影。
吓得他有些措手不及。
姜成打了个急转弯，还是没有控制住，那女人倒在地上，看样子不太好。
姜成急忙把车挺好，上去看，这会儿恰好是绿灯，来往的人也不少，他上前，就看到那女人腿间流下的血。
吓得他整个人都懵了。
“小姐？”
“疼，我好疼啊。”女人虚弱的很，脸色煞白煞白，她抱着自己的肚子，“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姜成脑瓜子嗡嗡嗡的，他着急去接林小暖，没想到在这儿撞到了一个人。
“你别急，我先送你去医院。”姜成已经尽可能冷静了，就怕万一真的出什么事情。
可刚刚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冲过来。
他想着问清楚，但看女人这副样子，姜成没有半点法子去追问什么，现在只有先把女人送去医院。
才好。
姜成着急忙慌，可这次却格外的小心，开车将人送到医院。
他焦灼的在急救室外面等着，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
姜成在走廊上来回的走。
一颗心也是坠了下去。
“病人家属呢。”
“我……”姜成刚要解释，却见着那医生让姜成过来帮忙搭把手，“孩子没事，只是出了点血，你是怎么开车的啊，你老婆都怀孕了。”
“不是的。”姜成忙摆手。
那医生看了他一眼，让他帮着将女人送入病房，之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病床上，那个女人神色很古怪，她的手落在肚子上。
女人嗤地一笑：“这都没有弄死这个孽种。”
“！”
姜成愣了一下，冷不防听到这个话的时候，还有点惊讶，他畏首畏尾，从门口过来。
“你……是故意的？”姜成看着这个女人，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也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
看这女人的意思，还是故意不要孩子，这不是晦气吗？
女人没有回答姜成，反倒是哭了起来，眼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
她的声音哽咽：“我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一定不要它，可我知道，它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女人哭着哭着，越发的委屈，她抬头，眼泪汪汪的看着姜成，突然伸手就拽住了他的袖子。
“你能不能陪陪我？”
“啊——”
“是你把我撞到了，我没有让你赔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女人低声喃喃，“我知道自己这个要求很过分，算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姜成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小姐，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我撞到你我很抱歉，但是我们还是协商一下赔偿的事情。”
姜成想着快些处理这个事情，他也不是不愿意负责。
可这女人什么都不要，她只求姜成能陪她一会儿。
“看得出来，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能在离开这人世间之前，碰到你，是我的幸运。”她微微抬头，“你走吧，我什么都不要。”
姜成看着这个女人笑得豁达，也怕她真的就这样死了。
“你……如果愿意说，我可以看看能不能帮你。”
女人摇摇头，笑得那般释然。
“走吧，趁着我还没有改变主意赖上你。”
姜成犹豫了一下，留了一张支票，递给那个女人：“不管你遭遇了什么，也希望你能走出来，这是一点心意，希望能帮到你。”
毕竟是他撞了人，就算是求个心安理得吧。
他没有给那女人拒绝的机会。
就走了。
姜成看着快被林小暖打爆的电话，这才着急忙慌地接了。
“我在医院呢，暖暖。”
“怎么了？”林小暖慌了，好端端怎么会跑到医院里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开车撞了一个人，不过没关系，她现在情况还挺稳定。”姜成这样说道，也是言简意赅的，“她没要我赔偿，但我还是给了她一笔钱。”
电话那头的女人，很明显松了口气。
林小暖拍拍心口：“还好，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吓死我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那女人好像故意想要弄掉她肚子里的孩子。”
姜成跟林小暖聊了一会儿刚才那个女人的事情。
也没有多说什么。
林小暖叹了口气，神色忧愁：“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兴许是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了，反正咱们该做的，都做到，也就问心无愧了。”
“嗯，你乖乖等着，我去接你。”
姜成刚走没多久，就听到医院那边着急忙慌的声音传出来，说是十四床有个病人自杀了。
楼上着急忙慌，那女人倒在血泊之中，就是刚才姜成送来的那个女人。
……
林小暖等了好久，才等到着急忙慌过来的姜成。
她松了口气：“你慢点儿开，没事的。”
“唉。”姜成叹了口气，这一天的心情全部都被破坏了，“回家吧，我没什么胃口。回去叫个外卖。”
“好。”
林小暖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吃东西。
想起蓝问天那种恶心的存在，就觉得反胃。
两人回去之后，林小暖从身后抱住了姜成，顺势滚在沙发上，姜成的神色有些古怪。
其实也没发生什么，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一闭上眼睛，就想起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女人。
再闭上眼睛，就看到那女人满身是血，冲着自己爬过来。
“怎么了？”林小暖捧起姜成这张脸，“别怕，我在你身边。”
“暖暖，我……”姜成抱住怀里的女人，声音微微颤抖，“抱歉，我今天……有些难受，我一闭眼，就会想到刚才那个女人。”
“没事，我陪着你。”林小暖伸手，环抱住他的腰。
他们靠得很近，能听到彼此沉稳的呼吸。
明明是两个支离破碎的心，却在这样的环境之下慢慢靠近。
姜家出事之后，很久，姜成都没有走出来，可他现在一心守着林小暖，其余什么事情都不想去关心。
这场车祸，倒像是一柄刀子一样，将他那颗顽石一般坚硬的心慢慢撬开了。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
“我会振作起来的。”姜成抵在她的肩膀上，“暖暖，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
“你别吓我。”林小暖被这样的姜成弄得有些不适应。
她看着男人突然站了起来，脸色格外难看，他往厨房去了。
“暖暖，你饿了吗？”
“姜成，你到底怎么了？”林小暖也不知道姜成这是干什么，刚才还好好地。
林小暖去抱姜成，强行将男人从地上拖拽起来。
“她自杀了。”
咣当。
刀子落地。
姜成说他都看到了，那个女人倒在血泊之中。
“什么时候自杀的？”
一闭上眼睛，脑子就昏昏沉沉的，那满是鲜血的女人冲着自己爬过来。
“别，别过来，离我远些。”姜成吓坏了，他不住地后退，不管林小暖怎么弄他，都没有用。
桌子上，姜成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林小暖安抚完姜成，就去接了电话。
没有来电显示。
林小暖接通电话的那一瞬，那头就传来一声紧急的声音。
“你之前送来医院的那个病人自杀了，现在情况危险，麻烦您来医院一趟。”
“！”林小暖眉头紧紧皱着，她看着姜成，“那个女人真的自杀了，你之前回来的时候，听到动静了？”
明明就是错开的时间，为什么姜成会知道那个女人自杀了。
难道真的是噩梦，亦或者某种神乎其神的力量。
姜成低声喃喃：“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