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下了山坡,昭若恤等人早已等候多时。柳霏霏昨晚定下这个计策,为得是将杀手引出来,并探寻杀手的真是目的。那杀手自视清高,想要和柳霏霏一较高下,所以扮作楚兵,杀人后不但不走,反而作为目击者和柳霏霏见了面。他本想看看柳霏霏是否如传言中那么厉害,当柳霏霏将昭若恤身边的八名侍卫调离开时,那杀手心下暗笑,觉得柳霏霏也不过如此。
只要昭若恤身边没有高手保护,以他的能力,只一招便可将其杀死。待杀了昭若恤之后,再去后山寻柳霏霏比试一番。只是他没有想到,昭若恤虽说武功不算顶级,也不是他片刻就能杀的了。而且他身边的八大护卫不在身旁,却另有数名高手保护,这才知道上了当。
那杀手被数人围攻,受了几处伤,知道已经不能成事,便想要撤离。不过哪里那么容易,几人将他围困,有能力快速将他杀死,却只是围着,不让他逃跑就是。那杀手这才反应过来,柳霏霏是想活捉他,而不是要杀他。这么一想,最好的去处反而就是柳霏霏所在的地方。 于是他边战边往柳霏霏所在的山坡退却,昭若恤等人见他受伤,定然不是柳霏霏对手,将他逼上山后并不上去,只是守在山口,防止他逃跑。
昭若恤看到柳霏霏和杨沅夕平安下来,却不见杀手,问道:“人呢?”柳霏霏轻描淡写的道:“死了。”昭若恤“哦”了一声,也不细问。
昨晚那杀手闹出事情之后,柳霏霏早已下令全军暗中搜寻杀手同党。那杀手杀人,完全不在来之前的计划之中,他的同党见他惹出这么大的事,自己必然会受牵连,趁着天未亮便悄悄的逃跑。那杀手也没有在意,还取笑同党胆小怕事。不过柳霏霏早就料到这不是一人而为,下令可疑者暗中跟随,在他们与人联系时一网打尽。
两日后,在离军营五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几个逃跑的杀手和与他们联系的人,在客栈中被抓住,一行有六人。柳霏霏并不审问他们,只是让人把他们分开关起来,每日只给一碗清粥和一碟咸菜,不让他们饿死就行。然后每个半个时辰就让人在房间外面敲一阵锣。反正就是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心惊胆战就行。
若是每日有一碗粥吃,尚能挨上几日。可是每个半个时辰就敲一次锣,每次方要睡着,就被吵醒,弄得这些人睡不成。如此过了三日,武功高的人尚能勉力坚持,武功若些的难了。堪堪又挨了两日,有几人终于挨不住,愿意招供。 不过这些人都是被雇来,出钱的雇主是谁他们却不知道,有用的消息是在太少。从他们逃离时向西而行,可以看出雇主肯定是在西面,多半是在长沙而不是金陵,大致可以判断出一个方向来。
柳霏霏和昭若恤看这些人没有价值,他们又是拿钱就办事的人,每个人手上都有许多罪恶,索性全部杀死,也算是除了一大害。
此事方一结束,又有一人从长沙而来。来人名叫柳默然,是柳霏霏的族兄。柳霏霏的父家和母家李氏,在当地虽说算不上很大的士族,也都是比较大的家族,两家人加起来也有三四百人。与柳霏霏同辈且年龄差距不大的,有二三十人。这一些同辈,均跟着柳霏霏的父亲学文。有些喜武的,便跟着柳霏霏的义父宋缘钦学武,其中倒也有几人颇得宋缘钦的真传。柳默然也曾一起学武,他人倒是机灵,心思活泛,却不肯吃苦,靠着天资聪颖学了一些,却未得到真传。
柳霏霏一听柳默然到来,情知有事,不禁眉头紧皱。柳霏霏曾让族兄柳默凡建立一个秘密组织,用以探查楚国及其他各国文武官员动向,柳默然也在其中。他这次过来,肯定是长沙有事情发生。果不其然柳默然见到柳霏霏之后,忧心忡忡的道:“霏儿,出事了。”
柳霏霏见到柳默然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的样子,很是心疼,并不多问,让人带他去洗了澡,换了身干净衣服,又带他去吃了些东西,这才带到中军帐。 柳默然酒足饭饱,洗去了身上风尘,顿时觉得精神了许多,说道:“我们的一家赌场和一家茶楼的掌柜、伙计不见了。默凡哥和我商议,觉得此事有异,让我快马加鞭的过来通知你。”
此刻昭若恤、杨沅夕等人都在。昭若恤皱眉道:“被杀了?”柳默然摇头道:“不清楚。这事发生在十几日前。当日这家赌场和茶楼没有开门,也没人来通知我们,所以并不知道没有开门。直到下午,才有另外店铺的伙计过来,说是那两家没有开门,不知是不是默凡哥的安排。我和默凡哥都是心头一惊,我们并没有这么安排,心里都想着是不是出了事。于是我们分别去了一家查看,我去的是赌场,进去后发现里面的东西摆放整齐,并无打斗痕迹,就是没有一个人。默凡哥去的茶楼,结果也是一样。我们又询问了掌柜、伙计的家人和附近的人,均不知道他们去了何处,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昭若恤道:“这就奇怪了。若是仇杀,就算他们没有反抗,多少也有些痕迹,怎么会没有一点迹象?”柳霏霏沉吟道:“若是中了毒,在没有知觉的情况下被人带走,然后又将痕迹抹去,倒是有可能。”柳默然摇头道:“起初我和默凡哥也是这么想,所以检查的很仔细。就算是敌人用毒,多少也还是有痕迹,然而一丝都未发现。而且据旁边的店铺伙计说起,茶楼当晚关门的时间很早,关门后伙计都各自回家,不可能一起中毒。赌场关门倒是很晚,除了几个守铺子的伙计,其余的人也都走了。这么分散的几十人,不可能同时中毒,还被人带走。”
柳霏霏道:“几十人分开,要么被人各个击破,要么就是心甘情愿跟别人走。他们家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见当晚并未回家,完全有可能被一个个的抓走。不管赌场还是茶楼,每晚都至少有三人值守,这三人是住在铺子里。若是进入铺子将人带走,也该留有痕迹才对。”
昭若恤道:“我们不知道这两家的伙计此刻是生是死,知道他们怎么没的无意义,只有慢慢寻找。但是他们凭空消失,定是有人要动手了。” 柳默然点头道:“我们也是这么想,这件事太明显不过,所以默凡哥才让我赶快来通知殿下和霏儿。”昭若恤赞道:“嗯,你们做的很好。这事如果处理的晚了,只怕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柳霏霏道:“只是到底是谁要动手,我们目前毫无头绪,也不知如何反击。”
纤纤道:“这还不明显么?肯定是益阳王呗。”柳霏霏摇头道:“不见得。对手既然动了赌场和茶楼,说明他们知道赌场和茶楼与我有关。柳默凡是我族兄,这并不是秘密。他四处经商,各个行业均有涉及,而且是在我出仕之后,谁都会想到他做生意与我有关,却并不一定知道与殿下有关。本来我在朝中为官,就有许多人不满,不仅是益阳王的人,就是大王和殿下的人,也有许多看不起我。在他们眼里,治国安邦是男人的事,与女人无关,女人就不该做官。”
说到这里,杨沅夕愤怒的道:“谁说的?他们难道不知道,若不是因为你,他们现在能安安稳稳的做官?能对人颐指气使?说这些话的人真是不要脸,自己没本事,还不许别人出头了,看着就让人生气。”
柳霏霏见杨沅夕这么维护自己,心下一甜,微笑道:“倒也不用生气,他们要说什么是他们的事,不去理他就是。这些不愿我出仕的人,会想尽办法诋毁我,找证据参奏我,把我逐出朝廷才安心。若是找到我私下敛财,或是与暗道勾结等罪名,参奏上去,虽然不能把我怎么样,总是能恶心我。所以这一批人也是有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