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带着八名金纹护教,和一众银纹护教踏入了皇帝的视野范围内。
如此强势的阵容,让皇帝的心不由咯噔一下。
暂且不论人数超过二十的银纹护教,光是八位金纹护教就已经超出了皇帝的预计。
要知道整个贝格烈帝国境内已知的金纹护教不过区区百名,还要担任各地镇教的任务。
拥有金纹护教较多一点的地方就是克里蒂安和伊阿乌尔的教庭,有五位以上。
平时的圣皇祭等大型活动,都是分别在这两地选取一到两名金纹护教保护教皇;
这次皇帝的预计也只是六名左右。
更何况这其中还疑似有号称【天裁者】的王牌护教戴忘觉。
皇帝看了眼旁边的皇甫珪,后者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好在八名金纹护教也在控制范围之内。
皇帝对自己布下的四十几名精锐禁卫军还是有信心的。
更何况这里还是内皇都。
“传朕旨意,教皇只允许带四人进入德泽殿,且所有人的武器都必须上交。”
虽然武器可能还有备用,但人数已经被压制到百分之百会成功的地步了。
教皇此时已经来到殿外,听到总管传来的圣旨,没有多说什么,便吩咐所有人交出武器,并带着四个人入殿。
“这老狐狸倒是挺爽快。”
皇帝自言自语的盯着教皇的一举一动。
原本以为他还会在人数和武器数量上讨价还价,没想到直接就同意了这样一个“过分”的要求。
他应该知道此次被召来内皇都意味着什么,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护教一同前来施压。
肯定有什么底牌。
直到教皇来到皇帝御座前不远处,弓腰低头道:“见过陛下。”
皇帝亦起身以同样的动作回敬后,才坐回御座上。
第一次教皇拜见的是贝格烈的现任皇帝;第二次皇帝拜见的是永生之皇。
在这皇都内,皇帝名义上的权能大于教皇。
之后,教皇在殿内所有人的目光下,坐到了皇帝右侧的偏座,四位金纹护教围站在其身后。
“不知陛下召我来有何贵干?”
教皇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
“教皇大人就不打算解释一下这一路上关于朕谣言的事情吗?”
“如果只是为了那件事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毕竟是关乎国家的大事,不能放过一丝细节。”
皇帝对他有恃无恐的姿态颇感疑惑,只听教皇继续道:“不知陛下有没有解释清楚大魔法师的事情呢?”
“不劳教皇大人费心,朕已经处理妥当。”
皇帝的内心对教皇的厌恶感越来越深。
“我想也是,身为贝格烈帝国的皇帝,子民还是对陛下有着无条件的信任的。”
教皇的语气里不无讽刺。
“既然教皇大人还知道这里是贝格烈帝国,说话还请注意些。”
皇帝用带着警告语言说:“这里是伊阿乌尔的内皇都,不是克里蒂安大教庭。”
二人锋芒相对的发言把周围的官员唬地一声都不敢吭出来,唯有皇甫珪还在留意教皇身后金纹护教的状态。
到底哪个才是戴忘觉?
在皇甫珪看来,无论是行走时展现的底蕴,还是现在气息间的差别,四人都相差无几。
戴忘觉不可能和这些人一样;教会也不可能另外有三个和戴忘觉同级别的高手。
难道说教皇留了后手?
皇甫珪看向殿外等候的护教们。
教皇不应该会把最强战斗力安排在殿外等候,这样等同于把自己送进了虎口。
难道说戴忘觉并没有前来?
那么教皇如今与皇帝互相言语攻击不是在自寻死路吗?
正如皇帝刚刚说的,这里是伊阿乌尔的内皇都,不是教皇握有滔天权势的克里蒂安大教庭。
如果在这里起冲突,将会毫无悬念的被皇帝安排。
眼见皇帝与教皇的语言已经带有浓厚的攻击意味,皇甫珪准备好随时下达命令行动。
算了,即使戴忘觉在这四名金纹护教的行列里,也逃不过设置下的陷阱。
皇甫珪这样想着,神经的集中度达到最大,只为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教皇大人,朕说过,这里可是朕的皇都!”
皇帝眯起眼,散发出敌意,用低沉的声音重申。
教皇似乎很满意皇帝被气的样子,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陛下。我觉得你需要冷静之后再与我交谈。”
“不就是设有埋伏吗?让我看看陛下的手段吧。”
皇帝一惊,随即立刻下令:“放!”
话音未落,皇甫珪已经抽出腰间的佩剑,用力一挥,下达行动指令。
安排在四方的人员尽全力拉起手中的绳子,教皇等人的周围突然出现飞起一圈粗绳,并且随着禁卫兵的往后拉扯快速收束,眨眼间便将教皇和四名金纹护教连带教皇的椅子一起绑住。
四大护教想要凭力气挣脱,但多达十余的禁卫军在四边也尽全力扯绳,束缚在五人身上的压力反而越来越大。
护教拿出藏在手腕上的小刀,想割开粗绳,但竟没有在其上留下一丝痕迹。
不说这外部绳子用秘药浸泡过多久,已经变得刀枪不入;
这条绳子的内部,还有用精钢打造的绳芯,寻常刀刃根本不可能将它割断。
而后其余的伏兵一起出动,分出四人拿着另外一节粗绳,夺下护教手中的小刀,而后继续进一步的捆绑;
剩下的三十余人,都来到殿外,阻挡包围发现异常的其余护教。
一切的发展太过顺利,顺利得令皇帝有些不敢相信。
皇甫珪则是一瞬不眨眼的打量着教皇身边的四个护教。
金纹护教本是实力非凡的顶级护教,但被卸去武装并捆绑之后,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皇甫将军,去外面支援。”
皇帝也在观察一阵后,确认教皇等人没有反抗的能力,命令皇甫珪去帮助外面控制其他护教。
毕竟外面还有四位金纹护教,银纹护教的人数也不在少数,战局一度僵持。
因为皇帝下达的是控制而不是杀死的旨意,禁卫军配用的铜锏想要剥夺对方战斗能力的话,还是比较麻烦。
皇甫珪应声疾驰出大殿,接手禁卫军的指挥权。
教皇没有显现出丝毫混乱,抬头问皇帝:“那个人就是赫赫有名的皇甫珪将军吗?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呐。”
“亏你还可以这么镇定。”
皇帝冷眼道:“朕的手段如何?”
“确实挺巧妙的。”
教皇点头称赞。
“在教庭里,教皇大人可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吧?”
“没错,这是我第一次被捆绑起来。”
教皇说:“可不可以把绳子放松点,勒的很痛啊。”
“哈哈,绑老狐狸的绳子不紧一点,要是逃了怎么办?”
皇帝被教皇的话逗笑。
“真的不可以松一点吗?”教皇再次询问。
“不行!”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的回答,嗯,我记住了。”
教皇的话听上去像自言自语。
“对,没错,好好记住朕的话吧!这里是伊阿乌尔,是朕的皇都!这里是贝格烈,也是朕的贝格烈!”
教皇默然。
“没有带鼎鼎大名的天裁者来,可是你的失误。”
皇帝见教皇不开口,发言戏谑。
“哦?陛下也知道我教的天裁者?你想见一见他吗?”
“倒是做过对付天裁者的准备,但可惜,看样子是白忙活了一场。”
“不会的,陛下,天裁者一直就在这儿。”
“什么?”皇帝心头的紧张一瞬而过:“就算在你身边又如何,不也还是被抓起来了?”
“谁?谁被抓起来了?”教皇摆露出夸张的表情:“你说他们四个中有天裁者?很遗憾哦。”
皇帝不得不重新扫了眼教皇边的护教:“是在为你马失前蹄而感到懊悔吗?”
“不,陛下。”教皇道:“是为贝格烈皇帝的感到遗憾。”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游戏差不多该结束了。”
教皇用命令性的口吻朝一处方向说:“让陛下见识一下天裁者的风采吧!”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涌上皇帝心头——
“遵命,教皇大人。”
无人的空间传出中气十足的声音,随后绑在教皇身上的粗绳在寒光一闪之间断裂,落在教皇的脚边。
一名同样身着金纹护教的男人凭空出现在所有人的眼中。
由于绳子的突然断裂,拉扯的禁卫军失去重心狼狈倒地,发出一片惨叫。
殿外的皇甫珪随即扭头见教皇已经自由,意识到出现了变故,回身朝殿内赶来。
“教皇大人,玩心太重了。”
凭空出现的金纹护教对教皇抱怨。
皇帝在上面也从最开始的震惊里回过神来,注意到了他手中的黑剑。
教皇道:“反正有你在,怎么玩都可以。”说罢看见外面的皇甫珪已经逼近大殿:“先藏起来,等待时机。”
“好。”
下一刻,那名护教又消失在众人眼里。
但由于教皇等人的阻挡,皇甫珪并没有看到多出的那一个人。
“陛下莫慌,皇甫珪在此!”
“去会会他。”
教皇对刚拿到禁卫军金鞭的金纹护教下令。
四人如出笼的猛虎一扑而上,将皇甫珪团团围住;后者不慌不忙,用手中的长剑挡下如金蟒狂舞般的攻势,伺机进攻。
短短几回合之间,一刺、一挑,便将两名护教的肩膀洞穿、将手筋挑断,二人咬牙切齿的退后,失去战斗能力。
另外两人骇然,但退无可退,各自拼尽全力合攻皇甫珪,不多时也落得个鲜血如注,战力被剥夺的下场。
“该你了。”
教皇没有太大反应,反而还像是在意料之中一般。
皇甫珪不明白他的话有何用意,四名护教已经倒在了他的面前,根本不可能再战斗了。
正当他揣摩之间,身后突起一阵鸡皮疙瘩,随后有撕裂空气的声音从后面出现。
皇甫珪紧急向旁一避,眼见一把漆黑的利剑划过右臂,带出一串串血滴僚过。
只是一道浅浅的伤痕,并不影响作战。
重要的是,突袭到底是怎么发动的。
皇甫珪快速退到皇帝身边,看见了第五位金纹护教。
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后的。
皇甫珪斜眼看到对方身后的战场,众多护教还在被禁卫军包围,没有逃出来攻击自己的可能;
难道是擅长隐秘的高手?从房梁上跳下来也总归会有些动静的,对于捕捉细节这一点,皇甫珪对自己绝对自信。
帮助教皇松绑,在我赶到之前又隐秘起来,是个高手。
难道——
“请问阁下是不是传说中的天裁者?”
代天制裁,如天雷般在突然间发起裁决,天裁者就是这样而得名的?
对方一挥手中的黑剑,将左手放在胸前致敬:“在下戴忘觉,如果你问的是世人口中的天裁者,那么便是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