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行走在毁灭与拯救的边缘 第一百零九章:狼人与变形者

目录:天狱边缘| 作者:云隐居士| 类别:玄幻魔法

    满月之下,位于卡偌凯门境内一处没有任何植被覆盖的裸岩地上,一个个魁梧的身影逐渐聚集在这片土地的中央。

    他们,不,是它们有着棕灰色的浅毛,覆盖在他们全身上下除了面部和其他一些小面积外的所有区域。

    它们的眼睛在昏暗的月光下呈现令人毛骨悚然的绿色,如同长期隐藏在阴影里的狩猎者般有着难以掩盖地住的残忍。

    利爪长在手指和脚趾的尖端,时不时因为碰撞摩擦发出的尖锐声音划破寂静的环境。

    狼人一族的集会就在此处例行召开,这个传承了千年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

    每一个季度一次的会晤,有来自锐斯联盟境内的狼人,也有可能半年或是一年才能来一次的贝格烈帝国境内以及利尔联盟等国的狼人特意前来参加这自己种族内的重大会议。

    大多数狼人都无精打采,因为如今的世界并不像千年前,或是两三百年前那样有狼人的一席之地。可以提供良好生存环境的地区大多数都被人类占据,而且还有这猎魔协会、圣皇教会这样敌视自己的势力存在。

    如果不小心在人类的社会里露出什么狼爪,就百分之九十九会死于猎魔协会等强者的追杀。

    所以说即使有着可以转变为人类面貌的狼人,也不想在周围都是人类的环境里定居。

    虽然它们也可以适应人类的生活方式,但刻在基因里的野性是无法随时随地都可以压制地住的。

    就比如之前有一个狼人在喝醉酒后不小心变成了狼人的模样,而圣皇教会则是毫不留情地将这个从来没有危害过任何人的同胞杀害。

    而大部分居住在荒郊野岭的狼人,也早已舍弃了娱乐细胞,一个个都锤炼出野兽的心智。

    能够正常地开口说话,与其他人交流就已经令它们很伤脑筋了。

    顺带一提,这些狼人都是各自生活在自己的领域,没有族长一说。

    要不是为了维系从上古时期残余下的狼人文明,它们才懒得聚集在这里,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待所有狼人都找到位置坐下后,其中一个明显是长途跋涉后还没来得及休息就上场的狼人气喘吁吁地说:

    “各位,吾是来自贝格烈帝国境内的劳斯,这次过来主要是带来一个消息,狼人戴良在圣皇教会的追杀中牺牲了。”

    在听到牺牲同胞的名字后,一位看起来好像有些年长的狼人哼地一声说到:

    “戴良?汝是说那个与【变形者】产生奸情的叛徒狼人?”

    “是的。”叫做劳斯的人点点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语里带有不屑而感到不爽。

    事实上在场的其他人就算没有说话,其内心所想的与开口的那个老狼人想得也差不多。

    “据说是被一个不属于圣皇教会和猎魔协会的高手出手击杀的。”

    这才是他要提出这个情报的意义所在。

    仅仅是一个背叛祖先誓言,与外族产生奸情并诞下一子的狼人,死不足惜。

    但问题就在于杀死它的那个人并不属于圣皇教会和猎魔协会这两个最敌视,也有能力抹杀它们的组织。

    也就是说——

    “又有一股力量想要肃清吾辈的种族了么。”

    说到这,一位狼人叹息道:“好吧,不得不承认那个叛徒还是有那么一丝作用的。至少让吾辈知道又有那么一个与吾辈敌对的势力出现了。”

    像是声音有点放开而惊扰到了周围,一只大雁从不远处的树枝上飞起,飞向远方的天空。

    背影中隐隐约约透露出一股无奈,让在场的狼人们不由有些感触。

    “看起来就是其他生物都对吾辈的处境感到怜悯了。”

    当年臣服于永生之皇,它们狼人一族才了解到自己原来也是一个魔法种族。

    拥有的天赋魔法便是可以瞬间表达狼人化的基因,成为无论是力量还是行动力都远超一般人的亚人。

    而正是因为狼人化的时候是动用了所谓的天赋魔法,所以猎魔协会内的某样东西是可以检测到狼人存在的。

    只要发现野外有疑似魔法的痕迹,便会一直追踪,直到抓住或是当场击杀目标为止。

    毕竟由于人类对其他类人种天生的恐惧和排斥,只要不是经过猎魔协会特殊批准的,都是其麾下猎魔者捕杀的对象。

    而圣皇教会的危险程度虽然没有猎魔协会那样大,但偶尔出现在城市内的狼人也面临着猎魔协会还没到,就被一个个金纹护教击杀的危险。

    总之人类的是非之地是容不下他们狼人一族的。

    而此时此刻,听说是逃到野外还是被击杀的狼人,竟不是出自前面提到的二者的手笔,就让在场的狼人们感到了一丝不安。

    也就是说对方不仅拥有击杀狼人的战斗力,还可以在野外行动。

    这种情况下如果让他们这个新势力在野外遇见不得不一直维持狼人形态保持不被猎魔协会发现的它们,遭遇到的将会是一个新的危险。

    本就不多的狼人如果在这愈来愈严峻的形势下被多股势力联合猎杀,面临的将会是灭族的未来。

    “要不是那些蠢货,吾辈如今也不会落得这般被人四处追杀的境地!”

    一名狼人愤愤的把矛头直指几百年前发生的一件事。

    说起这件事,与它们同病相怜的还有羽人一族。

    都是因为有一个起源魔族的叛徒,教唆刚刚臣服永生之皇没多久,还或多或少有些不甘的族人加入与人类对立的阵营。

    狼人才不到十年的和平,就在这大趋势下不得不向那些激战派妥协,站到了与永生之皇的对立方。

    结局可想而知,自起源魔族被击败后,狼人一族就从此活在阴影中,躲避震怒的永生之皇一次次无情的追杀。

    而在永生之皇陨落之后,它们也曾有一段时间抬头,夺得了一小块地区的控制权。

    但随后便被猎魔者击败,再度返回这渺无希望的野外。

    “大家都在今后的日子里小心行事吧。”

    一位来自哈尔门王国境内的狼人这个时候也开口,带来更加令所有人心中一沉的消息:

    “起源魔族在不久前也面世了。包括那个妄想代表吾辈整个种族的叛徒,也在其中。”

    “那个家伙命倒是挺长的。”

    年纪最长的狼人嘀咕道。

    一般的狼人即使有超强的治愈能力,但也抵挡不了岁月的侵蚀。

    到了百岁之后,治愈力逐渐衰退,即使一直保持狼人的形态也活不过下一个半百。

    当然不排除有运气好的狼人可以活到更高的年龄。

    但那个被所有人类与狼人厌恶的魔族,居然可以活到六百岁以上,依旧具有令人类畏惧的战斗力。

    也许作为代价,就是成为被世间所有人追杀的对象吧。

    “话说,戴良的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必要将他带回来?”

    一个狼人突然又将话题转移到了那个地方。

    “由于父母的过失而降生于世,并不是那个孩子的过错。”

    一位德高望重的狼人说到:“更何况不像狼人与人类混种诞下的杂种,失去狼人化的能力;这个孩子完美地继承了父母双方的优点,不仅可以狼人化,还有其他意想不到的能力。”

    这位狼人扫了在场的其他人一眼,语重心长道:“现在的狼人族需要这样即使是在人类中也可以处于顶尖的战力。”

    虽然狼人比一般的人类要强大,但也仅限于【一般】。

    像是猎魔者和金纹护教这样万里挑一的人类强者,完全可以威胁到它们的生命。

    而听说戴良的儿子——好像是叫戴忘觉,所具备的战斗力甚至都可以在那群顶尖的战斗力内达到上游。

    不得不说,如果可以拉拢到这边的阵营,对于今后的生存发展都有极大的好处。

    但问题是那个孩子似乎在戴良死后便跟随圣皇教会的教皇离开了贝格烈,进入卡偌凯门戒备最森严的城堡内。

    不说能不能说服他加入,就是想见上一面都难上加难。

    这群刚刚都还在诋毁戴良的狼人们,此时此刻正在为这样招揽戴良的儿子而发愁。

    也许只能从那个【变形者】作为突破口下手了?

    ————

    变形者,在一次早有预谋的温柔陷阱里,一名千年前的狼人被另外一个差不多要绝迹的种族【幻影人】诱惑,诞下世界上第一个被视为禁忌的生命体。

    这种生命被狼人一族厌恶甚至追杀,同时也在【幻影人】中难有立足之地。

    不过它完美地继承了那一方可以无性生殖的特性,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得以延续下来。

    而这个与父系种族关系恶劣,而又渴望可以交往的种族,终于在几十年前达到了愿望。

    一番生与死的历险后,后改名叫戴良以融入人类社会的狼人,与这个刚刚从狼人会议离开的变形者共同生活在了一起。

    大雁的形态逐渐变形,像一团液态的粘稠物质,以不符合任何现有认知的原理增大,变形。

    直到渐渐显化为一名较其他同类更加瘦弱的狼人。

    原本想要在合适的时机出现,恳求它们出手为戴良报仇的它,在听到狼人们对戴良蔑视的评价后,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了那里。

    作为可以化作【摄取过基因】便可任意变化的种族,这种事想要瞒过没有可以防备的人简直轻而易举。

    现在它唯一的愿望,便是为死去的戴良报仇雪恨。

    自从那天突然被圣皇教会雇佣的暗杀者们袭击,它便化为不起眼的小动物跟在戴良的身边四处逃亡。

    至于那个至今还在教皇手下出任金纹护教,对父亲的死好毫不知情的后代,它也埋怨不起来。

    事到如今,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调查这一切,弄清那一天的真相。

    即使在那天早早地便因为本能躲起来,但感受到的恐惧也足以令它处于崩溃的边缘。

    更何况是直面那只眼睛的戴良?

    像是被一只孔武有力的手掌死死地握住心脏,当它回过神离开掩体时,见到的是身首异处的狼人。

    那眼珠几乎爆出的慌恐表情,还时不时在夜里折磨着它。

    但它并没有因为这恐怖的力量而放弃复仇的内心。

    虽然无法见到教皇贴身护卫的后代,但想要潜入圣皇教会内部打听到有用信息还是可以做到的。

    它主意已定,再次通过那奇异的变形方式化为速度最快的疾空鸟,快速飞往那令它恨到骨子里的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