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世镜旁,林风一声长叹,画面中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林风自己。
林风忍不住心中唏嘘,不知决定加入裂天剑派是对是错。
走到肖怜梦身边,林风抬头一看,肖怜梦身前的铜镜上方写有今生镜可测修士一生九个小字。 画面中,肖怜梦在拜入裂天剑派之后,一直勤学苦修不问世事,无奈天赋不高加上缺少丹药辅助,堪堪将修为突破到凝丹中期。
随后修为再难寸进,肖怜梦在寿元还有一百年时,主动请缨到南孽海抵御域外妖兽,在南孽海的一百年,肖怜梦斩杀不知多少四阶域外妖兽,直至坐化都未曾遇到四阶蠃鱼兽。
两滴泪水从肖怜梦的眼角滚落,林风忍住心中悲切,劝道:“肖姑娘,世事难料,镜中的情景不过是镜花水月,当不得真。”
肖怜梦抹去眼角泪水,回过身强作欢笑道:“我知道,只是忍不住心中有点悲伤,现在已经无碍。”
别听林风说得轻巧,林风心中何尝不是被今世镜、今生镜中的画面触动,触景生情是人之本性。 肖怜梦看向对面的铜镜,嘀咕道:“今世镜可测凡人一生,今生镜可测修士一生,不知两者会有何不同。”
话音未落,肖怜梦径直走到今世镜前,林风同样心中好奇,稍一犹豫,在肖怜梦方才所看的今生镜前站定。
今生镜内林风通过诛心路试炼,加入裂天剑派,被收为内门修士,宗门对内门修士很看重,赏赐的丹药虽不多,却是世间难得之物,还有极其珍稀的破镜丹。
不过林风的修行天赋太低,即使修行之心再坚定、修行再努力,修为一直停留在筑基中期,六百年后孤独坐化。
林风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这是幻象,世事难料,怎可预测未来,人生得靠自己争取,不能寄托于两面小小的铜镜。 若论修行天赋的话,林风有这样的结局不算意外,想到此处,林风心中免不得一番感叹,神情充满忧伤。
一声叹息,林风强行收起心神,走到肖怜梦身边。
今世镜中,肖怜梦被封为三等小城城主,之后被一个七等帝国的太子选为太子妃,国主百年之后,晋升为皇后,丈夫驾崩,又被尊为太后,皇孙继承大统时,被尊为太皇太后,一生拥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望着镜中渐渐消失的景象,肖怜梦紧握双手,摇头道:“俗世中的荣华富贵,本就不是我心中所求,到头来尘归尘土归土,唯有向道之心永存。”
林风听闻肖怜梦此言,顿时被肖怜梦的坚定之心折服,刚刚自己的向道之心险些被今生今世镜动摇。 肖怜梦回过身,似笑非笑的紧盯林风道:“你方才是否对今世镜中的幻像动心?”
林风想不到肖怜梦会打趣自己,尴尬道:“我在今世镜中的经历跟你不同,没有可比性。”
肖怜梦似乎不信,狐疑道:“你可以再试试?”
知道肖怜梦有意作弄自己,林风猜测肖怜梦是想借此摆脱今生、今世镜对心境的袭扰,慢慢放下心来。
林风怕肖怜梦看不开患得患失,立即移开话题道:“肖姑娘,咱们还是快点赶路,试炼时间已经不多。” 肖怜梦这才醒悟,不能在此耽搁太久,两人立即加快脚步赶路。
前路漫漫,难以看到诛心桥尽头,在林风的记忆中,还不曾遇到过这么长的桥。
一路上两人很少交谈,全心赶路。
临近傍晚,两人休息片刻,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趁月色赶路,不知前路还有多远,幸亏今晚不曾出现漆黑如墨的夜。
林风、肖怜梦在月色下磕磕绊绊,直到天际泛白才停下脚步,眼看再有半个时辰试炼就会终止,两人尚未走到尽头,林风、肖怜梦心中顿时涌起一种失落的感觉,一脸焦急。
屋漏偏逢连夜雨,林风、肖怜梦尚未缓过劲,只听咔嚓一声,脚下不远处的诛心桥突然从中断裂,形成一个十米长的断面。
所幸的是两人脚下的诛心桥桥面未曾断裂,不然还真是生死难料。
林风眼见诛心桥断裂,脸上瞬间变得阴沉无比,以自己跟肖怜梦的凡人之躯,不可能通过眼前的裂缝。
旁边的肖怜梦吓得花容失色,脸显愁容。
肖怜梦小心翼翼的走到裂缝旁,低头往下看去,不由得头晕目眩。
突然,一道神秘的吸扯力,将肖怜梦紧紧裹住,往桥下拉去。
林风离得不远,赶紧一把将肖怜梦拽住,肖怜梦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躬身谢过林风。
有前车之鉴,林风不敢探头去看,沉默片刻,对肖怜梦道:“肖姑娘,看来咱们已经无法通过诛心路试炼。”
肖怜梦一想到无法达成父亲的心愿,心中自责不已,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不过也好,正好到阴间跟亲人相聚。”
林风心中同样难过,不知该怎么相劝肖怜梦,两人处境相同,依钟诗彤所言,无法通过诛心路试炼,则会殒命于此,林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与其平平庸庸过上一生,宁愿轰轰烈烈的试上一试。
跃龙亭内的试炼香将近燃尽,林风、肖怜梦还未走出诛心路试炼。
跃龙亭外,季星华紧盯亭中的试炼香,一脸惬意。
钟诗彤神情凝重,测试天赋时心不在焉。
刘沐锦、于秋水脸色焦急,底下众人有的无动于衷、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期待、有的事不关己,无人看好林风、肖怜梦的诛心路试炼。
多亏有肖明远、邓海昌在一旁协助测试,否则招徒登记非得乱套不行。
山坳处的老道眯起双眼,口中喃喃道:“生亦死、死亦生,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天道无情人有情。”
除寥寥几人外,无人相信林风可以通过诛心路试炼。
诛心路中的情景,无从得知,也无法相助,还得靠林风、肖怜梦自己。
诛心路中,猛然响起一个声音道:“两个小家伙,遇到我算你们走运,相逢即是缘,老道给你们指条明路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