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斜落,天**晚,本就是凉天,微微吹拂的晚风,此刻更有些刺骨的冰寒。
整个镇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人,也不会有一个人,因为本就是废弃的,若是有人才要吓死人。
空中不知名的鸟儿飞过鸣叫,渲染出几分凄凄之色,冷风卷过空荡荡的街道,树叶翻滚,一个个争相而动。 再次踏入那座荒宅,这次没有洛儿跟着,所以想要转转更多的地方,虽然随意了些,但探查得更加仔细起来。
一个人走进这荒芜许久的宅院,并且还是一座凶宅,总有一种说不出的阴森可怖,虽然南天一并不信鬼神之说,但心里也有些怪怪的。
这次南天一却没有走正门,而且反其道而行之,从宅邸的后门进入。
院子里同样荒草丛生,还有几棵早已枯死干裂的老树,两边的檐房都已经成片的塌陷,曾经的繁华不再,渲染着说不出的萧索。
来到一间房屋,推开房门,门板咯吱作响,扬起一阵尘雾,十分呛人,南天一不由轻掩口鼻。 如今落日西斜,天色已经稍暗,借着光亮,隐约能看到个大概,靠墙是一排木床,应该是下人居住的通铺。
南天一大概扫视了一圈,并无什么发现,出了小院,走向另一侧,又过了半刻时间,来到一片废墟前。
倒塌的横梁,能看出烧灼的痕迹,这一片十几间屋舍付之一炬,虽有蓬乱的杂草,但残垣断壁,破败不堪的景象,说不尽的凄凉冷意。
南天一看到这幅景象,心中微叹,摇了摇头,富贵荣华转眼而逝,才区区十数载,就已如过眼云烟,再不复曾经荣光。
南天一正要离开,向别出探去,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回身,紧盯一处斜塌的石梁处,那里乱糟糟的,无数碎石乱木,同样的破败,似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南天一慢慢走过去,用剑身拨开一捧杂草,眼前顿时一亮,只见面前出现一条细细的小道,极为狭窄,只能容一个人走过。
顺着小道的方向,一头顺着倒塌的墙壁,延伸到院落外围,另一侧则是向宅子更深处而去。
这么狭窄的道路,草屑都被压进泥土里,一看就是时常有人在上面走动形成的,并且上面还有半个脚印,无论是根据脚印的大小,还是小道的狭窄,都绝不会是在小镇中居住的老妪。
南天一心中微动,不禁想起了在老妪家中院里见到的那两个木墩,还有上边不同的磨损痕迹……
所以这个小镇里除了老妪,起码最少还有一人。 但是究竟什么人,莫非是老妪的亲人,为什么不与她
住在一起……
不对,老妪说过她并无任何家人了,至于对自己等人说谎,也没有那个必要。
而且,是什么人,竟会住在这里,住在这种凶宅当中,无穷的疑惑从心底冒了出来,南天一更是好奇了。
孤身一人居住在荒芜小镇的老妪,被血洗的凶宅,还有一个居住在凶宅里的人,这一切像个谜团,似有联系,却又理不清丝毫头绪。 人都会有好奇心,只是有的人将其无限的缩小,有的人却无限的放大。
而此刻的南天一,就属于后者,思绪飞转,直想要搞明白心中的疑惑,南天一不由就顺着小道,向宅子的深处探索而去。
小路蜿蜒,草木丛生,又经过了几个院子,越过一片怪石嶙峋假山。
盏茶后,南天一循着小路,踏进一个精致的小院儿,四周种植着早已枯败的花朵,中间矗立一座两层的木制阁楼。
与其他地方不同,一眼望去,就能看出明显多了些人气,并非荒废已久的样子。
南天一左右环视,踏在阶梯的木板上,发现两边扶手光滑,虽然有些地方干裂,却无半点尘土,显然是常常有人在这走动。
走上二楼,尽头的房门敞开着,南天一微微眯眼,紧了紧手中白泽,因为竟感知到屋内有一道气息,微弱紊乱,但里面的确是有人。
南天一也不犹疑,阔步走了进去。
刚进了门内,猛的停下脚步,因为看到了一双发亮的眼睛,有几分呆滞,迷乱,身隐在黑暗处,但目光却向南天一投来。
过了几息的时间,那人仿佛才回过神来,大叫不止。
“啊啊……有鬼……杀人了……”
那人发狂的挥舞双手,惊叫着跑了出来。
南天一这才看清貌,穿着黝黑发臭的布衣棉袄,蓬头垢面,长发凝结成一缕一缕的,披散在脸上,胡子邋遢,整个人脏兮兮的,好似一个乞丐。
他正要跑出去,南天一哪能让他如愿,探出手,紧紧的箍住其一只胳臂,任凭他怎么挣扎都脱身不得。
“你是谁?”
“不要,不要杀我……我错了……”
“你是这个府里的人?”
“啊……我错了……再也不会了……”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嘿嘿……哈……都死了……好好……”
南天一皱着眉头,连问数个问题,这人都仍旧惊恐疯癫的模样,那无论是气息还是神态,都不似作假。
到这人出现在这里,实在是疑点重重,让人
不由起疑。
南天一不着痕迹,向其体内输送进一道没劲,在其经脉穴道中并未发现有过练武的痕迹,只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
南天一心中确定,这个人应该是真的疯了。
“咦……快跑快跑……不要走!”
“呜呜……火……都是血……对不起……”
见这疯子一直在胡言乱语,语无伦次,南天一见也问不出什么了,就松开了手,任由其怪叫乱嚷着,向外跌跌撞撞的跑掉。
站在原地,南天一沉思不语,若是所料的不差的话,这刚刚跑出去的疯子,应该就是宅子里的幸存者,不过经历过无法想象的刺激之后,所以才疯掉了。
他应该是亲身经历过那灭门惨祸,只是南天一不解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南天一注意到,这屋里的摆设有些不对,桌椅有序的摆放,一切都是太过整洁了,既然经历过匪人的洗劫,那这个屋子没理由幸免啊!
难道那个疯子还会打扫?想到这里,南天一心中都感觉有些好笑,怎么可能,一个疯了的可怜人而已。
咦?奇怪。
这时,南天一突然注意到这里似是一间女子的闺房,窗边的桌上还有一面铜镜,被擦的锃亮。
桌面摆放着数个胭脂盒子,还有梳妆用的一把木梳,整整齐齐的摆在桌上,仿佛一直有人使用一般。
在仔细环顾一圈屋内,发现无论是布局,还是各处的饰物,皆是女子所用,这里明显是一名女子的闺房。
真是奇怪,但既然想不明白,就不要再想了,还是先回去吧,省的留沈洛儿一人在那儿,别害怕了。
原路返回,这次轻车熟路,很快回到那个独居老妪的家里。
沈洛儿见南天一回来,顿时欣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蹦蹦跳跳的到南天一身旁,小脸儿满是激动兴奋,搞得南天一有些不自在,也没分开多长时间啊!
刚要说着什么,突然发现没有看到杜姓书生与秦姓女子,并且在感知中,周围也没有半点他们的气息,不由问道:“洛儿,那对夫妻去哪里了?”
沈洛儿闻此一怔,四周看了看,疑惑的摇了摇头道:“奇怪,他们刚刚还在外面的,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出来就没人了。”
南天一若有所思,正要开口,感应到了数道气息,扭头向一个方向看去。
片刻,一道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
“可恶,刚才什么情况,不是说这里早就没人住了么,那个疯子是怎么回事,没完没了,发了狂似的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