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儿,你要记得,除恶务尽。”
南天一循循教导道。
“嗯!” 沈洛儿现在还有点发懵,本以为南大哥真的要遵守承诺,放了那个恶贼,不想转眼间就动手了,不过听到南大哥说的那话,让沈洛儿心中无语之际,还有一丝明悟,竟然还能这么玩?
而南天一刚才却是看的明确,被七凶老大杀掉的那个老六,是真的冤。
他其实并没有拿刀,那把刀是绷带大汉偷偷挪过去的,只是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而那绷带大汉趁着老大分神之时,骤起发难,出刀干脆利落,毫不犹豫。
人心如此险恶,南天一怎能留他!
而那红衣女子,此刻却是口中吐出一团鲜血,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倒地。 沈洛儿慌忙跑过去,查看那红衣女子的状况。
南天一看着红衣女子,暗暗皱眉,实在是红衣女子出现的太过古怪,不得不在心中警醒。
南天一虽久居南望,但却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的江湖菜鸟。
南望山上,有一个天然的山涧,那是从半山腰断裂开来,自然形成的,里面很陡很滑,任凭再高的轻功都难从中上来。
师傅在世时,每次下山,都会带回来一个人,将自己与那人放进去,如同养蛊。 让两个人一起生活七天,七天内尽可能的相互试探,并于七天后天决出生死,最后只能出来一个人。
十几年来,师傅一共抓回了二十一人。
有名动江湖的绿林大盗,有武林大派的掌门名侠,有富甲一方的商绅巨豪,更有妩媚妖娆的绝色佳人……
但无一例外,是作恶多端,皆为该死之人。
有的人,恶就是恶,毫不掩饰。 有的人,表面光鲜亮丽,光芒万丈,暗地里却藏着无尽的龌龊黑暗。
江湖名侠,为了名声,杀害良人;为了地位,弑师杀兄,无所不为。
一方巨贾,勾结匪类,串通官府,杀人越货,灭人满门,罪恶滔天。
美艳佳人,蛇蝎心肠,以色愚人,害人家破人亡。
这些人,几乎囊括了江湖中的黑暗面。 其中,共有三次,南天一遭遇了生死危机,差点就命丧黄泉,每一次,都让南天一变得更加的成熟,让手中的剑更加的凌厉。
第一次也是师傅第一次抓回人来,那一次更是南天一第一次杀人。
直到如今,即使已经过去许久,但南天一仍然能清晰记得那一天。
那是一名窃贼,武艺并不算高,偷鸡摸狗之徒,长相已经不记得了,那人一见了
自己之后就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哭了很久很久,之后,他没有求饶,反而静静的诉说起他的一生来。
从小被家人抛弃,自幼乞讨为生,但其十分能学,学的是偷鸡摸狗的本事,向不同的人学,拜过无数的师,先开始只是小偷小盗,最后就是寻那些高门阔户。
他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一个家,为什么要被人抛弃。
恨别人凭什么一生下来,就已经定下了一辈子衣食无忧。
更恨自己,恨自己无能,只能像个老鼠一样,只能永远蛰伏于白天,游走于夜晚。
他说了很多很多,有时候哭,有时候骂,有的时候又哭又笑,宛如疯魔。
那一次,南天一心生恻隐之心,想到自己若不是被师傅捡回来,是不是也可能变成与他一样的人。
所以南天一放下了剑,但就在那恍惚之间,那人将一把藏在袖中的匕首,捅入了南天一的胸腔。
在南天一将其枭首后,南天一突然明白,即使与其遭遇相同,自己永远也成不了他这种人。
那一次,是第一次杀人,但却没有什么负罪感。
那一次,伤的很重,足足修养了有三个月。
还有一次,则是一个很美的女人,成熟风姿绰约,堪称绝色倾城。
那女子没有武功,但美色,就是她最大的资本与依仗。
那时,南天一心中踊跃出浓浓的不忍,这么美的女子,不应该凋零在这里,所以,那早已出鞘的长剑,紧紧握在手中,久久无法刺下。
那女子媚眼如丝,妙目生波,仿佛能让人化掉,红润的唇边带笑意,向着南天一,双手缓缓的解下遮掩曼妙身躯的宽袍。
待脱掉宽大的长袍外衣,里面竟只剩一件粉红色的内衫,几近透明的薄纱长裙,凸凹有致的身形,柔若无骨的柳腰,极为婀娜。
一双修长笔直的美腿在袍裙间若隐若现,迈着轻盈的步伐,赤着白玉的双足向南天一款款走来。
那一幅美妙景色,让南天一不由偏转过头,脸色有些发红。
待那女子将高隆的丰胸贴在南天一身上后,使得南天一整个人都是一颤,待不经意的回望,那女子身上仅剩的薄纱早就退到胸口,露出了白玉般的肩膀,精致的锁骨。
南天一慌忙闭上双眼,尽可能的静气凝神,但那不着寸缕的娇躯不断的在自己身上缓缓磨蹭。
红唇贴在自己的耳边,传来呵气如兰的温感,一双玉手不断在自己身上游走,真的让南天一,好几次差点都心神失守。
南天一发誓,这一生都没有像那次一样狼狈过。
七天,整整七天,南天一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忍受过来的。
最后,当那女子用一只银钗插进南天一胸口时,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躲闪开了致命一击,但还是受了重伤。
然后,南天一的剑斩下,仍有不忍,但却再无一丝犹豫。
那一剑很快,绝美的女子,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就已死在了南天一的剑下。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南天一恍惚了良久,那是一个梦吗?缥缈虚幻,不可名状,那种道不明的感觉,那一段迷茫的时间,可能是人生的考验,也可能是一段成长!
师傅没有告诉自己什么,只让自己去明悟,然后南天一就魔障似的去读书,仿佛想要从中找到答案。
那种感觉是什么,南天一不知道,只觉得心里很难受,曾一度失去了方向……
直到鹿儿抱着白鹿,向自己嬉笑着走来时……
南天一才发现了另一种美好,如同一幅画卷,却是无比的真实,让南天一沉醉其中之余,却又无比清醒,所以,南天一再次握起了剑。
之后,又经历了六人,但此后,却再无半点迟疑,并且随着每一次的杀戮,南天一握剑的手越稳,出剑的速度变得越快,也更加的果决,眼中的光彩也更加清冷。
最后一次危机,则是南天一入圣之后第一战,也是最后一战,面对的是一名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老者,用一把湛蓝长剑,同样是一名圣品高手。
与之相处的七天里,两人不像下一刻就要决绝生死的大敌,反而像两个好友般聊了起来,老人诉说着一生的罪孽,与之后内心遭受的苦苦煎熬,这人生的故事一讲,一晃就是七日。
到了最终到来的一战,再没有什么其他,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而是剑与剑的对决,剑客生于剑,自当终于剑。
是武者间,最为纯粹的碰撞。
这一战,两人足足对决了半日,剑影如龙,血液飞溅,两人尽出所有招式手段,最后以老者身死,南天一身受重伤而画上了句号。
南天一明白,通过这一战,师傅是想告诉自己,再多的阴谋诡计,更重要的是绝对强大实力,用所向披靡的实力,斩破一切魍魉宵小。
…………
“南大哥,南大哥……”
南天一的思绪被沈洛儿的声音拉了回来,回神看去,沈洛儿半抱着红衣女子,正一脸焦急的喊着自己。
“好了,好了,我先给她看看,应该只是晕过去了,没什么大碍。”南天一宽慰道。
说着,南天一蹲下身子,将手搭在红衣女子的凝霜洁白的皓腕上,渡进一丝内息,为其诊察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