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待南天一走到孙府门口,脚步微停,然后直接踏门而入。
在不远处一座小楼里。
有三人临窗而坐,窗口正对着孙府。 “两位老哥,咱们都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了,也没什么情况,再说这大白天的,朗朗乾坤,也不会出什么事,嘿嘿,不如先去喝上两杯,以解苦闷。”
说话的是一名黑脸汉子,太阳穴高高鼓起,膀大腰圆,穿着一身素麻布衣,右手侧还有一杆红缨长枪。
此刻,他搓着手向另两人说道,仿佛已经闻到了美酒的甘甜,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不去!”
回话的是一名青衫老者,闭着双目,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满面红光,在他脚下放着两个硕大铜锤,每个估计有几十斤重。 对称着老者的枯瘦身板,很让人怀疑他能不能舞动起来,不,应该说怕是提起来都要费劲。
黑脸汉子撇了撇嘴,颇感扫兴,看向另一人道:“花爷,你说呢?咱哥俩儿要不要去来两杯。”
“谁和你是哥俩儿……呸!臭男人,休要占老娘的便宜。”
那人竖起兰花指,面上嗔怒,指着黑脸汉子娇声斥道。
直让黑脸汉子打了个哆嗦。 若是一名女子这般说还好,没准还会是一种享受,但说这话的是一个男人,就有些让人受不了了。
只见那人一身粉红长袍,浓妆艳抹,头上还插了朵金花,说不出的妖艳。
手里还捏着针线,正绣着一对鸳鸯。
说完,妖艳男子也不再搭理黑脸汉子,只是一心绣自己鸳鸯。
黑脸汉子不住抖腿,很不耐烦的模样,几欲起身,最后都放弃了。 片刻,青衫老者睁开双眼,淡淡道:“你若想去,就自己去吧!”
妖艳男子美目横了一眼黑脸汉子,哼声道:“是啊!省的在这里让人看着心烦。”
黑脸汉子跃跃欲试,但还是忍了下来,摇摇头道:“不行,不行,现在咱们正办正事呢!我怎么能因口腹之欲而耽误了正事,你们两个休要再劝了,我是很有原则的。”
说罢,还重重的点了点头,煞有其事的正襟危坐,一副不为外物所诱的正经模样。
青衫老者看了眼黑脸汉子,然后又就闭目不语。 妖艳男子也不再说话,专心绣起自己的鸳鸯手帕。
但显然黑脸汉子不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只是坐了一会儿,就觉得身瘙痒难耐,仿佛有无数个蚂蚁在身上爬动。
座位上也跟针扎了似的,扭扭捏捏,十分难受。
真想推门而去,喝他个七八坛好酒,不醉不归。
青衫老者又睁开眼,叹道:“唉!你若想去就去吧!这里又不差你一个人,既放过自己,也放过我们。”
黑脸汉子红着脸道:“我怎能……”
话未出口,妖艳男子就拍桌道:“够了,你说的话自己信么,反正我是不信,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还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似的,啊呸!老娘真是看不起你。”
黑脸汉子指着妖艳男子,咬牙道:“你……”
“你什么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办点儿事拖拖拉拉,明明想办的事,还舔着个大脸说不要,哼哼!黑不溜秋,丑不拉几的糙汉子,老娘真是鄙视……”
妖艳男子骂着骂着,骂的兴起,一根手指点到黑脸汉子面前,另一只手揪着他的领口,把他好一顿臭骂。
“你,你……我……”
黑脸汉子明显不善言辞,被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只能涨红着脸,两眼瞪得铜铃大小,似在喷火。
“瞪什么瞪,眼睛大了不起啊!厉害你瞪死老娘,废物……”
青衫老者也看不下去了,摇头直叹,开口打个圆场道:“好了,好了,也不算什么大事,何必闹成这种样子,你俩就不能各自退一步,消停一会儿。”
青衫老者看来威望还是很高的,他一发话,两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是互相瞪着,各自看对方不顺眼。
“咱们既然得了主上的吩咐,那就要好好办事,一丝不敢松懈,你二人这副模样,让人看了成何体统。”
黑脸汉子嘟囔道:“这可不怪我,都是这个娘娘腔……”
“说谁呢,说谁呢,信不信老娘扎你个满脸开花……”妖艳男子两眼一横,叉腰道。
“够了!”
青衫老者一拍桌子,高喝道。
自己怎么就跟这两玩意分一起了,这一个两个没个正常的。
“都忘了正事啦!一个个都没有个正经样,丑话说在前面,这次的事要是在咱们这里出了差错,用不着主上动手,老夫就先锤了他。”
青衫老者脚尖一提,竟把几十斤的铜锤抛了起来,左手一握,在空中挥舞起来风声阵阵,那铜锤就好似是纸糊的一般。
见青衫老者动了怒,黑脸汉子忙道:“风老您消消火,我二人怎会忘了正事,您放心一百个,只要有我余浩在,就绝不会出半点问题。”
妖艳男子瞥了眼余浩,也道:“奴家也一样。”
青衫老者将铜锤放在桌上,徐徐道:“你们闹归闹,但也要分场合,现在咱们正在办正事,你们也是老江湖了,也知道在江湖中打滚摸爬,稍不注意就会误了大事。”
“主上这次吩咐下来的事,想必你们也知道有多重要,若是出了差错,呵呵,以死谢罪都不能弥补万一。”
“再说也不光是咱们这一波人,还有其余几组的人,虽说都是一体,但也是各自为战,哪个心里不在比着,再回过头来看看你们自己,却在窝里斗。”
说到这里,风老也不欲多说下去了,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自己提点,只不是让他们不要掉以轻心,以免耽误要事。
余浩呐呐道:“嗯啊,明白。”
妖艳男子也正色道:“若有所需,我秦湘自当为主上献出一切。”
听你这话这么让人起鸡皮疙瘩,余浩暗中瞅了眼秦湘,然后飞快的收回目光,心中暗道,就你这娘娘腔的妖艳模样,哼哼!
风老见两人静了下来,点头道:“如此最好,对了,城里那个采花贼的事,你们可调查出些什么了?”
闻此,余浩摇头道:“关于那采花贼,经过一番
调查,完没有半点头绪,仿佛是凭空冒出来的。”
秦湘目中喷火,很恨的道:“这种渣滓,合该千刀万剐,祸害了那么多姐妹,别让老娘遇到他。”
风老皱眉道:“那人武功修为可是不低,即使咱们三人联手,怕也难以拿下,按理来说此等高手,出来作案,不可能没有半点风声。”
“如今江湖,除了催魔手和莲花君,道上的采花大盗,老夫实在是想不出第三人来了,不过……”
说到这里,风老又摇了摇头。
秦湘心中细腻,见其这副神态,不由问道:“风老可是想到了什么。”
风老微皱眉头,缓缓点头道:“那采花贼的手法,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早已死去多年的人。”
余浩忙问道:“是谁?”
“采花雀!”风老道。
余浩一怔:“采花雀?那人不是早就被宰了么,怎么可能是他。”
秦湘也点头道:“是啊!采花雀当年好死不死,竟敢袭杀五州总捕,犯了那么大的案子,早已被朝廷高手还有江湖豪杰联手绞杀了,怎么可能是他。”
风老点头道:“是,的确不可能是他,老夫也只是说现在的采花贼的手段与当年的雀封相似罢了!当年采花雀作恶多端,合该遭了江湖与朝廷的两重围杀。”
这时,秦湘道:“风老,您说这城中的采花贼,会不会是雀封的弟子之类的。”
余浩一旁赞同道:“对对,没准是雀封的弟子,或者是门人之类的,藏了个十几年,然后出来作案了。”
风老摇头道:“不会,当年先不说雀封独来独往,没有任何弟子,此外,他犯的案子可是牵扯太大,跟他有关系的人都被清洗了干净,哪里还会有什么门人。”
秦湘这时好像想起了什么,犹豫道:“风老,那您说会不会是魔教的人?”
“既然这采花贼是突然冒出来的,而那魔教也开始卷土重来了,奴家觉得,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或者这采花贼就是魔教的人。”
风老想了想,点头道:“你这猜测倒是有些道理,魔教中人,各种阴损的功法数不胜数,这采花贼很可能就是魔教的人。”
余浩不由道:“如果是魔教的人,咱们该如何办?当日那用剑的魔尊,现在想想,我都有些后背发凉的感觉。”
原来,当日杜雪涛走时,也曾与他们打过照面,并且交手几招,若不是凭借机关手段,还有那人并无久留之心,怕是几人都难逃一死。
秦湘哼声道:“怎么?怕了?即使是魔教又如何,不过是一群丧家之犬,当年那么强盛都能把他们击垮,更何况今日。”
风老道:“魔教的事与咱们无关,也无需去关心那些,咱们现在就只需要完成主上的任务就可以了。”
“还有,那个采花贼的身份要尽快弄清楚了,否则让这么一个不稳定因素存在,少不了会弄出一些麻烦。”
秦湘与余浩齐齐点头,表示知道。
这时,屋里响起一道淡淡的声音,让三人悚然而惊,汗毛直立。
“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又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