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幽静,三人围坐在一张竹桌前。
正中镂空,两边是由石砖所制,虽然简单,却十分实用,而在上面更是摆放了一个碳炉,正煮着一壶茶水。
在桌旁还有一只金色的蟾蜍石雕,而梅若松则正襟危坐,一眨不眨的盯着壶水, 极为严肃。
至于武傲,则从房间里拎出一个橙黄色的大葫芦,摇晃几下,酒水激荡,从里面飘出浓浓的酒香。
武傲捧着大葫芦,仰头就是一顿猛灌,咕咚咕咚,看这架势,简直恨不得想一口气喝个干净。
“哈……爽快……老家伙,你这成天天的喝个鸟茶有什么意思,不苦不甜的,淡的如水,实在没得什么滋味,哪里有这美酒来的痛快!”
武傲长舒口气,显得十分兴奋,看了眼梅若松,不屑的撇嘴道。 “哼!粗鄙不堪,不知风雅,在这高山流水之景,当时是饮茶品景来的惬意,老夫羞与你为伍。”梅若松目不斜视,只是冷哼道。
武傲不以为意道:“你这老家伙,平日里喝个茶还要讲什么天时地利,呵,你咋不再凑个人和?”
梅若松斜了一眼武傲,才又道:“你还别说,若不是有南小子在这里,你还真喝不上老夫这茶水,你这是沾光了。”
“自古以来,天时地利人和,不但可以用于古代兵戈征伐,人心谋算,还可以用在武林争锋,而在老夫看来,万事万物哪个能离天时地利人和?”
看到武傲不屑的目光,梅若松道:“老疯子,你别不信,你知道茶要什么时节摘取最为合适么?可知用什么水泡制?知道茶水要取多少高的温度?” “地气、“茶气、人气,这三气更是缺一不可,否则就少了很多意味,茶之一道,其意无穷,讲究颇多,嘿嘿,这些东西,老夫也不能知其所有。”
“至于你,哼哼,不明白了吧!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老夫面前胡乱吹嘘,就你这样的,还是先回家多读几本书,多长长脑子,再来与老夫辩论。”
武傲面色一黑,故作淡定道:“老夫又不去考文绉绉的状元,要懂这些干嘛,老夫一生诚于武道之学,需要至诚,又何必去分心看这些乱七八糟的。”
说到这里,武傲向南天一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问道:“嘿嘿!小子,要不要来尝一口,喝这老小子的茶,哪里有老夫的酒痛快。”
南天一轻笑道:“晚辈不善饮酒,还是喝茶的好。” 武傲撇了撇嘴,道:“你这小子,真是不识得好东西,老夫的酒别人想求也求不到,哼哼,以后休要再想喝老夫的酒了。”
南天一苦笑道:“晚辈真的不会喝酒,长长一杯就醉了,哪里还会去碰这玩意。”
闻此,武傲才作罢,不过眼珠乱转,显然在想些什么。
梅若松笑道:“嘿嘿,老疯子,你的酒还不是老夫交你的,否则,就凭你那两把刀的技术,还能酿出这等酒。”
武傲摆摆手,瞪眼道:“你又不是无偿给我的,老夫可也给了你不少好东西,咋滴,难道还想翻旧账不成。” 梅若松摇头道:“不不,咱们如今可是两清着呢!你休要再占老夫的便宜。”
南天一听这对话,显然两人之间有些什么故事,但尽管心中有些好奇,却也没去问。
“好了,这茶可是好东西,修身养性,知其苦,品其甘,回其味,妙不可言,其益无穷,乐在其中,不可自拔。”
梅若松拿起茶壶,没有倒于茶杯中,而是先倒在那蟾蜍之上,并且逐渐变色。
“这金蟾,就是茶宠,寓有聚财、勤劳、镇财、仁和之意,这第一壶茶当于它。”
“喝茶么,最重要的是个品字,小口小口的轻啄,求的就是个意境,像老疯子这种大老粗当然做不来这等事,不过,你看那些王公贵胄,哪个不知道些这里面的道道。”
“饮酒是为放纵自身,品茶则是为了蓄养心神,陶冶身心,平和心神,去除乏累,衍生出了茶道,任何东西一旦涉及到‘道’之一字,那就不再是简简单单的了。”
武傲摆摆手,极为不耐道:“够了够了,不要再卖弄你那点学识了,再往下说下去,你是不是要扯到宇宙洪荒,追溯到开天辟地呐!”
“你这老儿就是喜欢显摆自己,呵!这么大本事,那你咋不去城里说书去,或者街头卖个艺,在这里自吹自擂,老夫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姓王,还想着去卖个瓜?”
梅若松胡子一翘,反驳道:“怎的?你还不满了,肚里没几点墨水,有脸在这里说老夫的不是,哼!你也不去河边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说罢,将又泡好的一壶茶水拎起,倒在了自己与南天一各自身前的茶杯中。
“南小子,你以后可得离他远点,莫要理会这老疯子,胸中有雅量,懒得与这等糙人计较,来来,喝茶!”
武傲仿佛得胜般,洋洋自得道:“被我说中了吧!闯荡江湖那会儿你就好摆谱,还厚颜无耻的叫什么笑仙翁,我呸!”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是自己花了几两银子,让别人传出去的,厚颜无耻,还要不要面皮,呵呵……”
“你怎么知……”
梅若松先是一惊,随后老脸一红,知道自己不小心失言了。
“咳咳,老疯子你这纯属是污蔑,你有什么证据……不对,你这是凭空污人清白。”
南天一倒是眼观鼻,鼻观心,安安静静的当一个观众,信息量有些大,自己需得缓缓,不过,没想到还能这么玩……
武傲冷笑道:“证据?老夫说的话要那玩意儿干嘛,你自己曾做下的事情,心里难道还没点数么,哼,老夫江湖中朋友还是很多的。”
“没想到,在你这道貌岸然的虚伪面目下,竟暗藏着那么不堪入目的灵魂,还羞与老夫为伍,呵呵,是老夫看不上你罢了!”
梅若松老羞成怒道:“你这老儿,就是喜欢酒后胡言乱语,平日里疯疯癫癫的,老夫不与你这糊涂老头说论……”
武傲大笑道:“嘿嘿,被老夫戳到短处了吧,哈哈哈……”
南天一也不由莞尔,越老越小,简直百无禁忌,但莫名的轻松。
见两人又要吵起来,南天一忙转移话题道:“两位前辈都是江湖名宿,想必当年也有着精彩的故事,不若讲讲,也让晚辈开开眼界。”
被南天一称为江湖名宿,梅若松不由正了正身子,武傲也故作严肃起来。
梅若松笑道:“江湖人,江湖老,其实老夫呢,也不能算是个完全的江湖人,毕竟老夫初入江湖时已有四十多岁了,总共也就是在江湖里晃荡了几年。”
“在江湖里面逛了几年,觉得实在没意思,说来说去,就是打打杀杀的,江湖中糙汉子多,一言不合就能砍起来,然后成了世代的仇怨,无趣。”
梅若松摇头晃脑,饮着茶水,显得兴致缺缺的模样。
南天一不由道:“前辈过谦了,当年您横扫八百里连寨,那是何等的壮举……”
“噗嗤……”
话未说完,梅若松与武傲突然同时笑出声来。
“哈哈哈,这等江湖传闻你也信?别说是假的,即使是真的……啧啧,八百里连寨,老夫闲的没事才走那么远……”
“小子,你也不想想,大华的地界还能容得了如此多的山匪?真当官府是吃干饭的?还八百里……”
看着南天一疑惑的表情,梅若松笑了一会儿,将当年的事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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