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墨色的浓云滚动,大风狂烈的呼啸,一切都预兆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一路走来,南天一等人走了半天,也没遇到个歇脚的地方,两侧山石密林,甚至连个能躲雨的犄角旮旯都没有。
“这鬼天气,前半晌还晴天烈日的,现在就一副下雨的模样,老天爷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郑富贵一边走着,一边小声抱怨着。
“你有这闲心发牢骚,还是想想在哪里躲雨吧!这荒郊野外的,也没地方让落脚。”
陆仁杰看着天空,心情同样不爽,怎么没想着带把伞,真是失策,自己可不想做落汤鸡。
“要不,咱们找棵大树躲躲?”
郑富贵陡然提议道,但迎着南天一和陆仁杰仿佛看傻子的目光,尴尬的笑了笑,尝试进行最后无力的辩解。 “呵呵,也许运气好,不会被雷劈的……”
陆仁杰哼声道:“哼!若是跟你一起,那是铁定会被雷劈,咱们先说好了,到时候我可不帮你收尸。”
南天一郑重的道:“放心,我会帮你买个上好的棺木,安息吧!”
郑富贵:“……”
刚才咱们还称兄道弟,你浓我浓的,没想到翻脸比翻书还快,呸…… “不妙,已经开始掉雨点了,得快点儿找个地方避雨。”
还来不及说什么,郑富贵突然感觉脸上有些湿,抬头一看,果不其然,已经开始下雨了。
真是不想来什么反而来什么,倒霉,难道今年与自己的生辰八字不对付?想不通,真想不通……
“快看,前面有个山洞,走走,快走,咱们就去那里躲躲吧!”
陆仁杰正捉急间,突然眼前一亮,发现前面有一个山洞,顿时大喜过望,激动的说道。 话音刚落,郑富贵已经撒腿就跑。
也不管两个队友了,队友是什么?能吃么?自己这么贵的衣服,又长的这么风流倜傥的,若是淋湿了可就不美了。
“我去,你这家伙真没义气……”
陆仁杰在后面跳脚大骂,脚下却不停,摆动的像两个风火轮似的,飞奔着,向郑富贵追了过去。
南天一摇头轻笑,跟着他俩,感觉画风都要被带偏了,自己本来可是正经人的,不过倒是很轻松。 两个活宝似的,总能找到乐子,拌嘴不断,趣味多多,心情也好了不少。
待到了洞里,才发现这里空间很大。
向里面走去,还有一个内洞,堆积着很多废弃的物品,墙边还有一堆堆的草垛,显然经常会有人来的样子,就是不知道是附近居住的人,还是往来的行客。
“哇,这里环境还不错啊,还以为要成落汤鸡了,老天保佑,真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好地方。”
郑富贵摇头晃脑,打量了一圈洞内,最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地方不错,就是有点儿暗,老陆,你的火折子呢,快拿来用用。”
“我这用不了几次了,你可省着点儿。”
“咱们兄弟谁跟谁,大不了在下次用我的。”
“呵呵,小爷跟你不熟,再说你什么时候有火折子了?”
“哎呀,哪来那么多废话,拿来吧你。”
郑富贵不耐的从陆仁杰的手里抢过火折子,又在地上拢了一堆干草,就地升起了火来。
“看你那小气的样,给你的火折子。”
郑富贵点完火,即刻翻脸,把火折子随意的扔给陆仁杰,表示你是谁呀,我完全不认识你啊。
陆仁杰:“……”
无情,真特么无情,说好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还能不能愉快的共闯江湖了……
三人围着火堆,从包袱里拿出些馒头,用棍子一插,就烤着来吃。
“烤馒头……小馒头……香喷喷的小馒头……哦吼吼,哦吼吼……”
郑富贵一边烤着馒头,一边哼着歌。
陆仁杰嫌弃的道:“别在这吼吼了,鬼嚎似的,这若让人听了去,还以为是是什么冤魂猛兽之类的跑出来祸害人间了。”
郑富贵暼了他一眼,道:“老子乐意,你咬我啊!再说了,这荒郊野外的,人毛都不见一根,哪来的其他人?”
南天一提醒道:“郑兄,你的馒头快烤焦了。”
“哎呦……”
郑富贵一瞧,可不是么,赶紧把馒头翻了个身,换成另一侧来烤。
“哎呀!提醒他干嘛,到时候让这小子吃焦炭。”陆仁杰不怀好意的道。
郑富贵啐道:“啊呸!就知道你小子心里黑成锅底了,还说家里是开镖局的,我看是开山寨的吧!”
陆仁杰回击道:“呵呵,你还说你家是开布庄的,我怎么觉得是扮红妆的,还费个大劲儿拖了把刀,就你这样的,啧啧,还不如去当个小白脸。”
郑富贵横眉道:“小白脸儿咋了,老子就是生的这么俊俏,你羡慕还羡慕不来呢,到时候老子找个天仙儿似的老婆,羡慕死你这狗犊子。”
陆仁杰气笑道:“哈,还天仙儿,你咋不上天呢,我看你也就能找个师太,还是那七老八十的那种。”
南天一扶额无语,又来了,又来了……
这俩货只要闲起来,就是一顿互怼,乐此不疲,我看你俩凑一对儿过日子得了。
南天一默默不语,从包裹里拿出一瓶散盐,捏了一小撮儿,撒在已经开焦的馒头上,又不住的翻了几下,完成。
又从包裹里拿出一包腌好的咸菜,馒头就菜,前面还有两个活宝在,不说话,看戏看戏。
默默的啃着馒头,淡定静坐。
“你拿把破刀还真当自己是大侠了,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模样……”
“照一照怎么了,肯定是一个英俊帅气的面庞,我说你就是羡慕嫉妒恨,看你黑不溜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泥鳅成精了……”
“呵呵,小爷这是健康,一看你这就是纵欲过度的,银枪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嘿,老子当年去春翠楼,姑娘们争着抢着往我怀里跑,你呢,怕不是还是个初哥吧!”
“呸,小爷这叫洁身自好,哪能像你这么不要脸……”
“哼!你这就是赤果果的嫉妒……”
“哈,小爷嫉妒你?你这……”
“……”
南天一不动声色的吃完几个馒头,听二人你来我往,吵的不亦乐乎。
这时,扭头看向洞外,雨好像下大了。
走到洞口,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
雨下的很大,数丈之外就已不可视物,从一旁的小山沟里水流不断冲刷流下。
倒是没有什么雷声,乌云压顶,空气中也尽是冰凉的感觉。
也不知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不过,南天一挺喜欢这种气氛的,天上的雨一点点的洗刷着人间,去除空气中的尘气,让整个天地焕然一新。
伸出手,些许雨水击打在手心,冰冰凉凉的,感受着那打在手中的力度,感觉十分舒服。
下雨了,春雨润如酥,好好的下一场,今年的庄稼更好的生长起来吧!
“不好……我的馒头……”
“啊,小爷的食物……”
正在这时,从洞内同时传来郑富贵与陆仁杰的凄惨叫声,不用看,就知道他们二人把馒头烤焦了。
祸害,南天一不无幸灾乐祸的想到。
回了洞内,只见两人欲哭无泪的模样,手里皆拿着焦黑的馒头,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焦炭味儿。
“都要怪你,要不是你,又怎么会变成这样。”郑富贵果断甩锅道。
“小爷还没说你呢,还不是你分了小爷的注意力,现在倒打一耙,反而怪起小爷来了。”陆仁杰毫不示弱道。
两人一边啃着焦黑的馒头,一边互争,一口馒头满嘴焦黑,吃的满牙黑乎乎的,借着洞内的火光,映照出一种说不出的亮色,让人看了忍俊不禁。
一路上,这俩活宝乐趣极多,他们开不开心不知道,反正南天一看的挺开心的。
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洒脱的过活,不正是绝大部分人追求的么。
对于自己,南天一却是明白,自己永远无法过上这样生活,有的时候,必须背负的东西,永远无法放下。
但这也是一种乐趣,沉浸其中,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路和人生,江湖江湖,若是真正的踏入了,那就无法抽身。
各种的因各种的果,会纷至沓来,即使不想找麻烦,却也仍旧无法逃避,有的时候没得选。
名与利,在江湖中展现的淋漓尽致,除了极少一部分人外,其他人,皆是无法看破这些,说是俗物,但谁又真的能超然物外,无欲无求的那只是一种理想罢了。
有的是主动去争,而有的,则是不得不去争,无论是什么原因,无论起点是什么,但最后的结果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
偶尔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一想,觉得那些不重要么,但却又不能不需要,显得极为相驳,但却真真实实的存在。
路么,慢慢走就是了。
“哎呀,你竟然偷我的馒头……”
“嘿,怎么算偷呢,只是看你那个坏了,跟你换一换而已……”
这时,这俩人竟又吵了起来。
这都闲不下来,南天一心中轻叹,这俩人再次确定没救了。
这时,南天一耳尖微动,扭头向洞外看去,虽然有雨幕的遮挡不能视物,但听那响动,好像是有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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