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血魔,陆仁杰陡然失声开口,身子不由晃了晃,面色也突然变得苍白。
郑富贵不由道:“你这吓了我一跳,这么一惊一乍的,不就是一个血魔么,反正不在这里。”
南天一若有所思道:“怎么,难道陆兄你知道这血魔的事?”
见陆仁杰如此神态,面带深深的恐惧,显然是有着什么内情。
陆仁杰沉默良久,最后才道:“不错……对于这个血魔,我可是记忆尤甚。”
说话的时候,陆仁杰语气发颤,那种恐惧的感觉流露于表,完全无法控制,很少见其有这种表情。
郑富贵不由好奇道:“听你这话,难道你见过血魔?”
陆仁杰微微摇头道:“人虽然没见过,但那修罗场,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仍是仿佛就在眼前。”
南天一不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仁杰眼中惊惧道:“在我们那一地界,有一个门派,不大不小的,也有上百名门人弟子的势力。”
“我家是开着镖局,有的时候也会上门求助一二,一来二去,所以相处的关系也算是不差。”
开镖局,讲究的是迎来四方,首先要有得就是足够广的关系,江湖上走镖局,人脉极其的重要。
走镖局,那就是四方行走,不但需要确定安全的路线,还要打通各个环节。
各个地方的势力,各个范围的地头蛇,这些虽然不需要关系太好,但门路得有,否则寸步难行,还会惹出很多麻烦事。
行镖的时候,镖局的旗子就是通行证,一般不会有人找麻烦。
但是,万事都不是一定的,这江湖上总不缺亡命之徒,为了些许钱财,那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而镖局的货物,就是一块肥肉,那些江湖亡命徒,不但不怕死,而且还极为狡诈贪婪,一般的钱财满足不了他们。
除此之外,他们杀人越货,更是不会留下活口,不过既然干的是这种事,实力也自然是有的,不乏一些高手。
若是只凭镖局的人,怕是难以解决,所以只能是请外援了,而那些江湖门派,自然就是首选了。
一方门派,养着那么多的人,自然也是有收入来源的。
像那些大的门派,不但拥有众多田产,而且还有着各种产业,遍布各行各业,财富源源不断。
像青衣盟,就把控北地众多商路,还有赌坊,茶庄,布庄等等产业。
青衣盟手里,人多势力强,北地江湖上那是一顶一的绝顶势力,办什么事情,都是不差钱的。
而万绝山庄,也本就是商业起家的,商通南北,可以说是豪的很,根本就不缺钱。
无论是海路,陆路,各个行业,万绝山庄都有涉及其内,并且不只限于大华,在草原和北元也是有些很强的力量。
这些大势力,自身就有着资本,而且还会吸引更多的人和势力围绕周围,形成一个巨大的利益圈子。
而与他们相比,那些小门派,就没这种待遇了,只能是自力更生,自己想办法了。
虽然有产业,但是门派里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光是衣食住行就是个大问题,而且还有别的零零散散的花费。
因此,一些门派加起来十几个人,这种的就是因为承担不起巨大的消耗。
这些小门派,就需要找一些事情做,比如与镖局合作押镖就是个好的选择。
押镖的活,相对来说很安全,毕竟都是熟门熟路的,一家镖局
大多数干了很多年,一般不会出什么问题。
另一方面,就是报酬的确很丰厚,一次押镖的钱,就够一个人数月的花费了,因此小门派的弟子选择押镖的很多。
甚至,不光是门派弟子,有的时候一些门派长老也会参加,有的是为了人情,有的就纯属是为了那收益了。
无论怎样,镖局与当地的门派和势力,都是有着很好的关系的,不光是合作,有的更是利益结合。
而陆家的镖局,也经常与小门派合作,一来二去,自然就熟悉了,有的甚至是几十年的老交情了。
此时,陆仁杰面色变得更白,恐惧的神情更深几分。
“相互之间,关系不错,逢年过节时,都会拜访一二,但是直到有一天再去,他们却已经是满门被灭了。”
“那个时候,因为是上门拜访,所以我也正好在那一行当中,真是尸山血海,那血气冲天,遍地都是面目狰狞的尸首,而且都是被人吸尽了精血。”
“那种场景……即使过去这么多年,我心里仍是惧怕不已,能想象到么,平日里认识的人,突然间就死了,而且死相还那么的凄惨可怖。”
“那可不是一两人,而是上百人,就莫名的没了,死的更是那般凄惨,那种冲击真的是……”
说到这里,陆仁杰身子微微颤抖,显然已经有些不能自已。
不过也正常,算算年纪的话,陆仁杰当时才多大,顶多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孩童,见到那种场景,不害怕才是不正常的。
不临其境,终究难不知其意,那上百人的死亡,别人听听可能就是一个数字,但是对真正见到的人来说,却是极大冲击。
想一想,上百张死不瞑目的脸,虽然平时可能也认识,但是哪个真的不会害怕的,更何况陆仁杰那么一个孩子。
而现在,看来是留下童年阴影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走出来的。
人在幼年的时候,经历的少,见识的也少,自身的思维还没有定型,心里承受能力更是很脆弱。
在那个时候,若是看到恐怖的事情,很容易留下阴影,并且即使成年后,仍会在心中留下疤痕,久久无法除去,而陆仁杰就属于这种的。
回忆起当时,即使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是就仿佛发生在昨日一般。
那个门派很多人,都是陆仁杰认识的,有的更是玩的不错,关系很好,有的更是大哥哥大姐姐一般的存在。
但就是仿佛一个恍惚之间,就都没了,彻彻底底的不在了,除了心底的伤心,还有那深深的恐惧。
当年那个场景,血淋淋的场景,很长时间都是陆仁杰心中的梦魇。
清晰的记得,那一天,入目满山门的都是尸首,那恐怖的面相,还有那仿佛地域一般的景象,让陆仁杰呆滞了很久。
甚至都不知道最后何时回家的,而在那一天回去之后,陆仁杰生了场大病,一直高烧不退,浑浑噩噩的过了大半月才好。
而且,之后的几年里经常做噩梦,在梦里惊醒过来,大汗淋漓,挥之不去的都是那些景象。
即使成年后,心里已经能承受住了,但是依旧对那天的事心有余悸,每次想起,都会在心里深深地感到战栗。
不可否认,陆仁杰心里真的很害怕,不受控制的恐惧感,每次都让心里一颤,根本无法抑制住。
见此,即使是郑富贵也不由面上严肃,不再笑嘻嘻的样子,更没开口调笑什么。
对于血魔,郑富贵开始没想起来,毕竟血
魔常年活跃于北地,在南方很少出现,而且过去了那么多年,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郑富贵才多大。
所以,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可是听陆仁杰这么一说,就有点印象了。
对于血魔,郑富贵也曾听说过,府里的老人曾说过几回,好像是一个大魔头,极其恐怖的那一种,不过听说好像已经死了。
待想到这里,郑富贵不由开口说道:“喂喂,那个血魔不是已经死了吗?”
陆仁杰摇头道:“不,当年那血魔只是失去了踪迹,至于他到底死没死并无实证,关于他身死的传闻,只是他久久未再出现,所以就这样流传了。”
郑富贵点头道:“原来如此,看开了江湖传闻也不怎么可信。”
以前,总听江湖上怎么样怎么样,但是却始终都是传闻,如今看来,其中的水分是很大的。
其实也正常,普通的江湖中人,根本就接触不到那个层次,所以有什么事情,只能是听别人说。
这样一来,就容易以讹传讹,这个加一点,那个改一点,最终就是传的与原本的事实完全不一样,面目全非。
大多数人,也就是听了乐子,或者说当做吹嘘的资本,说起这件事来,我这里可是有内部消息,让人惊叹一二,满足满足虚荣心罢了。
南天一问道:“当年后来如何了?难道就任凭血魔那般肆虐。”
陆仁杰苦笑道:“那又能如何呢!血魔那种顶尖强者,普通人可对付不了,至于那些小门派也是人人自危,生怕血魔找上门。”
“不过,随着血魔又屠了几门,终于惹出了大势力出手,而且朝廷也动手了,毕竟血魔犯下的案子动静太大,引起了恐慌,必须得处理一下。”
“那次,据说布下了天罗地网,在一个地方守株待兔,终于把血魔堵住了,但是即使这样,还是被他给逃脱了,但是以后并未再在南方犯案了。”
真正的高手,哪里那么容易死,除非是到了绝境,或者说别的什么地步,但是始终是难以完全除掉。
更何况,像血魔这种老江湖,定然是有保命的手段,因此脱身也就不足为奇了。
南天一点了点头,心中有些了然,按照这样来说,血魔在南方吃了大亏后,应该就又回到了北地。
之后,他就参加了魔教,然后便是正魔大战了,可惜压错了宝,最后魔教可是被打的元气大伤,血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唉!没想到这次血魔又重出江湖。”
陆仁杰长叹一声,摇头道:“真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好是坏,就我这小身板,怕是连那种高手的一招都顶不住。”
郑富贵也极为同意道:“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武林大会简直处处是危机啊!”
南天一也不由沉思,如今出现个血魔,自己师傅名号为剑魔,都带个魔字,没准还是认识的。
不过,这次武林大会是有些乱了,还是那魔教,没想到杨修竟与魔教尊者有牵连,不过想想也正常。
当年,魔教背后就有朝廷的影子,而杨修又是朝廷重臣,有牵扯是很正常的,不过心里对杨修的戒备又深了几分。
“嗨,外面太危险,还是苟着比较好。”
郑富贵摇头晃脑,如此叹了一声。
陆仁杰道:“不慌,咱们可以求带啊!”
说着,两人的目光同时看向南天一,这里有大佬在,感觉莫名安全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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