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跟我们走!”衙役已经没有了耐心,要带苏娥梨离开。
就在这时,一声冷冷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你们要带谁走啊?”
贺静宜大步走了进来,盯着那几个衙役,“你们来这儿干什么?” “大、大小姐?”几个衙役有点懵,他们怎么会在这里遇到贺静宜?
但他们现在根本还不知道贺静宜跟苏娥梨的关系,只以为是碰巧遇到的,因此说起话来还是理直气壮的,“这家的掌柜的,不光讹诈人,还动手伤人,我们要把她带回衙门去关上几天。”
“哦?”贺静宜走到苏娥梨身边,亲亲热热地挽起了她的手臂,“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个向来好性子的朋友会讹诈人,还会出手伤人呢?”
几个衙役的表情在一瞬间全都变了,个个大眼瞪小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苏娥梨。
她,竟然是贺静宜的好朋友?! 几个衙役心里可都清楚,贺静宜是县太爷的宝贝女儿,一向是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她的朋友,他们可得罪不起啊!一旦她回去告上一状,自己养家糊口的这活儿也别想要了!
为首的衙役反应很快,连连赔笑,“这不是误会了么,刚才是误会,误会,我们这就走。”
说完,他悄悄给胡明他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也快点走,不然没好果子吃。
但是苏娥梨却没想就这么放过他们,她可不是软柿子,没那么好捏!
“烦请几位留步。”苏娥梨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足够他们听的清清楚楚。 为首的衙役心里一哆嗦,面上陪着笑,转过身来,“这位掌柜的,还有什么事么?”
“当然有。”苏娥梨指着地上碎掉脏了的糖,“这些糖,我全都没办法卖了,他们给我造成这么大的损失,难道不该赔偿么?”
胡明还想胡搅蛮缠,“小娘们,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给你把糖摔了,嗯?!无凭无据的,你少冤枉人,我们哥几个不过就是来逛逛的,那糖是你自己不小心碰地上的!”
“我就算不小心,会不小心到砸了自己的整个店?而且?”她眼疾手快地上前去,“你有本事,就说说你袖子上沾着的是什么?”
刚才他砸棒棒糖的时候力气用的太大,袖子蹭到了有些还没干透的糖,粘在了袖子上,亮晶晶的一片,还有甜丝丝的味道。 “原来是你们想要讹诈人家掌柜的!”为首的衙役变脸极快,“这损失,一定得赔偿,要是不赔偿,你们少不了得去蹲上几天!”
这话里,有威胁,也有暗示。
他们虽然是收了好处费的,但是在丢了差事面前,那点好处费可根本不算什么了。
而且,现在还有个贺静宜守在这儿,他们也不敢徇私枉法啊。
胡明也不是蠢人,他听明白了,尽管不情不愿,却还是得在人家屋檐下低头。 “王师傅,去数数,一共砸了咱们多少。”苏娥梨看了一眼王师傅,“咱们也别收他们多了,就按照五文钱一个,碎多少给我赔多少,这就成了。”
五文钱一个,买地上这些已经不能吃了的糖,那胡明心疼到胡子都跟着心一起揪起来。
这要是平时,他要么耍赖走了,要么干脆给她店全都砸了,可今天,他不敢啊!
他惹谁也不敢惹到县太爷头上啊!
在怎么心疼,他现在也得咬着牙赔。
刚才砸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过要赔偿,因此怎么痛快怎么来,现在把钱往外拿,拿的可就不痛快了。
那沉甸甸的钱袋放到苏娥梨手里时,她笑的别提有多甜,笑眯眯地冲着胡明几个人道:“多谢惠顾,下次想吃糖了还请继续来我铺子里,你们想买多少有多少。”
胡明气的鼻子都快歪了,这死丫头说的话,根本就是在嘲讽他们!
但他们还不能发作,谁让人家有靠山撑着呢!
胡明只能极其不痛快地冲他几个哥们一招手,“走!”
贺静宜脸色一沉,冲那几个衙役喊道:“谁让他们走的,你们眼瞎了吗!”
那几个衙役闻言,个个都领会了过来,连忙上前去,把胡明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为首的衙役,在贺静宜面前低头哈腰,“大小姐,您的意思是……”
“怎么,砸了人家的店,还想诬告,就赔偿这点银子就算完了吗?咱们川天的律例,你们是都记到狗肚子里了吗?!这都不带回去打板子,你们这差事还想不想要了!”贺静宜冷哼一声。
“是!”那衙役顿时明白过来,拉着那几个人,“走,跟我们走一趟!”
胡明瞪大了眼睛,他以往可没少给他们油水,要是搁在往日,他早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偏偏今天……
没办法,他只能有气往肚子里吞。
谁叫人家惹不起呢!
贺静宜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为首的衙役,又指了指苏娥梨,“以后这家店你可给我看好了,再有这种地痞流氓过来闹事,我就为你是问!”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那衙役满头冷汗,冲自己的人一招手,“还不快走!”
原本在万物之店门口等着看笑话的安师傅和翁松柏两人,还以为自己能看到苏娥梨被带走的惨状。
结果没想到,被带走的竟然是胡明他们!
翁松柏愣了,眼神都有点发直了,这不对啊,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早就打听清楚了,那些地痞跟衙役们是有点关系的,怎么现在被带走的竟然是他们?!
那苏娥梨呢?!
她就没事吗?!
安师傅也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他用力在翁松柏脑袋后面拍了一巴掌,“你不是说能搞定吗?!不是说没问题吗?!带走的怎么不是姓苏的那丫头!”
他的银子,这不就白花了吗?!
“这,这不可能啊,我去对面打听打听!”翁松柏溜出店铺,拦住了一个从花花万物走出来的,还在念叨着刚才事情的人。
这一问可不得了,翁松柏的鼻子几乎要气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