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世间只有一束光，那一定是首领所站之处。——郭光之
……
“老郭，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白晋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呆滞看向郭光之。
郭光之没有回答白晋，他透过玻璃看着那悬于海面之上的身影。
这一刻，前面站着的那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新神话。
在这风狂雨骤的洋面上，陆泽以最不可思议之势出现，还给这片海域一片光风霁月。
陆泽站在海域之上，负手相望，似身披星云日月。
只有亲自经历这一幕的人，才真正明白其中大震撼。
“一念心动千军飞烟灭，一念心静万物如止水。”
郭光之口中喃喃，然后以人生最正式之大礼对着陆泽的方向，恭恭敬敬抚胸深鞠九十度。
“郭光之愿追随首领，住山、尝雨，纵然前路崎岖坎坷，光之九死未悔。”
神态语气之虔诚，甚至让自诩对他最熟悉的白晋都惊呆了。
然后——
白晋瞬间也想明白了。
那些追随陆泽的人，或许都有如自己等人一般的过往吧。
或许曾经的自己看这些事情会觉得很羞耻。
但是现在经历过后，他也忽然发现……
与那些莫名的生死相比，这种追随至强看遍绚烂的感觉，才更令人迷醉啊。
信仰？
或许这就是自己一直寻而不得的信仰吧。
白晋咧嘴而笑，这一刻他的神态倍加洒脱，也一并站在了郭光之身边，抚胸鞠躬。
“世界这么大，白晋愿随首领出去看看。”
这个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家伙，现在笑得也很没心没肺啊。
白晋和郭光之都开启了近场语音通讯，他们这些话没有私密传输，而是在手下们面前公开所说。
这直接在整艘装甲舰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陆泽眼皮微抬，悬于海面的脚尖轻踩。
光滑如镜的海面轻轻泛起一丝涟漪。
无论旁人如何睁大眼睛，都无法看清陆泽的身影是如何消失，又如何显现的。
脚尖落在甲板上。
刚刚的战斗如此惊天动地，可是陆泽踏在甲板上却连半滴水珠都没沾染。
甲板上的人都是白晋家族的心腹，曾经跟随自家少爷在东升之城见过陆泽一面。
可讲真现在状态的陆泽却是第一次见。
那是高贵中带着神性的感觉。
纵然落在身旁，依旧是神祇。
陆泽温和的眼神透过玻璃落在两人身上，轻轻开口。
似是自语，又似是询问。
“是我对这个世界太温柔了么？”
白晋眨了眨眼，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他听到这句话里的孤寂，听到了一种阅尽人间沧桑的冷漠。
郭光之则坦然抬头，眼中熠熠生辉。
他看着陆泽的身影，声音带着虔诚和那种读书人独有的狂热。
“以霹雳手段方显菩萨心肠！”
白晋浑身一个激灵。
猛地扭头看向郭光之，这竟然是老郭这种纯正读书人能说出的话！？
偏偏他回头的时候却听到陆泽笑了。
陆泽也真的笑了，他看着这名瞬间读懂自己的青年，微笑着点了点头。
“善。”
一字落下。
陆泽的身影徐徐消散在甲板上。
与此同时，自四面八方，陆泽的声音呼啸而至。
“自今日起，我陆泽便要在这东海上立下一个大大的规矩。”
那声音里尽是豪迈，又尽是杀伐，听得白晋两人心潮澎湃。
规矩？
东海之上的规矩？
等等……
陆泽首领要去哪里？
白晋笑着笑着就变了脸色，连忙看向自己的好朋友。
已经颇有军师风范的郭光之眉头一皱。
危机解除时，自己分析的情报便已经发给了陆泽。
但是这情报也仅仅是提醒。
难道陆泽首领真的所想和自己一样？
一想到这里郭光之顿时感觉心中畅快至极。
有这样一名无需多言甚至只是相视便能互懂的首领，是人生何等快意大幸？
……
太平洋上不太平。
过去百年，未来百年，从来都是如此。
狂风、迷雾，构成了不变的主题。
这里是无数人的埋骨地，更是无数高手的禁区。
人类进化的过程里，海洋里的巨兽同样在进化，甚至比人类进化的还要快。
无穷无尽的海洋，就是无穷无尽的危险。
可此刻却有一道人影在洋面疾驰，拖曳出长长的白浪，却又诡寂的无声无息。
如果靠近便能发现，那道人影身上逸散的星源力量凝聚成了最锋锐的罡风，将面前挡路的生物和所有声音一并湮灭。
“法老，感受海星的呼唤。”
陆泽眼神平静，声音淡淡。
“咿呀。”
御用翻译官法老在陆泽的怀里探出半个脑袋来，兴奋的看着面前风驰电掣。
“咿呀咿呀~”
“哦？快到了么？”
陆泽看着前方似乎无穷无尽的迷雾，语调微微扬高。
“咿呀！”
法老无比郑重的说道。
“好。”
陆泽点点头。
在以1.1马赫的常态奔行过程中随手一抓。
一条全身闪烁着黑色金属光泽的箭鱼突然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体长三米，鱼嘴尖如利刃，因为从高速骤停，周身远远看去还有涟漪浮动，甚是恐怖。
——黑荆棘箭鱼王。
陆泽看着这体长三米直径却不过10公分的海洋生物，神色平静。
倒也算是个趁手的武器。
这是在水里能突破2马赫速度的异变巨兽。
体型在这茫茫东海或许连一条海带都比不上。
但就这样一条细长的家伙，体重却超越了三吨！
它全身肌肉在星源力的作用下，以极其夸张的密度束缚在一起。
最标志的黑荆棘突袭，可以自海洋里射出，轻而易举的便洞穿钢甲巨轮。
可想而知这条鱼疯狂扭动时的力量有多恐怖。
可偏偏这样一条海洋里肆无忌惮的箭鱼王，在陆泽手里却连动弹都是一种奢望。
陆泽的目光这一刻悠远深邃，看向某个方位，似乎看到了迷雾之后的景象。
手里那条硬逾钢铁的黑荆棘箭鱼王被他反手猛地一掷。
滋——
刚刚获得自由的箭鱼王眼睛瞪圆，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
为什么它的鱼吻燃烧起了火焰？
为什么……
这比它的突袭更快？
迷茫中的箭鱼王速度在离开陆泽手掌的瞬间便突破3马赫，化作一道黑色闪电消失在茫茫东海上。
从高空俯瞰下方。
超过百米的巨大凹陷之中，白浪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