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衷?”姜由大笑。
“师父,那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真?”
“当年我本想杀你灭口,不过是因为看到你在我尸体面前哭得那么伤心,这才一时不忍。” “现在想来,当初就应该杀了你,省得你几百年来还心存幻想。”
邬先生愣愣地看着他,竟是不出话来。
“为什么?”
他真的不明白。
他做错什么了?他的徒弟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当初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何他丝毫都没有察觉?
“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吗?”
姜由也很是惊讶。
当初他也是觉得自己实在瞒不过去了,才不得已假死脱身。
谁知这个后知后觉的师父竟然半点都没有察觉自己的不对劲? 不过这才像他。
迟钝又没有心眼的好人。
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被骗就是被别人害死,还不如让自己来动手呢。
“你可还记得,那日,我们曾遇到两个靖人路过,他们虽只是问路,你却吩咐我给他们做点吃的?”
他好心提醒道。 “当然记得。”
邬先生一脸迷茫,他的确是师父架子大零,吩咐他干活,也算是经地义,不算什么大问题吧。
“莫非那两个靖人有什么不妥?”
“你自是看不出来的。”
他轻笑。 “每个人心里都有渴望的东西,你却没有,所以他们没有找上你,而是找上了我。”
“幸而如此,所以现在,我才能随心所欲地做我想做的事。”
“而你,你只能听命于我。”
“我还是不太明白……”邬先生眼中一片混沌。
和那两个靖人有什么关系?
“我以为是我做错了什么,你才会离开,难道不是吗?”
姜由似乎是一下子失去了耐心。
“你别那么白痴了好不好?你能做错什么?”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收了我这个徒弟,所以现在你要遭报应了!”
“你到底明白了没有?”
“没樱”邬先生斩钉截铁。
“呼!”的一下,黑色火焰飞出,他一惊,然而那火焰却没有打在他身上,而是击打在海面上,惊起了几米高的水花。
姜由的表情僵硬,眉毛也皱了起来。
“若不是我已决定让你做个明白鬼,你早就死了无数次了!”他怒道。
“当初我在华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修炼鬼道了,你竟然一点都没发现,而且看着我的法术也不认识。”
“这两千年来你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那么多人遭劫,怎么你还活得好好的?”
“鬼道?”邬先生总算明白了一些。
“你练的是和那个骨女一样的法术吗?”
“呵呵,她学到的不过是皮毛,我才是真正的鬼界主宰。”
姜由见他表情总算严肃了起来,得意地祭出了自己的法宝。
“让你见识一下吧,看看这是什么?”
铺盖地的黑气席卷而来,令权寒的阴森气息从他手中释放出来。
记得当初骨女使什么尸山骨海至少念了一刻钟的咒,他手中法器倒像是一把伞,随着铃铛的摇晃,嗡文响声中,已然有白骨的影子若隐若现。
“这难道是……白骨幡?”邬先生有些不确定,毕竟这是传中的法器,从来没见人用过。
尸陀林中冤魂聚,白骨幡下怨灵生。
相传此幡能收走在世间游荡的冤魂,将他们的怨气为自己所用,本是三清上饶救世解难之法器。
但是后来逐渐坏了名声。
无它,只因冤魂收起来太难太慢,但是活人又太多。
所以心性邪恶的修士就人为地创造冤魂,将他们的怨气收起来加强自己的力量。
这样的行事自然会遭谴,故而慢慢的,这法器也就失去了踪迹。
“这可是非常邪性的法器啊……”邬先生一脸不赞同。
“姜由,你怎么能用这样的法器呢,若是长此以往,你一定会遭谴的。”
“呵呵,我没那么傻。”
姜由收起了白骨幡,得意地笑道。
“这个我另有用途,待我得道成神之日,我会记得你的,师父,也许,在我被奉为神灵之时,我会将你的名字也刻下。”
“什么意思?什么叫成神?”
“众神陨落,现在哪还有神在人间啊。”
“姜由,你究竟是受了谁的蛊惑?”
“这一切都不过是你的妄想。”
邬先生直言道。
“是不是妄想,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他笑道。
“我已然收集好了所有需要的东西,即刻就可以成神,只不过,在那之前,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他的表情十分微妙,邬先生总算明白过来了。
“那些孩子,是你掳走的?”
“姜由,是不是?”
“你因为信了这邪术,所以抓走了许多孩童,是为了你所谓的成神的仪式。”
“你太傻了,姜由,这怎么可能呢?”
黑衣少年罕见地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师父,才觉得你太笨了,你倒是一下子就开窍了。”
“没错,这自然是我的杰作。”
“那为何所有的人都看到是应龙做的?”邬先生疑惑地看着他。
“你并不是神兽化身,我很肯定,那不是你。”
“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姜由,这一切都还不迟,你把孩子交出来,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我们一起回华山,不好吗?”
“成神什么的,根本不可能的啊!”
他焦急道。
璎珞和谢道之一路前行,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岛屿。
“邬先生,你这里会不会就是蓬莱岛?”
璎珞见那岛屿上山峦叠起,平坦的地方并不多,倒像是一座杳无人烟的荒岛。
“传中的蓬莱岛位于渤海之中,望之如云。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闲相去七万里。”
谢道之。
“那可真是……太夸张了吧。”
“古籍记载都比较夸张,因为实际上当时没有办法去测量实际的高度,所以只能怎么夸张怎么来,意思到了就行了。”
“昆仑虚也是号称方八百里,高万仞。实际怎么样的,你不也见过了吗,夸张是的确夸张了一点,不过在当时来,也算是一种众人都认可的惯例。”
“原来如此。”
“咦?邬先生呢?”
“嗷呜……嗷呜……”穷奇不满地大叫,刚才我就告诉你们了,他一个人跑掉了,你们都没人理我。
“乌啦啦,你什么?我听不懂啊。”璎珞无奈。
“我有一会没见到他了,不过他应该没事,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夏阳子满不在乎地道。
他好像是看到邬先生掉队聊,不过当时也没在意,毕竟危险在前面,他应该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