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会亮了……”璎珞犹豫地看着谢道之。
“虽然不清楚里面的情况,但是我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回事儿啊!”
邬先生也看向谢道之,他怀里勉勉强强地抱着鲛姬,虽然再三表示他不想抱着这个“美女”,然而这个光荣任务在二比一的投票表决之下还是落在了他的头上。 有了刚才那恐怖的经历,如今他连揩油的想法都没有了,规规矩矩地捧着她,仿佛那是个瓷娃娃似的。
根据璎珞的镜子显示,那个聚拢了所有的星光的地方就是这片临水的大院,看上去像是个度假村,不过没有招牌,也没有任何标志性的建筑,从高度来看像是个医院,但却没有十字,若说是个旅馆也没有霓虹灯。
几人都在水下,自然看不到背水的草坪中央那块小小的牌子上写着“平湖市环境保护中心”几个小字。
“我觉得我娘就在这……”璎珞委屈地说道。
“要不然我先假装走错路冲进去看看,没什么问题再来接你们?”邬先生自告奋勇。 “稍安勿躁……”谢道之终于忍不住说话,这两个人,现在根本不是着急的时候,不把所有的可能性都分析一遍就贸然行事,这根本不是他的风格。
从窗子上来看,里面似乎一个人都没有,但是灯光却毋庸置疑地亮着,他明白这不过是一种障眼术,里面的人能看见外面,外面的人却看不见里面。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让那两个人浮上水面的原因,这里全都是修道之人,个个眼明心亮,虽然夜深了,难保也没人发现他们。
虽然,鲛姬的伤显然和鬼门有关,然而他却不能肯定和这个所谓的管理局没有关系。
简单的逻辑。 菡萏真人掌管了这里几百年,之前一定也曾有人挑战过她的权威,却一点水花都没有翻起来。
如今她却被这个七叶真人逼得退无可退。
要是这个七叶真人真是惊才艳绝的能人异士也就算了了,分明他们早就知道柳七郎的底细,就连道门,当初也不过是机缘巧合他才能收入囊中的。
若说他背后没有人支持,别人信,他也不可能会信。
“不如等天亮了,我就光明正大地从大门进去,告诉他们我是菡萏真人的女儿,未必他们还不让我见我娘!” 璎珞委委屈屈地说着,眼圈儿都红了。
谢道之拍了拍她的肩膀,拢住了她的长发,她手上闪闪发光的小星星闪亮闪亮的,他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轻声道:“相信我好吗?”
“我们得快点有个决断,若是要潜入进去,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邬先生说。
他指了指天上的乌云说道:“你看那里的那片云,很快就会遮住月亮,我们行事会更方便。”
谢道之还是摇了摇头。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邬先生抱怨着,璎珞揉了揉眼睛,看见了不远处一条灰色的鲤鱼快速地游了过来。
咦?这不是刚才金色鲤鱼追着的那条灰色的鲤鱼吗?
她伸出手去,友好地向它招了招手,却见它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头也不回地游走了。
哎?百晓
璎珞回头看了看谢道之和邬先生,问道:“怎么回事?它怎么就走了?”
“谁知道呢。”邬先生无所谓地说道。
谢道之皱起了眉头。
“那条鱼是哪里来的?”他问。
“刚才和金色鲤鱼一起游走的,我还被吓了一跳呢。”
“哦……”谢道之松了一口气。
“要不然,我用隐身术穿墙进去看看?”邬先生又提出了一个不靠谱的建议。
“千万别,若是我设计的这个地方,第一个要防的就是隐身术穿墙术什么的,肯定到处都是禁制,你还以为别人看不见你,其实就是掩耳盗铃。”
这回连璎珞都不同意。
“你们聪明你们倒是想想办法啊,在这干瞪眼!”
“你就安静一会儿吧。”
“……”
“我在想,也许璎珞说的对。”谢道之终于慢慢地开口了。
“如果鲛姬当时是从大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鬼道术给打伤的,所以,她一定和我们一样,想要偷偷摸摸溜进去的时候,被人所伤。”
“虽然我尚未想明白打伤鲛姬的人是谁,他又为何要这么做,甚至我也感应不到附近有庚辰的气息,但是,如果我们一定要见到菡萏真人的话,也许从正门进去是最好的方法。”
“恩!本来我们就是光明正大的。”璎珞连连点头。
“但是……”谢道之接着说道:“如果我们以菡萏真人亲属的名义拜访的话,很有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并不能见到菡萏真人……”
“啊?”璎珞失望地看着他。
“这是很有可能的,首先她身份特殊,如今的情况也特殊,随便来个什么政府官员,甚至根本就不会法术的那些办事员都行,根据他们的什么条例啊规章啊照本宣科,三言两语随随便便就能把你劝走。”
“如果你要闹事,那首先就失了气度;如果和他们心平气和地讲道理,我们也不可能说得过那些经验丰富的工作人员,到时候,你还是见不到你娘……”
“那可怎么办?”璎珞傻眼了。
她想起了从前自己去户口所在地派出所办事儿的经历,觉得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是存在,不仅存在,可能性还很高……
明明简简单单的一件事情,却要这个出具证明,那个打印单据的,整个流程复杂无比,她跑了两个礼拜的派出所才算是办完了。
如今又是柳七郎存心要为难娘亲,怎么可能让她轻轻松松就和娘亲见面呢……
她敢说,只要她前脚踏进这个地方,不到两分钟七叶真人就能知道,就能想办法对付她。
这可不是个喊打喊杀的地方,法术再高也没用,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说实话她还没见过比柳七郎更利索的,论心计,论阴谋,他也是当仁不让第一人。
当初玉虚子不就是被他三言两语就架在那儿下不了台,就算是当众让出了首尊的位置也差点不得善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