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凡等人缓缓踏入归途。
刚刚走出乾字的盛宴厅，周冰却是赶紧跟了过来。
周冰跟在李一凡身边贴的很近。伸手碰了碰李一凡。
“哎，哎……”周雨在李一凡身旁神经兮兮的低声叫道：“我不在这几天，你……你中了剧毒，还差点死了？！……”
周冰的声音显得很惊讶。她也的确认为这是个让她觉得震惊的事情。因为在她的认知之中，李一凡的强大绝不亚于任何天神的存在。她还真的想不到李一凡还有身负重伤的那一天。
李一凡没有去看周冰，只是兀自走着：“听你的意思……好像你在我就不会出这些事了？”
“这都不是重点！”周冰摇摇头，自然也听得出来李一凡是在嘲讽，也不生气，只是依旧跟在李一凡身边，轻轻的低声道：“我是想说……”
周冰一边低声说着，一边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千亦。
“我是想说……”周冰继续说道：“你还真的准备把这个舞女留在身边啊……”
李一凡却微微转头，看了周冰一眼：“有何不妥吗？”
“你笨啊！”周冰不禁叫了出来，又赶紧降低了音量：“这一看就是元留在你这的眼线啊！”
李一凡却是神情淡然，看起来并不把这些当回事，兀自道：“他想知道什么，我也未必就真的不能告诉他。留个会跳舞的眼线在我身边，不好吗？”
周冰平日里就没有周雨的头脑，性子又急，自然听不出李一凡话中的敷衍，反而更着急了：“你怎么这样啊！是，那小姑娘是挺好看的，但是你也不能就这么……就中了人家的美人计吧……”
周冰的废话还没有说完，李一凡却是突然猛然转身把周冰推到了一旁。
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周冰，差点被直接推的坐在地上。刚想抱怨却只听见“咣”的一声。
定睛再看，那千亦手中此刻正握着一把纯黑色的长剑，和李一凡展开了对峙。
那纯黑色的长剑和残影相撞，似乎显得有些稚嫩，淡淡黑光，完全被残影的暗紫色光芒压住……
李一凡饶有兴趣的看着千亦：“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元派来暗杀我的……”
被完全压制住的千亦并未多说什么，手中纯黑色长剑一转，脱离残影的控制，再次朝着李一凡便刺。
这样的战斗方式，这样的伎俩，这样的速度。对于李一凡来说似乎实在是有些小儿科了。李一凡也不惊慌，也不还击。只是无比轻松的躲闪着千亦的攻击。
李一凡的每一次闪躲，都正好在千亦马上就要伤到自己的前一秒甚至半秒。而闪躲的动作也只是微微侧动身体，幅度极小。这样的躲闪，对于不断发动攻击的千亦来说，说是躲闪，倒不如说是一种嘲讽。
千亦多次攻击无法命中李一凡，显然有些着急，腿部发力朝后跃起，左手朝李一凡随之摆动，而左手摆动的同时，那把纯黑色长剑之上也跟着闪亮起一处光芒。
黑色光芒闪亮起来，无数黑色光点朝着李一凡的方向飞涌而来。
李一凡本来并不在意千亦的攻击。可看了千亦的这样一次攻击，眉头却突然皱了皱。
那是标记！
暗瞳紧紧的盯着千亦手中那把纯黑色的长剑。长剑之上，是九个雕文，李一凡自然认得出，那无疑便是标记。而那九个标记还有八个都镶嵌着金边，是不可多得的次神级标记！
标记这东西李一凡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在神域这些时间，除了自己和扶伤有标记，还没有人同样拥有标记。所以对于这东西，李一凡甚至都觉得有些陌生了。此刻千亦手中纯黑色长剑上的标记，竟然让李一凡倍感亲切。看来元没有骗人，这个千亦，确时是个人类！而且这个千亦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便已经达到了九阶的程度！
李一凡看着千亦，顿时来了兴趣。兀自感知了一下，已经更加震惊。千亦的实力如果放在神魔大陆上，应该已经到达了九阶八级！？
正在吃惊之中，千亦标记所释放出的无数黑色光点已经到了李一凡面前。
李一凡看着那已经尽在眼前的无数黑色光点，并不在意。残影第九标记闪亮。一团暗紫色戾气在李一凡周身升起，转而在瞬间全部凝聚到了李一凡的手上，仿佛一层异常坚韧的手套一般。而李一凡只是毫不在意的随意摆手。那即将命中李一凡的大部分黑色光点已经全部被李一凡在随意之中纷纷打散。戾气手套，则是在打散黑色光点的瞬间化作无数的暗紫色戾气光点，如同有生命一般，一部分直接与剩下的黑色光点相撞，在空中爆裂。另一部分则是转而朝着不远处千亦的方向追踪而去。
千亦看着李一凡这番平淡的操作，没有惊慌，朝后翻身躲闪之中，手中黑色长剑再度挥动。
“轰！轰！轰！”
那戾气光点，被千亦避开，纷纷砸在地上。烟尘之中，一道黑色光芒朝着李一凡的方向飞射而出。
李一凡见到那黑色光芒朝自己袭来，眼神中一缕不屑之后，整个身影随之一闪。似乎是连挡那攻击的兴趣都没有，下一秒直接出现在千亦面前，没有任何怜香惜玉，李一凡飞起一脚直接踹在千亦的腹部。
“轰！”
又是一声巨响。
千亦腹部的一阵剧痛之后，紧接着的是背部的剧痛。此刻千亦整个人已经被李一凡一脚之下直接踹在了不远处的墙上。这一脚实在不轻，那被千亦砸过一下的墙都出现了不少裂痕。
腹部和背部同时传来剧痛。千亦喉口一阵发甜，刚要在度发起攻击，一把暗紫色长剑却伴随着一声铮铮之音，之间刺入了自己脖颈的一侧，那剑刃此刻没有完全贴在脖颈上，却已经把那白皙的脖颈划出了一条血痕。抬头看去，李一凡手中握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此刻正用着那种异常平淡的表情望着自己。
两人此番对战。用“对战”二字来形容，似乎都多有些不妥。
因为如果去掉李一凡之前只是闪避的一段时间，恐怕两人的交战还没到两个回合便已经结束了。整个过程毫无任何战斗意义可言，甚至看的一旁的骨龙直打哈欠。
“元说，你的实力在破军之中当个统领没问题了。但是你真的认为，一个破军的统领就能杀我？”李一凡冷冷的道。
“为什么不杀我？”千亦问道。
李一凡则是略带不屑：“杀你没意义。你的生命对我也没意义。”
千亦似乎并不能理解李一凡的话：“人类……就是这样的？”
“你觉得人类是什么样的？”李一凡的兴致似乎多了一些。
“不知道。所以我来找你，我想知道……”
千亦回答着，而李一凡从那双淡淡蓝色眼眸中看到的是一种渴望。那似乎是一种他早就已经失去了的东西。
“我一直相信天神与人类无异。同样的……”李一凡看着千亦：“人类也与天神无异。如果你是因为想要了解自己这个种族究竟是什么样的，那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跟你身边天神一样，没什么区别。回去吧。”
李一凡说罢，便要拔出刺入墙面的残影离开。
千亦却突然说道：“你刚才说我的生命对于你没有意义。”
李一凡停住动作，看向千亦：“是。”
“我也这么认为。我的生命对于谁都没有意义，不如你杀了我……”
“好。”
千亦的话还没说完，李一凡却已经有了动作，右手突然发力，朝着千亦脖颈的方向推动残影，又猛然把残影从墙内拔出。千亦的脖颈上已然出现了一道血痕。
生命没有意义。
千亦的这句话，便是李一凡一直以来对自己的看法。但因为心有执念，李一凡没办法帮自己解脱。听了千亦的这句话，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别的某种情绪，索性也就帮千亦解脱了。
残影之上，是鲜血。那鲜血仿佛逆转常规一样的并没有滴淌在地上，而是被残影缓缓吸收。
残影本就有着这样吸血的特性，倒是不足为奇。
只是这次，吸了千亦的血，残影却仿佛比往日都愈发的兴奋起来，不仅剑刃之上的暗紫色光芒如同呼吸一般闪个不停，甚至发出了嗡嗡的声音，仿佛力量得到了极大的增强一般，极其兴奋！一股接着一股残影特有的凉气顺着剑柄传入李一凡的手心导入身体之中。
杀的人多了，李一凡倒也不在意，只是准备转头离开。
身后却是突然传出了千亦的声音：“果然还是不行。”
这声音一出，不仅是骨龙此刻不再慵懒睁大了眼睛看向千亦。连李一凡都跟着眉头微皱。
刚才残影掠过的感觉，无疑便是李一凡一直熟悉的，杀了人的感觉。这种感觉不会错，李一凡也自信自己绝不会失手！可是千亦这一个声音传来只有可能证明两件事。
要么是，千亦没死！要么，那就是世上有鬼！
一个杀孽过重的魔头，八成是个无神论者。否则那身上过重的杀孽，不知道会有多少冤魂吵得他睡不了觉。
李一凡则无疑便是那杀孽过重的魔头之中，八成的无神论者。他可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谈。只是眼神中略带惊讶的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