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的都城位于旧都长乐东的中州,此城四域十三街,逾八寺百坊。
雄伟气派的皇城更是巍峨的耸立在中街终点,宫门两侧立有四尊武士石像,乃是与高祖皇帝一同征战天下的四方神将,也一同在此守护大夏近千年。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人声鼎沸,文武官员正在讨论着征卫的战事。
大家都知道大夏守卫军和北原、雪域势力的围剿,几乎全军覆没。
人群中多是提议治罪岱岳石泰,还有一些人大骂北原蛮人。
左侧站立着一个将军颇为特殊,他身着黑甲,一把精制长刀握在手中,这可是唯一一个带兵器入殿的将军。
此人正是护国八子天地山河林泽境漠的第七位北境战神燕霖阁,常年以一人之力带兵抵抗北原部族,镇守北关。
“如果大漠龙王秦子生没有叛国,凭着他的能力必不让大夏受辱,早已十里无影取敌将狗头!”
有人捧自然有人踩,为何武将说不过文官呢,读书人脑子快!
“岱岳将军可带着弦阳大师,听闻卫国百姓传闻弦阳大师被腰斩,尸体扔下了城墙喂狗!”
“本官也有所耳闻,肯定是凶多吉少啊!”
大殿上你一句我一句的,吵的武将头痛,却不便吱声,毕竟打了败仗!
“据我驻卫国经商的内线回报,卫国已经和北原联合一同攻我宁州府,这可是太师的封地!”
这人的话倒是说了实情,也考虑了文太师,这就把重点拉回到摄政的文太师手里,看似为他考虑,又是将一军,你不是能耐么,还想召人家太子为婿,这下好了,你不和亲怎么退兵?
“八子无为,前有云澜不遵王命,后有秦子生叛逃他国,谁能保证江南之地的蔺中泽去不去投了江南王?”
此话彻底激怒了燕霖阁,他重重的将刀跺在地板上,发出的巨响让众人大惊失色。
众臣不敢惹恼燕将军,可这大殿还有比他大的官儿。
他们双眼不约而同的看着坐于天子金座下的人,此人浓眉高额,嘴边的胡须整齐,嘴角间透露的稳重和城府不怒自威,气场强大到让人望而生畏。
这便是郡主文迦心之父,权倾朝野的庆宁公太师文元君。
三年前,皇帝忽然神神叨叨,时好时坏,并下诏由文元君领太师之职,代领天下国政,自此大夏诏令便出自太师府。
太子则被责令前往龙陵的太庙面壁思过。三年来,文元君依靠自己的力量,国力居然比永清前二十年还要强盛。
这庙堂之上都快舞刀弄棒了,再不说几句,燕霖阁还不把话多的大臣头打烂?
“各位大人不要吵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今天我们在这里议事,就是想拿出一个稳妥的办法!”
众人一听文太师说话了,也都不在多言了,一个个等着其他人先说,自己在点缀,也不至于说错话成了出头鸟。
文太师见众人没有主动来说的,那只好抛砖引玉。
“我朝出兵以来,北拒原蛮,南抵诏山,东征抚仙,西讨叛卫,三线皆成,唯独征卫大败,征卫军也是我着手筹建,战败罪责在我!”
兵部晁烽大人一听这话不说也不行了,军队筹建,行军打仗,兵部可是从头到尾参与的。
“太师不必揽下责任,北原虽无进犯一步,我军也实为据守,并未出击。
而抚仙称帝,江南王谋反之心不死,只有蜀王一直插手诏山百国,让我西南固若金汤,末将守着中州,不能为国解忧,惭愧至极。
今太师自责战败,让末将羞愧难当,请太师恩准允许我带兵驻守宁州府,末将愿立军令状,绝不让贼寇入城一步!”
文太师欣慰的笑着说:“大夏朝有将军柱国,何忧外患?”
“太师,岱将军上殿觐见!”内侍太监殿外呼喊。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岱岳手持兵符,身着素服,光着脚一步步向大殿走来,光脚踩在在光滑的石板上异常的清脆。
周围的大臣不约而同的往边上让了让,岱岳走上前,长跪到大殿的龙台之下。
“罪臣害我大夏六万将士殒命,神僧弦阳大师也惨遭毒手,有负陛下和太师重托,请太师治罪!”
文太师示意内侍扶起岱岳,笑了两声缓解安静氛围下的尴尬。
“我前日看过战报,将军被伏击,四处受敌,力抗北原狼骑兵和雪域的那些妖人,不但歼敌两万余,最终突出重围带回来的骁勇铁骑居然还有四五千之众,这这都是将来我们荡灭卫贼的利器!此役也并非将军指挥失误,何罪之有?”
“太师,您还是治末将的罪吧!”
“小女胆大妄为,擅自前往中军,害得我护国神僧身陷囹圄生死未卜,若无此莽动之举,也不会让我数万将士蒙难!怪罪也是本太师之罪!”
这两段,一前一后,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文太师言外之意,若无弦阳,恐怕全军覆没!
果然大家都开始窃窃私语,这时还不便表态,这岱岳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也算是将功补过,无人在非难了,将来多打胜仗也就找补回来了。
宫人在拿着一个带机关锁封印的卷轴,并由侍者传到太师手里,太师从腰间拿出一个玄玉扣,正好打开那卷轴。
这也是天机手卷中的绝密机关,若无解扣便无法解开卷轴,强来会触发机关自燃磷粉,让其中的秘密也一同付之一炬!
文太师看着手中的卷轴文字,眉头紧锁。众大臣依然是窃窃私语,猜测着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宫人呼喊着陛下驾到!
众人见皇帝上朝,纷纷山呼万岁,而后纷纷回到各自的位置,也不乱糟糟的交头接耳。
文太师也鞠躬行礼问安,皇帝时而正常,时而疯癫,好几次大朝都是自顾自的坐在龙椅上把玩着手中器物,遇事都让文太师与众臣商议决定。
今天的皇帝看起来神色好多了,眼神不似以往的空洞,但却没身着素服上殿。
他看了看岱岳说到:“将军为了我大夏的一统大业辛苦了,朕甚为感动,但战败有罪!”
岱岳一听连连叩首谢罪,只听宫人传旨:“承天运,皇帝诏,永清二十六年正月二十九,江南王李浅起兵造反,着岱岳领兵二十万前往江南平叛,若败则定斩不赦,钦此!”
岱岳听完无比震惊,天天担心李浅造反,他最终还是反了!
“臣领旨,绝不让反贼跨江一步,否则全家自刎江边!”
皇帝眼神中竟然没有一丝的气愤,这江南王可是他的二子李浅,二子打爹还能如此平静。
众大臣听完也都张口结舌,皇帝的儿子造反了,这是多大的事啊!
文太师先前已经拿到了卷轴,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陛下,臣正对此事很头疼,既然陛下已经安排了,那臣也能清闲清闲!”
皇帝走下金座,拍了拍文元君说:“太师辛劳为国,可朕的儿子不服气?发布檄文要亲君侧,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