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听到合魂石竟然是被拍卖行的大朝奉买走了，苏凡不由得一愣。
想起来刚刚自己在场外，正是被一个被称为大朝奉的人叫破了身份，苏凡皱了皱眉头。
“刚刚大声呼喊的人，就是那位大朝奉？”
既然眼下知道是被坐地龙买走了合魂石，苏凡倒也不再担心他会在短时间之内离开本地，索性也就不那么着急。
毕竟那大朝奉能够离着那么远就叫破自己的身份，肯定也是高手。
既然是高手，那么在自己和他见面之前多了解一些信息还是好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不过……
“对不起上仙……”
听到苏凡的话，那名美女侍者朱红色的嘴唇开合了几下之后，还是没能说出任何那个大朝奉的信息，而是在苏凡注视的目光之中直接站起身来，对他鞠了一躬。
“按照我们拍卖行的规矩，我是不能够对您透露任何物品的买家信息的，这些内容就算是物品的卖家都不会知道。”
“一般来讲，他们只会知道东西是不是被人买走了，至于被谁买走，买去又是做什么，拍卖行一概无可奉告。”
“那……”
苏凡微微眯起眼睛。
“刚刚你可是和我说了不少。”
“这……”
察觉到苏凡目光之中的戏谑意味，侍者脸一红，竟然少见地扭捏了一下。
“不瞒仙帝大人，我一开始确实有讨好您的意思。”
“毕竟以您的修为，哪怕手指动一动，也足以让我受用终生……”
说到这里，好像是突然察觉到自己这句话多少有些暧昧，当下脸变得像是被红布染过一般。
不过看得出来侍者的心思坚韧，远超旁人，就算是此时已经十分羞涩，却还是强撑着继续说下去。
“但是今天既然牵涉到大朝奉……那就不一样了。”
“小女子明白那合魂石势必对仙帝大人十分重要，也不敢阻拦大人去找我们大朝奉讨要，但求千万……”
“明白。”
原本已经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苏凡却直接对她一笑。
“放心吧，今天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我一会也是要去找你们大朝奉讨杯酒喝。”
“至于你刚刚跟我说的……”
说到这里，苏凡刻意一阵停顿，随后果然察觉到那女侍者眼神之中的紧张意味，不忍心再戏弄她，苏凡终于微微一笑。
“你……刚刚跟我说什么来着？”
“我刚才说，那合魂……”
话说到一半，这才注意到苏凡眼神之中强掩着的笑意，女侍者猛地一住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眼前这位仙帝大人正在给自己台阶下。
“咳咳……”
清了清嗓子，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继续说道。
“那合魂石啊，已经被人买走啦，仙帝大人千万不要问我是被谁买走了，我们拍卖行有规矩不能泄露任何买家的信息的哦。”
“原来如此，甚好。”
微微点点头，苏凡眼露笑意。
随即站起身来，便要离去。
“啊，仙……咳咳，上仙大人。”
“嗯？”
转过身来，正对上侍者一双满是不舍的美目。
“可……可否请教台甫……九，九儿他日定登门谢罪。”
“呵呵，不必了。”
看出来那名叫作九儿的侍者眼神之中意味，苏凡礼貌摇摇头。
“家有仙妻，还是不扰她清净了。”
“啊……”
听到苏凡这么说，九儿脸色一红，半是惋惜，半是艳羡地答道。
“是九儿唐突了，上仙慢走。”
“嗯。”
微微点点头，苏凡不再多做停留，转身迈步走出了柜台。
眼下最后一块合魂石已然知道踪迹，再继续逗留在这里，已然没有任何意义。
当下和拍卖行之内其他侍者那里打听到大朝奉所在的区域，苏凡便直接向顶楼走去。
路上趁着人少，手一挥，扯下脸上面具，苏凡露出本来面目。
一是刚刚在楼外，就已经被大朝奉叫破了身份，现在既然要去见他的面，再带着这么一个面具，就有点自欺欺人的意思。
更何况拍卖行之中，越往高层走，所能进入的权限要求也就越高。
之前在下面几层，苏凡还能靠着面具混迹在人群之中，只要不当众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就不会有人注意。
但是现在来到拍卖行高层，如果还是顶着一张生面孔的话，那么势必就会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这南天仙界暗流涌动，口口相传之下，恐怕等不到第二天，就会所有人都知道堂堂武帝苏凡顶着一张面具要混上拍卖行高层。
图谋不轨！
在种种顾虑之下，苏凡最终才选择了摘下面具，以本来面具来登上拍卖行高层。
这既是出于安全的考虑，同时也是对那大朝奉表明态度。
我以真面目见你，希望你也不要对我有所隐瞒！
……
一层一层拾阶而上，苏凡很快就来到了拍卖行后院木楼的最高层。
据其他侍者说，这栋楼是整个拍卖行内务人员的办公楼。
许多关系到拍卖行日常运行的事务都是在这里做出决定的。
越往高层走，在拍卖行之中的地位也就越高。
那大朝奉身为拍卖行最重要的几位大人物之一，赫然独占了最高层一整层做为日常办公起居两用。
而苏凡此刻正是站在了最高层门口，吸了一口气之后，这才伸手敲门。
“铛铛铛……”
敲门时，苏凡刻意控制住力道，让自己右手指关节尽量轻地敲击在门板上。
可饶是如此，还是一阵响亮的敲门声响起，在顶层巨大的空间之中不断回响。
“嗯……请进吧。”
敲门声刚落下，门内便传来一声应答。
听声音，正是之前自己在门口的时候，出声叫破自己身份的大朝奉。
既然对方已经开口了，苏凡此时也不好退缩，当下如约伸手把眼前的大门推开。
那大门也不知道施加了什么便于生活的法术，苏凡指尖刚刚触碰到门面的瞬间，那两扇大门就好像是感受到了苏凡的来意一般，直接主动向两侧退去。
而随着大门打开，门后的场景映入苏凡眼帘。
这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空间，遍地都是青黑色的鹅卵石，而地面石头缝里也有浅浅的积水遍满各处，苏凡心中一动，斜眼看了一圈，果然在角落里看到一个微型的水池，水池上一条小溪凌空注入，满溢出来的水则从水池边沿的地方蔓延到地面。
深吸一口气，感受着空气之中浓重的水汽，苏凡微微点了点头，看来这大朝奉还是个喜欢湿润环境的主。
“是武帝大人？”
一个声音在斜前方响起，苏凡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披黑纱的身影正端坐在一扇长长的木桌前面。
那个身影头戴高帽，身披黑纱，对着自己正襟危坐我，虽然身下的黑纱已经被地面的水打湿，但是却毫不在意的样子，一双看起来有些诡异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自己。
“这气息……”
不知道为什么，苏凡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但同时又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升起，两种感觉相互交织之下，让苏凡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开始感知对方的气息。
“武帝此举是不是有些无礼啊……”
明显是感知到了苏凡的举动，那大朝奉冷冷一笑，手一挥，桌面上便多出来一套精巧茶具。
“初次见面，不如收起戒备，我们畅聊一番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见对方不声不响便识破了自己的试探，苏凡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随后慢步走上前，在长桌对面的矮几前坐了下来。
“呼……”
就在苏凡坐下的前一刻，矮几周围的水面就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一样同时后退，把苏凡周围两米左右的空间让了出来。
一时之间，整个顶层只有苏凡所在的位子有一圈干地，其他地方都有两指高的水面。
如此以来，也就避免了苏凡衣摆被谁润湿的局面。
“多谢，有心了。”
对此苏凡微微一笑。
要说这种小事，他想要做到的话也无非是一个念头的事。
但是身为主人家，大供奉却主动代劳，显然是在表明自己友好的态度。
如此以来，苏凡心中也就有了个大概，看来这大供奉还没想着要直接跟自己撕破脸。
那合魂石的事……就有得谈。
“适才武帝在外面风头无两，老夫也是敬仰得很，只不过各为其主，倒是有些得罪了。”
“无妨。”
果然，下一刻大朝奉主动道歉，而在其接二连三的示好之下，苏凡也不好咄咄逼人，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至此，之前龌龊一笔勾销。
“听人说武帝大人已经来咱们拍卖行很多次了，但是之前我一直在……嗯……闭关，所以一直未曾得见，甚为遗憾，今天终于得见尊颜，荣幸得很啊。”
大朝奉首先开口道，同时示意苏凡喝茶。
苏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顿时呆在原地。
这味道……
怎么和自己在百兽园中，兽族宴席之中喝的茶有九分相似？
不对，不是九分相似。
而是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