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铁门改名炼器宗,这也是铁雄和鸿雁商议之后决定的,用回以前的名字,这样就像找回了当年的那种感觉。
不仅如此,铁牛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两人推上了宗主位置,这让他很是诧异,虽然不想做这宗主。但是抵挡不住两人的盛情,于是便勉强答应了下来。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午,其他势力尽数来到炼器宗来贺,毕竟有铁雄的关系,这么多年来找他制作武器,各种标牌,各种护甲的人不在少数,所以这炼器宗有事,他们一定会来的,毕竟炼器一行,靠自己根本不可能,于是这上界半数的势力中的老大都来到这里,有的虚情有的假意,但是也有的是真情实意的。 听到这炼器宗决定依附于林芃的势力,许多势力都是很好奇的,这林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虽然他们之前都知道他,有元家和墨家的背景,而且他们来到这上界之后,又给各个宗门送过信,他们很好奇。
不过他们就算是对林芃颇有微词,却还是要给铁雄面子,谁叫他们有求与他呢。
于是,林芃这边开始忙碌了起来,那些素未谋面的势力,那些势力的老大,在这一刻,成了林芃躲不掉的烦恼,他不住的和每个势力的老大打着招呼,虽说一时间他不能把这些名字,和那些知道名字的势力,联系到一起,不过这样一来,他在这些势力当中也是混了个眼熟,也让那些势力记住了这个年纪不大,却有着些许传奇故事的人了。谁让他有些名声在外呢,没办法,确实是有些太过出名。
好不容易到了傍晚,这答谢宴开始了,在铁雄一阵轻描淡写的开场之后,这宴席算是开始了。
林芃和凌灵自然是坐在主桌。不过他们都还没去敬酒,就被一桌桌赶来的人给围攻了,一杯杯的敬过来,却没想,这来的势力太多,一遍喝下去,没有四五十,也有三四时,虽然用的是小酒杯,可扛不住这样的连番轰炸,不一会便不胜酒力,有些犯晕了。 凌灵见状,赶忙跟这些势力告了别,随后便造出传送阵法,回到了悬空城。
不由多想,凌灵将将林芃直接送回后殿。
刚将他送到床上躺下,那龟老头便来到了门外。
凌灵走出门外,一番询问后才知道,是有人特意从外面来到这里,来找林芃帮忙,而且,人就大殿等候。
凌灵皱了皱眉头,不知是谁,诧异的来到大殿,只见一个打扮有些中性的女子出现在眼前。 凌灵好奇的问道:“你是谁?来找哥哥有什么事情?”
那女子开口道:“你可能没见过我,但是我知道你啊,你叫凌灵,我应该叫你嫂嫂才对?”
凌灵摆了摆手,说道:“诶,不要套近乎,你是谁?”
那女子说道:“我们共同参加过界榜,只不过,我们没有交过手而已。”
凌灵皱了皱眉头,说道:“界榜?不可能啊?你们不是被抹除记忆了么?” 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听说那四神殿消失了,所以我那段记忆又找回来了,所以才会来到这里。”
凌灵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为何会来这里?听龟前辈说,你是来找哥哥的?还要帮忙?”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界榜中我与林大哥有过短暂的接触,对他的为人我很了解,后来回到位面,我才知道林大哥是何许人也。这一次,我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所以才找你们来帮忙。”
凌灵皱了皱眉头,忙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女子叹了口气,说道:“我师父失踪了,而且不知道师父得罪了什么势力,怎么查都查不到他的下落,现在宗门乱七八糟的,有四分五裂的趋势,所以他们想找其他势力来帮忙主持公道,但是事实却是,他们根本就没有一个方向。后来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林大哥的事情,说他在自己的位面处事公道,由他来主持事宜,便是再好不过了,后来因为我主动说明自己和林大哥还有点交情,所以他们派我来了。” 凌灵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不是,我不明白,你们宗门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而且你师父是谁?为何他一走这宗门就会变成这个样子?我有点不太明白啊。”
那女子说道:“师父是我们的门主,而且,我们的势力相当的大,在我们那个位面,应该可以说,有半数的人都是我们宗门的人,也不能那么说,反正加上信徒吧,应该有半数的人。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这正是来找林大哥帮忙调查的原因所在,还有,因为我宗门人数众多,除了我们几个入室弟子外,其他之人都是分成五门十八派,所以才会因为师父的突然消失,而变得慌乱起来。我们的宗门除了师父可以镇压四方,其他人根本就做不到这样。”
她接着说道:“所以,我们这些势力急需找到师父,是生是死,有个定数,若真是找不到师傅了,我们这宗门就要四分五裂了,那样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们几个入室弟子,让宗门中的那些派别稍安勿躁,让他们给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寻找师父,若是再找不到,就真的要分开了。他们不信任我们,说要找一个公平的的来来主持这件事,所以选来选去还是觉得林大哥最合适。”
凌灵摆了摆手,说道:“事情我们很是同情,不过,不知道哥哥那边是什么意思,而且去到你们的位面,很是麻烦的,我们有要偷偷摸摸了。”
那女子说道:“嫂嫂,帮帮我吧,我真的身世很可怜的,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会想到找林大哥你们帮忙的,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没有师父就没有今天的我啊。”
凌灵皱了皱眉头,说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那女子点了点头,说道:“嫂嫂,我叫伊顾倾城。”
凌灵看了看她,说道:“你刚刚说你的身世很惨,到底怎么回事?”
伊顾倾城沉思了一会,然后说道:“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就让我讲给你听吧。”
凌灵点了点头:“虽然她没有见过眼前这女子,但是,她还是想听她说说她的故事。”
伊顾倾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陷入了回忆当中。
……
寒风凛冽,暴雪肆虐。
药神山,灵药峰
一个少女正在崖间试探着移动。
此刻的她,已经被积雪覆盖。借着那白色的兽皮,早已分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雪。
鹅毛大雪借着那狂风,如沙砾般砸向他的面庞,让她忍不住的半眯双眼。额头上早已冻结成一层坚硬的冰壳,冰冷刺骨,有兽皮帽子的包裹,却让他好受了些许。口鼻外,早已被冻成半软的厚棉布,紧紧的贴在脸上,内湿外冻,惹得脸部一阵阵刺痒。
她的身前是光滑的绝壁,身下便是万丈深渊。
她便是伊顾倾城,不过那时候她不叫这个名字,只见伊顾而已,那时候,她是一个不到十二岁的少女,不过,从小到大,她的长相都跟正常的女孩子不太一样,看起来,更像个一个男孩。
此番来到这里,是为了那绝壁上那珍惜的秒药“灵脂”。
药神山乃“药神宗”之所在,奇花异草遍布山中,不过,这药却不是谁人都可以随意去摘的。生于斯,长于斯,必定用于斯,“药神宗”建此山中,便是为了这满山的药材。既然宗门建在这里,这里的药材也必定属于他们。
所谓医者父母心,但这话并不适用于“药神宗”,有了丰富药材的他们,并没有就此造福于百姓,反而却将其当成是敛财的工具。
加之市面上所有的售卖药品的药铺,和诊治病痛的医者又都依附于这“药神宗”,这令他们变得骄横跋扈。哄抬药价,提高诊金,视生命如草芥。
对于尘世之人来说,最为简单的寻医问药,却成了最为奢侈的行为。于是,盗取药材便成为最普遍的行当。
这伊顾便是其中一员,不过,她盗取药材的初衷,并非为了换取钱财,而是为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娘亲。
两年前,娘亲身染重疾,瘫痪在床。早早失去老爹的家中,只剩下娘亲和姐妹二人,突如而来的重病让这个家捉襟见肘起来,十岁的伊顾不得不担起了家中的这份重任。
东拼西借凑够了看病的诊金,请来郎中,才知母亲因血液原因,已经造成全身麻木。想要医治,便需要一味昂贵的药材“灵脂”。
但是,家徒四壁,就连看病的钱都是借来的,又哪里来的余钱来买药,何况又是那么名贵的药材。
那郎中也看出了姐妹俩的无奈,于是告诉她们一个办法,去那“药神宗”的灵药峰盗取“灵脂”,并将一半药材送与他,作为回报,他会给两人的娘亲免费医治。
灵药峰山势险恶,多少去那里盗取药材之人,都被摔的粉身碎骨。伊顾不忍生养自己的娘亲,终日躺在那里,毫无知觉。于是,她下定决心,不管多么艰险,他都要试一试。
从动作迟缓到娴熟老练,从一次盗取几块到整箩筐的往下背。就这样,她这一坚持便是两年时间。
虽然年纪尚浅,但是,身手灵活的她,也采了不少别人难以触及到的极品草药。经过她的努力,娘亲的病情逐渐好转了,家中的生活也变得好了起来。在娘亲的劝说下,她离开了这个危险的行业。
然而,上天似乎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悲惨的家,本已好转的娘亲,却在今年入冬后,又变得严重了起来。如此一来,本就不宽裕的家中又一次陷入了威机。没有办法,本已收手的伊顾,又再一次背上箩筐,朝着那“药神山”行进而去。
然而,待她来到这“药神山”,却下起了雪,天公不作美。
冬日的时节是盗药行业的休整期,因为山上本就怪石嶙峋,加之温度骤降,那些石头的表面都覆盖上了厚厚的冰雪,无处落脚,致使坠崖的事情屡屡发生。而且这样的恶劣天气,更加不能上山了。
但是伊顾没有办法,娘亲病重,妹妹又如此弱小,他只能硬着头皮上山。
这一次,她做了充足的准备,砸冰的斧子,取药的匕首,防滑的麻布,最重要的是一根护她周全的麻绳。
偷偷的上了后山,顺利的登上了山顶,看着尽在咫尺的灵药峰,伊顾有些激动起来。马上就可以取到那“灵脂”去救娘亲了,这一次若是弄到两块,娘亲这一冬天的药便是有了着落,若是弄到三块,家中也就有了余富,可以将口粮备至明年的开春时节。没有采多的想法,毕竟这样的时节能采到已是不易。
挑选了一块宽大的石头,用斧子砍掉附于其上的冰面,又在反口位置凿出了一个凹槽。伊顾绑好麻绳,又朝后面拉了拉,见无异样,随即将麻绳的另一端环腰缠住,随手打了一个死结。
箩筐中拿出麻布,套在鞋外,随即从悬崖边缓步走下。
悬崖附近,此时已经嫌少可以看到药材,毕竟盗药的繁盛时期,都是先以这就近位置下手。如此一来,伊顾若想采到“灵脂”,便要继续朝着更深的地方寻去。这对其他人或许难了一些,但是这对伊顾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毕竟年龄在那里,身体轻盈,便是她的优势。
不到一柱香的功夫,她便采到了一块,这比想象中要快得多。将那“灵脂”放在箩筐中,暖了暖两只手,接着在一块块凸起的石头上缓慢移动,寻找下一块的踪迹。
然而,套上麻布的脚下还是太滑了,以至于他的行动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加之寒风凛冽,暴雪狂舞,她的视线也在经受着考验。
不一会,寒风暴雪中的她,便被冻透了,双腿有些僵硬,双脚也有些不听使唤,对此异样的感觉,似是早有准备,她从怀中掏出几颗晒干的红辣椒,直接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一瞬,她口中爆热起来,兽皮帽子里,也浸满了汗珠,全身的温度似乎也随着口中的爆辣上升了起来,她缓慢移动着双脚,右手边,一块“灵脂”出现在眼前。
从腰间抽出斧子,小心将附于灵脂之上的薄冰砍去,随即拿出铲子在那“灵脂”的边沿一点点的铲着,不一会,一块完整的“灵脂”出现在她的手中。
伊顾看着手中的灵脂,会心的笑着,娘亲今冬的药便是不缺了。她小心翼翼的将那“灵脂”放在身后的箩筐中,然后朝着下面继续前行,再挖一块,她这样想着,这一块是为了生活之用。
这时,她眼前突然一亮,就在她右侧不远的位置,一堆“灵脂”聚集出现,看那样子似乎有十几块的样子,伊顾喜出望外,缓慢朝着那堆“灵脂”移动而去。
正当她庆幸自己的幸运之时,那吊着她的麻绳却是到了尽头,看着尽在咫尺的“灵脂”,想着家中会因为它们而变得富余起来,伊顾咬了咬牙,随即将缠于腰间的麻绳解开,绑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提步朝着那堆“灵脂”挪移过去。
没有了麻绳的保护,伊顾此时有些慌,但是很快她便调整好心绪,从腰间抽出斧子砸起了薄冰。
一大片的“灵脂”露出了原本的样子,来不及多想,伊顾用铲子将其一块块取下,然后一块块的放在了箩筐中。
一切顺利,现在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解开麻绳,缠在腰间,直到将其绑紧,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背后传来沉甸甸的感觉,但是伊顾却脸上却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这份收获会让整个家都好起来的,怎能让人不激动。
心情愉快,脚步也就变得轻盈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过于放松的伊顾,却在往回移动的时候,一脚踏空。她整个人随着惯性朝前倾倒而去,头部也在没有防范的情况下,重重的磕在了一颗凸出崖间的石头上,顿时那鲜血便浸透了兽皮帽子,一滴滴,一缕缕的从她的眼前划过。
这却不是更糟的,眼前的她因为重量的原因,仰面悬在半空,背后是满满的箩筐,身前是一根被紧紧拉着的麻绳。
幸好刚刚把那麻绳绑了回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背后的箩筐,因为有盖子存在,那“灵脂”不至于掉出去。但眼前,这收获却也成了让她最为头疼的存在,那重量让她一个小姑娘,根本没有办法将身体直立。
于是,仰面朝天的的她,只能拉着麻绳向崖边的方向靠近,欲借助外力回到绝壁的位置。
风雪依旧在肆虐,此刻,伊顾就像是一片孤叶,在风中摇摆。
终于,在伊顾不懈的努力之下,那绝壁离她越来越近了,眼看着,就要踏上突出的石块,回到原本的轨道。
然而,就在这时,绑在山顶石头上的麻绳,因为结冰的原因,在满是冰面的凹槽内滑落出来。
伊顾眼看着眼前的绝壁,然后顺着那麻绳滑落的力量,坠落而下。
此刻,她绝望了,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她有些后悔了,后悔刚刚不应该得意忘形,若是自己小心一些,或许今日便可以安全回到家。
伊顾已经被冻僵了,她此时他哪有时间去顾及身体的感受,她想起躺在床上等他采药来救的娘亲,想着那个还未满八岁的妹妹。家中以后便没有她了,娘亲的病该怎么办,妹妹还那么小,怎么生活,这一切的一切化作悔恨的泪水,在伊顾的眼角滑落。
伊顾的眼中出现一抹影像,那是一个美妇牵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在街边乞讨。一个身着布衣的男人走了过来,和女人说着什么。
闻言,女人沉默了一瞬,转而看了了看她那幼小的孩子,眼眶湿润的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男人抱起小女孩,牵着女人,租了一辆牛车来到一个小村庄,回到一个破旧但却整洁的家中。
从那以后,女人便成了这男人的妻子。
一年后,又一个小女孩出生了,三口变四口,家中温馨的的同时,用度又成了大问题,于是男人学着别人的样子,背起箩筐,带上麻绳,朝着那“药神山”行进而去,然而,这一去,便再也没能回来。
……
愿你们一切安好吧,下一世,但愿还能与你们做家人。伊顾嘴角上扬,苦涩的笑了笑,随后从容的闭上了满是泪水的双眼。
山谷中
“嘭”的一声巨响,一个缠着麻绳的白色身影从山顶坠落于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伊顾从昏迷中清醒,她睁眼看了看,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床上。
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仔细感受,从头到脚,似乎有种强烈的束缚感。目光转而看下去,这才发现自己手脚竟被一块块木板夹着,还缠着一层层的纱布,系着布条,被半悬着,固定在四面的床柱上。就连头部也是被包的严严实实,似乎只露出了双眼和口鼻。
全身麻木的她,此刻只能嗅到这屋中浓浓的药草味道,这味道很特别,闻起来似乎可以让人昏昏欲睡。
刚刚醒来的她,借着这味道,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又一次醒了过来,而这一次,没有了麻木的感觉,从头到脚,疼痛感此起彼伏,放肆的袭击着他的全身每一个部位。
“啊……”
阵阵疼痛让他忍不住的叫出声来。
“醒了么?”一个苍老的声音。
听到有人说话,伊顾一愣,头脑中思绪快速旋转,这人是谁?
“我这是在哪?”伊顾惊讶的问道。
眼前的一切似乎很陌生,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医仙谷。”那个苍老的声音回道。
医仙谷?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么会来到这里,不对,这些问题似乎不重要,最总要的是,自己,是谁……
“这位前辈,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我……我是谁?”她实在有些困惑。
一个鹤发苍颜的白衣老者走了过来,抬手搭在她的手腕上,他转头看向伊顾,瞬间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前辈?”见老者眉头紧锁,伊顾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者没有回话,只是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指点在了她的眉间。
“失忆了么?也难怪,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已经是万幸了。”老者小声嘀咕着。
声音虽小,但伊顾却听的真切,原来自己失忆了,还有,自己是摔下来的,从哪里摔下来的?自己又为什么去到那么高的地方?诸多的问题萦绕心头,让她顿时有些困惑之感。
还有,听这话的意思,是这老头救了自己。
“是前辈救了我?”她试探的问道。
老头看了看她,还是没有开口,没承认也没否认。
“前辈,我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还有,听您说我是从高处摔下来的,您知道那高处是哪里么?”伊顾急切的问道。
她很想通过老头的只言片语,知晓自己的一切,毕竟现在的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这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你全身的骨骼,经脉尽碎,若是痊愈需要三月时日,若是简单行走也需一月。”老者简单回道。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补充道:“我虽然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是,根据你的骨龄,应该还不到十二岁。对了,桌子上是你的物品,或者能助你想起一些事情。还有你带来的药,我留下了,就当做是你这三月的诊费吧。”
闻言,伊顾有些欣喜,但他也知道,此刻行动不便,这老头救他已是大恩,再麻烦人家就不太好了,那些物品也只能是等她可以自行活动时再看了。
至于老头所说的什么药,他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了。不管怎样,麻烦人家三月时日,作为感谢也是应该的。
“那就麻烦前辈了,虽然晚辈暂时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您放心,您救晚辈的这份恩情,晚辈一定会铭记于心,他日定当回报。”面对救命恩人,伊顾有些激动。
若不是眼前这老头,自己可能就成了孤魂野鬼,说得直白些,是这老头给了自己一次重新生活的机会。
“不用客气,有件事情和你说一下,救你回来的人不是我,你应该感谢的不是我。你不能动的这段日子,我只管给你治疗,而照顾你的另有其人。”老者微笑着说道。
说话间,一个清瘦的身影,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
尹东似有所感,侧目看去,只见一个长相清秀,却穿着粗布男子的少女缓缓走向自己。
“她是妍妍,我的徒弟,若不是她的恳求,你就是冻死在山谷里,我也不会救你的,所以,这份恩情,记在她的身上便好了。”老者笑着说道。
伊顾看着眼前的妍妍,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这少女看起来二十几岁的年纪,却给人一种很冷淡的感觉,似乎有些不那么容易接近。而且,不知为何,如此清秀的面庞,竟然会以女扮男装示人。
“妍妍姐姐,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伊顾沉默半晌,还是开了口。
妍妍没有搭话,只是坐在床边,将碗中的清粥一勺一勺的送入伊顾口中。
“直到她可以自由行动前,都要由你一人照顾,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别忘了。”老者看了看两人,对妍妍说道。
伊顾看着妍妍,此时的她依旧是面色冷峻,看不出任何表情。真没想到,如此性格之人,竟然会为了自己,求这老者来救。
“作为医者,照顾病人并且助他恢复,这不是选择,是应该做的。”妍妍淡淡的回道。
闻言,老者顿了顿,随后摇了摇头,提步走出了房间。
“妍妍姑娘,你和这位前辈好像在对救我这件事情上,有很大的分歧?”伊顾试探着问道。
她虽然失忆,但这不代表她连基本的眼力都丧失了,这老头明显不是很想救她。
“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不要问。”妍妍冷冷的回道。
伊顾看着妍妍,感激之情于心中升腾。
“伊顾姑娘,我不记得我是谁,但是你的救命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而且,我一定会报恩的。”伊顾诚恳的说道。
听到报恩,妍妍端着勺子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她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查的意味,但这一切却被伊顾看得一清二楚,那分明是一种哀伤。
“好吧,若是以后,你还记得我救你的这份恩情,就替我去杀一个人好了。”她双眼微眯,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恨意。
看到这表情,伊顾心中一惊,她知道,一定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在妍妍身上,也一定有那么一个人让她变成了如今冷淡的模样。
“好,若是你需要,我一定会替你杀了这个人的,放心吧。”沉默了一会,伊顾坚定的回道。
妍妍看着眼前的她,淡然的一笑。
“你就不问问,我要你杀得是谁?”妍妍突然问道。
伊顾微微的摇了摇头,对于她来说,妍妍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个恩情她是必须报的,也就是说,不管这个人是谁,她都要替她杀掉。
“无所谓,既然是你的仇人,那么也就是我的仇人,这事我应下了。给我几年的时间,我会遵守我的诺言。”伊顾回道。
虽然应下了这事情,但是对于眼前的她来说,还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毕竟在记忆中,她什么武艺都不会。她和兮颜说的几年时间,那便是留给自己成长所用。凡事都需要一个过程,报仇也不例外,若没有相应的实力,那便不是去报仇,是去送死了。
妍妍看了看她,说道:“你是女孩子吧?正因为你是女孩子我才会救你的。而且刚刚听师父说你失忆了?巧的很,我也失忆了,是因为悲伤所致,所以我除了记得仇恨之外,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还好遇到了师父,是他一直在救治我,帮助我恢复。”
伊顾沉思了一会,说道:“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自己是个女孩子,若是连妍妍姐姐都看不出,应该我长得也很男性化吧,不过没关系,我真没有觉得性别是多么重要。”
妍妍没有搭话,而是莞尔一笑,端着碗起身走了出去,面色依旧冰冷。
伊顾躺在那里,思绪混乱,她努力的想着自己曾经的过往,就算想起自己是谁也好啊。但是,她翻来覆去的的想了好一阵子,却依旧是一无所获,难道自己真的就要这样,重新开始生活么?
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
窗外的雪下了停,停了又下。
白昼到黄昏,日落到夜幕。
天色反转之间,转眼已是两月。
有了妍妍姐姐的悉心照料,伊顾恢复的很快,这仅仅两月的时日,她便可以行动自如了。
老者替她诊过脉,诧异的告诉她,再有半月她便可以痊愈了,因为她的伤势已然没有大碍。
原本预计三个月的恢复期,竟然缩短了一小半,不光老者诧异,连她自己都很懵。
不过老者毕竟是行医多年,虽没见过如此神速的恢复,但这般奇闻异事也并非是什么新鲜事,在诊脉过后,他给出了解释。
每个人的自愈能力不同,所以恢复的快慢也就不同,伊顾就属于那种自愈能力快的,而且是异于常人的快。若是以这般能力去习武,也算是一种优势。
伊顾没有过多在意自己这超然的能力,而是对放置在桌面上的物品产生了兴趣,毕竟这些都是她曾经的物品,或许可以帮她想起以前的事情。
然而,结果是,她并没有因为那些物品想起什么,一丝一毫也没有想起,这让她很失望。不过,这失望却是短暂的。毕竟自己也只不过是十二岁的光景,人生路还很长,她不能因为想不起曾经的过往,就一蹶不振,停止不前。
既然快要痊愈,不如重新来过。
想到这里,她会心的笑了起来,是曾经的告别,也是对未来的期许。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妍妍姐姐帮我取个名字吧,无论去往何地,都要留下个名号不是么?”伊顾对妍妍说道。
经过两月的熟悉,她早已将眼前的妍妍当成是自己的亲人,而妍妍也在这朝夕相处中,似乎变得不那么冷了。既然是她救了自己,而且是让自己能够获此重生,理应是让她赐予名字。
“让我赐名?我才疏学浅,哪里会取什么名字,你还是去求师傅的好。”妍妍建议道。
妍妍还是觉得自己水平欠缺,给人取名这件事情还是有些勉强,既然是名号,岂能误人前途。
“妍妍姐姐就不要推辞了,不管姐姐赐予妹妹是何名字,都是妹妹的福气,妹妹如今只是一个失忆之人,只相信妍妍姐姐一人。”伊顾看着她,说的很诚恳。
妍妍淡淡一笑,能够被别人信任,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情。
“虽然你长得有些像男孩子,但是我觉既然是女孩,那么你就应该有个女孩子名字,既我也希望你以后可以丑小鸭变成白天鹅,倾国倾城,所以你就叫倾城吧。”沉思了半刻的妍妍,缓缓的说道。
倾国倾城,倾城?好贴切,以后她便是有了新生活,新名字的人了,她就叫“倾城”。
半月过后
在彻底恢复之后,倾城便在医仙谷帮上了忙。
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研磨些草药,给一些成药装装瓶子之类。按照常理,在这药草遍布的房中,受其熏陶,应该趁这机会,学些医术。可是倾城似乎对这医术不大感冒,甚至于连瞧都懒得瞧,如此天赋缺失,不仅那白衣老头连连摇头,就连她自己也都放弃了。
原本她打算离开的,找个宗门去学习武艺,可听到妍妍介绍才知晓,这医仙谷四面环山,入谷容易,出谷难。若是想出谷,需要有非凡的耐力,从山体攀岩出去,或是以功法飞出,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而眼前,正值隆冬时节,山体被冰雪覆盖,即使有耐力出谷,也太过危险。想想自己从那上面摔下来,已经残废了近两月的时日,于是,她还是放弃了此时出谷的决定。
恢复过后,倾城也终于走出了房间,生活了近两月的地方,她也想对这个地方了解一番。这才发现,所谓医仙谷,除了她们所在的小院,便别无他处。很明显,那白衣老头应该就是那传说中的医仙本尊。怪不得这老头对救人一事挑挑捡捡,完全都是因为作为医仙那那份傲骨。
站在一处绝壁前,妍妍告诉她,这里便是那日救她的位置。仔细在周围翻找,想看一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让她回忆的东西,但是一场场的大雪过后,已经让这里积雪太深,以至于她什么都没有找到。
“有什么收获?”妍妍开口问道。
倾城沉思了一会,摇了摇头。
“日子还很长,有的是时间来想,不必介怀。”妍妍又安慰道。
倾城点了点头,想不起来没关系,她现在有新的名字,新的生活,也有新的目标。
“十二年,除去没能记事的几年,也没有几年可以回忆的。昨日已逝,我们不可能会停止不前。”看着妍妍,她笑着说道。
见她没有因此而变得消沉,妍妍也放心了。毕竟她是自己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人,见她能如此的看开,也算是给自己心灵的一种安慰吧。
回到那个风雪中的小院,两人又继续忙碌起来。
“怎么样,假小子,有没有回忆到什么?”白衣老者走过来,关切的问道。
倾城猛的摇了摇头,失忆之人找回记忆岂是易事。
“可能需要些时日,亦或是需要一些契机。”白衣老者淡淡的说道。
他走向一旁,清点起桌面上的瓷瓶来。
“回忆让人心伤,还是不去想的好。”倾城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说道。
“噗嗤”
妍妍在一旁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你这孩子,真是够皮的,才多大呀,就心伤了。”白衣老者说道。
他看着倾城,不住的摇头笑着,即便是失忆,这孩子依旧能保持乐观的心态,这点很是不易。他看过很多类似症状之人,要么垂头丧气,要么沉迷于寻找过去,不能自拔。如倾城这般,确实少见。这也跟她的年龄不无关系,毕竟才十二岁的光景,心智还未成熟,乐观或许是出于本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