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并非他难以置信,就秦戊和沐心渝都感觉到了蹊跷。
太轻松了!
这种感觉不是他们盼着村民出事,而是救人的过程有种不真切的错感,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符合正常逻辑! 幕后之人雇佣老妪卖毒红薯,然后将买过红薯的人劫走。如此大费周章之后,又故意引他们前去藏匿人质的地方。
试问,这幕后之人是吃饱了没事干?
他的目的是什么?就是绑架人质玩玩?还是说他有这种‘偷人’的癖好?
无论从哪个方面去想,都会让人一头雾水。
萧梦凝没有他们这么深的心思,反而安慰的说道:“人找到就好,要是他们出何意外,那才让人伤心呢!就拿阿庆来说,他才那么小,如果连唯一的亲人都失去了,那岂不是太可怜了?” 司徒铭辛斜视了她一眼,对她太过乐观的想法有些嫌弃:“真是妇人之仁!”
“你!”萧梦凝杏眼圆瞪。
“二王爷,你对我们女人是有多大的成见?”沐心渝送了一对白眼给司徒铭辛,没好气的道,“作为女人,善良点呢你说妇人之仁,奸诈点呢又会被说是蛇蝎心肠,凶狠点又会被说是泼妇,合着女人做啥啥不行,只配挨骂?”
她是真服了这货的情商!就他这样的直男癌晚期患者,还想追老婆?
司徒铭辛被她怼得满脸直冒黑气,可再看看萧梦凝厌恶他的神色,他不满的哼了一声,然后大步离去。 沐心渝无所谓的耸了耸肩,然后转身进了身后的房间。
房间里,秦戊给那些村民看诊完,她进去的时候他刚写好一张药方。
沐心渝正准备去看,白漂和骆溪从外面进来。
骆溪一脸歉意的道:“戊哥哥,真是对不住,方才我去街上买吃的,没想到才出去一会儿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机会帮到你们。”语毕,她看着地上排排昏迷的村民,关心问道,“他们怎样了,没事吧?”
秦戊幽深的眸光从他们兄妹二人脸上扫过,淡声道:“暂无性命之忧,本王已开好了药方,等他们服了解药,自会苏醒。” 闻言,白漂走上前,拿起桌上的药方看了看。
“药材方面的事我最了解,不如就让我去抓药吧。”
“那就有劳白兄了。”秦戊点了点头以示感谢。
“溪儿,你别尽想着玩,留在这里帮忙。”白漂离开时还不忘严肃的叮嘱自家妹妹。
“我知道了。”骆溪撅了撅嘴。 很快,白漂带着两名侍卫离去。
骆溪这次没主动缠着秦戊问东问西,而是像秦戊先前那般挨着检查昏迷中的村民,然后皱眉恼道:“究竟是何人,居然用如此手段对付这些贫苦百姓?还给他们吃封灵绝草!”
沐心渝不解的问道:“什么是封灵绝草?”
骆溪回头向她解释:“这封灵绝草乃是一种很奇特的药,吃了可以失去五感。这人失去五感就像没了灵魂一样,故名封灵绝草。而且这种草药很难寻,白家族里都只有一两株。因此药多被人用于作恶,所以白家家主将此药封禁,不许族里之人对外贩卖此药。”
沐心渝朝秦戊看去。
秦戊对她点了点头。
沐心渝微微拧眉:“那他们的毒好解吗?”
秦戊低沉道:“他们体内有两种毒,一种乃是寻常的迷魂散,另一种就是封灵绝草,前者易解,后者……”
不等他话说完,骆溪就接道:“封灵绝草的解药只有白家有,要解毒不是那么容易的。就算把他们救醒,但他们五感尽失,也很难受的。”
五感,分别是形、声、闻、味、触,也就是人的五种感觉器官,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这点常识沐心渝还是懂的,一想到这些人会变得如此,她心情也不禁揪了起来。
这人要是没了五感,跟行尸走肉有何区别?
见她替那些村民担忧,骆溪走到她身前,体贴的安慰道:“沐姐姐,你放心吧,我哥和戊哥哥是好兄弟,他一定会想办法拿到解药的。只不过需要一些时日,毕竟派人去耀云国一来一回最少也要一两个月。”
沐心渝对她没有好感,甚至打心眼讨厌她。但此时此刻她为了这些受害的村民说这番话,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
“先等他们苏醒过来再说吧。”秦戊低沉道。
对此事沐心渝也发表不出意见,行医的事她不懂,其次救人所涉及到的人脉关系她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瞧着他沉冷的神色,她觉得要拿到解药并非易事。
唯一让人欣慰的事也就是萧梦凝说的那样,至少这些村民还活着。不管他们体内封灵绝草的毒是否能解,但能活着也是一种庆幸。
毕竟他们之前在心中都已经做了最坏的设想。
经过几个时辰的救治,十六个人纷纷苏醒。为了让他们的家人不再担心,秦戊还是选择派人将他们送回了各自家中,司徒铭辛还自掏腰包,让人给每一户都留了一锭银子。
听说此事后,沐心渝挺意外的,在见到司徒铭辛时忍不住说道:“没想到二王爷如此慷概,真让我有些刮目相看。”
司徒铭辛傲慢的扬着下巴回道:“此举本是你家那位想做的,但我风麟国的子民还轮不到他来大发善心,本王身为皇子,抚慰百姓乃是义不容辞之事。”
沐心渝嘴角狠狠一抽。
撇开他与萧梦凝之间的事,其实这厮也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嘴欠了些,心高傲了些。
虽然村民被救,但此案并没有了结。
那名老妪的尸体还没处理,她被杀的动机暂时被定为灭口。
据白漂和众多侍卫描述,那日闯进宅院杀老妪之人乃是一名黑衣人,此人身材瘦弱,但身手了得,从容貌和装扮来看可以肯定是一位年轻男子。
秦戊派人去那条河四周蹲守过,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那间小木屋原本就是一处废弃的屋子,除了他们在屋内发现那些失踪的村民外,再无别的收获。沐心渝想到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还特意派人把那小木屋拆了,连地下都掘了,最终认定,那小木屋只是作案者临时囚禁村民的地方。
此案疑点重重,但随着那年轻男子跳河后,所有线索全断。
秦戊和沐心渝在开河镇驻留了好几日后,只得先回京城复命。不过为了谨慎起见,秦戊安排了一名副将留在开河镇。
白漂也向秦戊许诺,回京城后即刻派手下回耀云国白家拿封灵绝草的解药。
回城的路上,沐心渝反复回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不仅向秦戊感概道:“我们一直都怀疑此事跟白漂兄妹有关,看来是我们多心了。”
秦戊紧抿着薄唇没说话。
此刻马车里就他们两人,沐心渝看着他沉冷的神色,关心的问道:“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对劲儿的?”
“渝儿,你不觉得我们忽略了一些事吗?”
“比如?”她眉心微皱。
“对方若只有一人,如何能将如此多村民运送至小木屋?那年轻男子有意引我们前往,那时我们到达开河镇不足一日,对方就算知道我们到了开河镇,也只有半日功夫可用,且还是在朗朗白日下行动。”
听他这么一分析,沐心渝双眸微睁:“你的意思是有人提前布置好了一切,故意把我们引去开河镇?”
秦戊沉着的点了点头。
沐心渝立马说道:“是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