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雷飞和李元两人离去后,沐心渝也没有在屋里休息,而是吹了灯火,悄然从窗户跳出去,然后借着花园树木掩护,找了个地方藏身。
她除了担心秦戊安危外,还担心宅院里的人使手段,毕竟这地方跟乔家的人有很深的关系,她不能不防。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着都要过子时了,雷飞和李元还没有回来。 她心里的预感越来越不妙。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秦戊和司徒铭辛应该早就追到她们了,除非司徒玉鸿阻拦,可依照那两个男人的脾气,他们被阻拦下来的几率并不大。
而雷飞和李元去了两个时辰,如果没什么事,起码会有一个人回来报道……
就在她心里越发不安时,突然听见一串串脚步声。
当真来了! 她瞬间一震,随即抓起放在一旁的锅子和木棒,用力的敲得‘咚咚咚’响。
“来人啊!有刺客!有人想杀王妃啦——”
那片脚步声噶然而止。
沐心渝唇角微微一勾,突然又从袖中取出一只短小的竹筒,拔开塞子,再把火折子往里一放,紧接着抛向高空——
那竹筒像流星一样在夜空中闪烁,还伴随着‘滋滋’的声音,当即就传来一声惊呼:“不好,是暗哨!” 沐心渝透过树枝缝隙,看着远处数道黑影晃动,然后远离了她这个方向。
她嘴角大咧,确定那些人跑远后才飞落地上。
紧连着的两间房里,萧梦凝和周嫂、以及抱着孩子的阿葵纷纷从房里跑出来。
“心渝,出何事了?”
“王妃,出何事了?” 面对她们异口同声的问话,沐心渝比了个嘘,然后将她们带到僻静的角落。
她从阿葵怀里抱着熟睡的儿子,又吩咐阿葵回房拿了一件披风出来,用披风将儿子裹住然后绑在她背上。
“有人想暗算我们,不过已经让我吓唬跑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会放弃,我们得另找地方避避。”
她刚才只是虚张声势,让那些人误以为他们有许多救兵,随时都能来救她们。
这出‘空城计’虽然成功了,可是要是一会儿没救兵赶到,那些人肯定还会回来。 “心渝,那我们现在去哪?”萧梦凝问道。
“出去也不一定安全,这宅院里虽然有人想对付我们,但好在地方宽敞,我们就找隐蔽的地方躲一躲,争取坚持到天亮。”
“嗯。”
虽然她们一个个面露担忧,但是萧梦凝、周嫂、阿葵并不慌乱,注意力都在沐心渝身上,仿佛有她在什么都能摆平。
沐心渝先把她们带到一处墙角,用轻功带着她们飞出去,先离开这个院落,然后引着她们往僻静的地方去。
偷摸着穿过了两座花园和一处假山,她们到了一处院子。
那院门大开,但并没有人出入。
瞧着里面也没光亮,沐心渝对她们仨做了个手势,示意她们先蹲在大树后面,她过去看看。
最后她确定,院里没人。
随后她将萧梦凝、周嫂、阿葵带了进去,并躲进了一间房里。
然而,就在她们刚进房时,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顿时把她们都惊到了。
沐心渝那真叫一个头大,心里也跟猫抓似的,要是让人发现她们在这里,她一个人可没办法带着三个人杀出去。
突然门外传来俩丫鬟的声音——
“红秀,你跑哪去了?”
“先前我听见牡丹院有动静,出去看了一下。怎么,出何事了?”
“乔管家让所有人去前院,好像是王妃她们不见了,要我们找人。”
“都去前院,那这里谁看守?”
“别管了,叫我们去就去吧,免得又被罚。”
“那好吧。”
听着她们远去的脚步声,沐心渝她们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啊呜……”原本在沐心渝背上睡着的小家伙突然发出声音,而且被披风绑住的小身板开始乱扭。
沐心渝赶紧将披风解开,她知道孩子肯定是想撒尿了,但又不便带他出去小解,不得已,只能让他在门背后解决。
小家伙也是一点都不客气,‘哗哗’的尿了一滩小水沟。
方便完,小家伙舒坦了,窝在沐心渝怀里拱了拱,又开始睡觉。
抱着他软软的小身子,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沐心渝都有些想笑。
也幸好这儿咂跟他爹一样不喜欢闹腾,要是个爱闹腾的,今晚她们就别想躲了。
借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她看到屋里有一张床,于是把小家伙放到床上。
周嫂和阿葵紧跟着围到床边守着。
沐心渝开始借着房间查看房间各处。这间房很宽敞,各处布置得典雅精致,初步断定是女人住的地方。
“心渝,你快过来。”萧梦凝突然小声唤道。
见她正盯着一面墙,沐心渝走过去,发现她正在看一幅画。
萧梦凝指着画对她说道:“心渝,这里怎么会有皇上的画像,上面还提了诗?”
沐心渝双眼不禁睁大,这幅画正对窗户,画上的内容清晰可见,也难怪萧梦凝惊讶了。画中的人是司徒玉鸿无疑,但风度翩翩、年轻俊美,显然是司徒玉鸿年轻时的样子,还有一首情意绵绵的小诗,且那小诗秀气的字迹明显出自女人之手。
要是在宫里有这种画或许没什么,可这种对司徒玉鸿充满爱意的东西在这个地方出现……
回过神,她赶紧跳起来把画像从墙上摘下,然后卷起别在腰间。
“听说席妃与我们母亲关心要好,说不定这幅画是席妃送给我们母亲的,然后我们母亲放在这里的。”
“不对啊,席妃娘娘的字迹我见过,没有画上的字迹好看。”萧梦凝疑惑的皱起眉。
“呃……那可能是其他人画的吧。”沐心渝干笑道。突然,她脸上的笑容僵住,随即又把画卷从腰间抽出,然后拿到窗边仔仔细细看起来。
萧梦凝刚才肯定没看清楚落款,她此刻所见,落款人名是悠然……
她婆婆叫乔悠然,没错!
但是,这与她在济陵王府的账簿上看过的笔迹完全不一样!
以前是乔氏掌管济陵王府,那一次为了向她表明态度,乔氏就把府里的钥匙和账簿那些都给了她,她看过以前的账簿,自然就见过乔氏留下的笔迹。
这幅画是乔氏与司徒玉鸿在一起的证据,诗中尽显当年乔氏对司徒玉鸿的思念之情,落款也证明是乔氏所写,但为什么字迹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这是什么情况?
到底哪里不对?
“心渝……”萧梦凝凑近脑袋还想再看一看。
就在这时,沐心渝突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
她当即一震,快速将画卷起插进腰间,然后跑到床边将孩子重新用披风绑在身上。
“不好,有人来了,你们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千万别被人发现,我去引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