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季红是个大忙人,谢绝了晚餐的邀请,事情谈完便匆匆告辞了,临走时特意从包里拿出一本书,递给贺新道:“这是海盐老师的新作,你可以读一读。”
贺新接过来看了一眼,黑色的封面,一条红色的飘带缠绕着三个白色的大字“玉观音”!
送走常季红后,郝荣拿过他手里的书翻了翻,道:“哦,原来是这本,前不久刚刚在《京城青年报》连载过,我断断续续看过几个章节,写的挺精彩的。” 说着,他又提醒道:“红姐让你读一读这本书,肯定不是无的放矢。海闰之前就跟海盐合作过《永不瞑目》,这次说不定又要合作了,你得提前做做功课。”
贺新当然知道,作为一部在呼吸道传染病爆发流行的特殊时期热播的电视剧,他曾一集不拉的都看过。这部电视剧在当年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后来成为某个逗比小胖子的老婆,也因此一炮而红。
时间尚早,两人接着喝茶,毕竟八十块一壶的极品铁观音,可别浪费喽!
不过喝了一杯茶后,郝荣还是没忍住道:“你刚才怎么想的,难道就为那点分成?我告诉你,跟海闰签约对你将来的发展更加有利。”
“我还是更想拍电影。”贺新稍稍犹豫了一下后道。 “嚯,你小子野心倒是不小!但你也不想想,海闰公司虽然目前以电视剧为主,但将来总会朝电影方面转型的,就跟华艺那样,一开始都是广告公司,然后拍电视剧,再到现在拍电影,都是一步一步来的。”
贺新却摇摇头,因为他知道海闰到最后也没拍过什么像样的电影,就算是华艺又怎么样,将来也不照样会走下坡路。
……
“哈,你真的要考我们中戏啊?”程好一脸惊讶。
“那还有假?名都报上了。来,吃,这家的油爆双脆不错。”贺新拿起筷子给她夹块猪肚。 这段时间人艺一直忙着排新剧,连周末都不休息,今天难得有空,贺新拉着她在交道口附近的一家饭馆吃饭。上次郝荣和李梦楠请他吃饭就在这儿,这家饭馆以鲁菜风味为特色,味道相当不错。
那天原本还说要考虑一下,但一转眼郝荣在常季红面前牛都吹出去了,就没什么可考虑的,考就考呗。
好在大专不用回老家参加正式的高考,在京城参加成人高考就行。而且郝荣私下跟他透露,让他考学的事,他跟领导汇报过,领导点头了。毕竟进修班不能算真正意义上的中戏学生,如今他有柏林电影节最佳新人的奖项傍身,如果真能成为中戏的学生,那么这个荣誉势必也有中戏的一份。
也就是说,艺考就是走过场,只要他的表现不是太差,通过艺考基本没问题,更何况今年艺考郝荣就是考官之一。再说了,贺新考的又是大专班,本身要求就比本科班要低不少。
来京城上学,程好也是难得品尝到家乡的风味,尝了口炸的生脆的猪肚,点头赞道:“嗯,是挺好吃的。” 可吃着吃着,又忍不住笑起来,道:“这么说,你还真成了我的小师弟了。”
“没错!来,师姐,再尝尝这糟溜鱼片。”
什么师姐师弟的,贺新压根就无所谓,反正论年龄,程好还比他大一岁呢。
其实考学这事,他事后仔细想了一下,感觉还是不错的。在进修班这半年多,尽管因为拍戏耽搁,学习时断时续的,但他毕竟学到了不少东西,声台行表都进步明显。只是进修班因为一年制的关系,课程都是浓缩的,没办法展开,很多东西都是不求甚解。再读两年大专,等于是把现在他肚子的半吊子墨水再加加满。
对于贺新考学的事,作为中戏优秀的学生干部,程好表示大力支持,甚至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帮他详细分解了艺考的流程和一些自己总结出来的小窍门,然后祝他艺考顺利。 至于贺新谈到自己没有选择海闰公司,而是跟常季红签了个人经纪约时,倒是充分尊重他本人的意见,并没有过多的发表自己的评价。
反而告诉他,之前人艺有个演员原本已经定下了要出演张国师的新电影,但就是因为这次院里要排新剧,他才不得不放弃这个难得的机会。说明把自己捆绑在一家单位,对于演员来说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今年的艺考比往年稍微晚了一点,表演系初试安排在三月二日。因为郝荣特地给安排了靠前的考号,贺新一早七点多就赶到学校。可刚刚拐进东棉花胡同,他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
小胡同里挤满了人!
进入新世纪,报考艺术院校的人数逐年增加,虽然现在不象十几年后报考中戏、北电的考生动辄上万,但今年报考中戏表演系的考生也足足有三千多。
初试一共录取三百名,这个淘汰比例就已经达到10:1,然后复试、三试,最终录取本科班的才区区三十个名额,录取率更是高达100:1。
随着时代的发展,越来越多的孩子做起了明星梦,这大概跟人民日益增长的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是一样的道理。
……
贺新的初试十分顺利,朗诵了一篇在历届艺考中快要烂大街的高尔基《海燕》,形体方面则打了一套还是上辈子上初中时体育课上学到的少年长拳。这种基本没有实战功能的套路长拳,平时用来锻炼身体不错,使出来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复试时,多了一个即兴表演,这种即兴表演在进修班上经常练习,贺新早就驾轻就熟了,现场即兴表演了个《冬泳》的小品。
就是假设严寒季节,一个想冬泳的人,信心十足的做着准备运动,他跑步、做操,还练了几招少年长拳。准备运动做完后,就脱衣服下水,但用脚试试水,冰冷刺骨,他犹豫了。几次鼓足勇气要往下跳,都没有勇气跳下来,最后只得穿上衣服灰溜溜的走了。
借助这个惟妙惟肖的小品,他又顺利的进入了最后的三试。三试只剩下几十个考生,是艺考的重点,声台行表都要测试。
唱歌是贺新最弱的一项,好在进修班的声乐课让他克服了老是走音的毛病,唱了一曲拍《蓝宇》时练了无数遍的《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尽管声音依旧不怎么美妙,但胜在情感真挚,算是勉强过关。
最后是命题表演,中戏的命题表演,跟别处艺考不同,考官现场出题,考生临时搭配,考生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据说这主要就是为了看考生的想象力、理解力、表现力、激情和应变能力。
这个很难,能够进入三试的考生在声乐、台词和形体方面的差别都不是太大,最后能被录取的,就是在命题表演中跟落榜的考生拉开了差距。
“5号贺新,22号张馨艺,你们俩一组,这是题目。”
候场的时候老师会发给下一组命题表演的题目,大概有几分钟的准备时间。
排在贺新身后,那个身材高挑,皮肤黑黑,考号22,叫张馨艺的女生,就是因为之前贺新多看了她几眼,就挨了对方的白眼,没想到两人居然被抽在一起表演,题目还是《曾经相恋的情侣再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