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盎也知道,如果苏程下令开枪,那他绝无生还的可能。
但是他独自前往,那就代表了他的诚意,他相信苏程绝不会开枪。
如果苏程开枪打死了他,那要面对的就将会是整个岭南无数将士的疯狂报复,休想活着走出岭南。 冯盎抬手道:“你们不必再说,只要你们待在这里不擅动,苏程是不会开枪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老爷子可是岭南的定海神针呢,冯智戣连忙道:“爹,您在这里压阵,我替您去,晾那苏程也不敢对我下手!”
冯盎坚定的摇头道:“不必了,我意已决,你们老实在这里待着就行!”
说完冯盎立即催马前行,不疾不徐的朝苏程行去,而那森寒幽幽的枪口就对着他,不过冯盎却怡然不惧,泰然自若。
看到冯盎独自催马前来,苏程已经断定这场埋伏绝不是冯盎所为。 很快冯盎就走进了火枪的射程,苏程淡淡道:“都放下枪吧!”
薛仁贵连忙劝道:“公爷,就怕是冯盎在故弄玄虚!”
苏程笑着摇头道:“这里可是在岭南,冯盎哪还用得着故弄玄虚?他既然敢迎着火枪单骑行来,我若还用火枪相对,算什么英雄?”
薛仁贵听了也不再说话,其实他也觉得既然冯盎敢单骑而来,确实不必用火枪相待,不过他作为下属当然要劝一劝。
即便是罗香凤和沈晓也不禁感叹,盛名之下的岭南王果然名不虚传,冯盎算是个大英雄。 当然,苏程也不差,遇到埋伏还放下刀枪让冯盎上前来。
王青云等人早已经出了山林,看到冯盎迎着火枪单骑上前,也不禁捏了一把汗大为赞叹。
崔植感叹道:“怪不得冯盎被称作岭南王,宝刀未老,真英雄也!”
他们扪心而问,如果是他们自己的话,是怎么也不敢迎着火枪上前的。
毕竟谁也不知道苏程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时候只要苏程一声令下,火枪齐射,谁都逃脱不了。 见到火枪已经垂下,冯盎朗笑道:“老夫就知道郡公不至于怀疑老夫。”
人未至,爽朗的笑声先至。
苏程跃马上前,笑道:“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而已,老国公麾下可都是精兵猛将,我若因此怀疑老国公,岂不是太轻慢老国公?”
冯盎笑道:“那倒是,所以我就说郡公是个明白人!”
一边说着,冯盎已经来到了苏程的面前已经收起了笑意,郑重的问道:“郡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苏程笑道:“我也不知道,进了山,翻过那个山头就发现山谷里有伏兵,嘴里大喊着要砍下苏程小儿的狗头,想来是冲着我来的没错了!”
既然连名字都喊出来了,那这就不可能是一场误会!
冯盎沉声道:“嘿,在广州城发生了这种事,老夫竟然还被蒙在鼓里,惭愧啊!还请郡公相信老夫,绝不是老夫在设伏兵谋害郡公!”
苏程笑道:“老国公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我是天子使臣,谋害天使这可不是小事!能发动聚集上千人埋伏,还没等惊动老国公,我想广州城里能做到这点的人不多吧?”
虽然苏程不信是冯盎所为,但是要说这上千人和冯府一点关系都没有,苏程一点都不信。
谋害天子使节那绝对是杀头的买卖?而且能有什么好处?凭什么能让上千人甘愿干这杀头的买卖?而且还能瞒过老国公?
除了冯家的人,绝无人能做到。
冯盎自然明白苏程的话中之意,他肃然道:“请郡公相信我,我一定会查明真相,无论是谁,我都绝不姑息!”
要查这事难吗?
一点都不难!那特么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想要查问那还不简单?
苏程微微笑道:“我相信老国公一定会秉公执法!”
今天冯盎很受震动,一方面是有人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子下如何胡闹,还真当他冯盎老糊涂了吗?
另一方面,他被火枪给镇住了,因为火枪的威力太猛了!他也是久经战阵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火枪的大用。
现在已经不只是和苏程合作不合作的事了,谋害皇帝钦使,此事非同小可,必须要给苏程给朝廷一个交代。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谱了,这事极有可能是冯家之人做的!
但是绝对不可能是他三个嫡子做的,他那个三子嫡子都官居刺史麾下皆有大军,绝对不会跟闹着玩一样聚集千儿八百的乌合之众就围杀苏程。
既然断定不是自己那三个嫡子做的,冯盎心里很镇定沉着。
冯盎沉声道:“我已经派人去抓那些逃散的人了,郡公还请稍待!”
那边的冯智戣他们见到老爷子安然无恙的去了苏程的身边,也还是放心不下。
忧心的冯智戣点了数十骑不疾不徐的朝苏程行去,因为怕苏程误会,所以他没有将人马全都带上。
远处的崔植、王青云他们见到老国公和苏程见面并没有动起手来,反而攀谈起来,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气。
看来并不是苏程对老国公下手,也不是老国公对苏程下手,那这伏兵到底是从何而来?
崔植犹豫了片刻道:“走,咱们也过去看看!”
既然冯盎和苏程没有打起来,那就没什么危险,发生了这种事,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应该躲在一边。
王青云等人听了立即打马带着人朝苏程驰去,他们加上护卫才区区一百骑,不必和冯家一样小心。
王青云关切的问道:“老国公,郡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山里怎么突然出现了那么多骑兵?”
冯盎坦然道:“老夫也不知道,这些人并非是骑兵,更像是乌合之众,所以郡公也没怀疑老夫的身上,老夫正在派人去查。”
“老夫也很好奇,在这广州城里,还有谁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干这大逆不道之事!”
王青云等人听了这才恍然,怪不得苏程和冯盎没有打起来,原来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骑兵啊,而是一些乌合之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