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金胜曼心里欢喜极了,不只是因为弄清了真相,还因为苏程把渊盖苏文算计了一通,这让她心里极为痛快,极为欣喜。
无论是金胜曼还是其他的新罗人,虽然心里对渊盖苏文恨极了,但是却不得不承认,渊盖苏文确实当得起名将之称。
若是高建武对渊盖苏文起了疑心,将渊盖苏文杀了,那就等于自断臂膀。 对于唐军来说,高句丽没了渊盖苏文,后面的仗就好打多了,对于他们新罗来说,高句丽没了渊盖苏文就等于他们新罗少了个大威胁,简直是两全其美。
金胜曼欢喜之余又有些赧然,她觉得很羞愧,竟然怀疑苏程,这太不应该了。
金胜曼微微低头,有些不好意思又坚定道:“国公,我以后再也不疑你了,你做什么一定都有你的道理,只是我太笨了,想不明白。”
苏程干咳道:“该疑的时候,还是要疑的,没关系的!其实,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
金胜曼听了笑道:“你还不好啊?你不止才名传遍天下,善名也是人人称赞啊!” 苏程听了十分无语,那是在大唐啊,在高句丽会有人称赞他的善名吗?
“明天就要出兵了,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吧!”苏程笑道。
金胜曼听了心里十分的甜蜜,苏程这是在关心她啊。
“嗯,国公也早些休息。”金胜曼福了福身,三步一回头的袅袅离去。
号角声响彻天地,十几万大军如同蛟龙出海一般从辽东杀出,所向披靡,战争的阴云一下子笼罩了整个高句丽。 一时间无数百姓开始逃难,各城严防死守,整个高句丽一片乱象。
高正离开了辽东之后片刻都不敢耽误,直奔都城而来。
原本他对此次出使有极大的信心,因为他们高句丽虽然失去了辽东,但是却还有几十万精锐之师,既然大唐出兵东征之师为了援救新罗,如今他们已经撤兵,那大唐自然也该退兵,又怎么会甘冒大险继续进军?
只是,在来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大唐竟然想吞下辽东,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啊。
不只是他没有想到,恐怕无论是王上还是朝中的大臣们全都没有想到,大唐竟然想吞下辽东! 平壤都城,王宫,高建武背着手站在大殿中,眉头紧蹙。
自从大唐攻下辽东城的消息传来,他的心情就没有好过。
江山风雨飘零啊。
“启禀王上,高正大人出使回来了!”内侍战战兢兢道,这些日子宫里已经被打死了十几个内侍了,全都是因为王上莫名其妙就突然发怒。
其实他们也都明白,全是因为唐军攻下了辽东,所以王上心里不痛快,他们只能愈加小心。 “什么?高正回来了?快宣他进来!”高建武急声道。
没一会儿,高正就急匆匆走进了大殿。
看到高正走了进来,原本高建武有些期待的脸色慢慢变得阴沉,因为高正的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
如果,这次出使成功了,大唐皇帝答应了退兵,那高正脸上又岂会没有喜色?
高正此刻的样子简直就如丧考妣,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大唐皇帝根本就不想退兵!
高建武沉声问道:“高正,你出使大唐,怎么样了?”
高正一脸惭然的跪倒在了地上,哽咽道:“臣辜负了王上信任,臣有罪啊!”
高建武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倒也没觉得震惊,他沉声问道:“为何失败?大唐皇帝怎么说?”
高正解释道:“臣刚到辽东城就遇到了苏程。”
高建武听了目光闪动,听到苏程这两个字他心里也是复杂的很,而且,他也很想问一问苏程,为何食言而肥!
若不是苏程的那几封信,他也不会下定决心让渊盖苏文领兵征讨新罗,所以,今天高句丽的劫难其实就应该算在苏程的身上。
高建武沉声问道:“高正,你有没有问一问苏程,为何食言而肥?”
高正恭声道:“臣自然问了苏程,他说,他在长安确实反对出兵,只是人微言轻,还说,还说……”
高建武还没听完就怒哼道:“人微言轻?他苏程若是人微言轻,那大唐还有谁敢称位高权重?他反对出兵?可孤派往大唐的探子传来的消息,却都一模一样,全都是苏程力挺出兵,不但力挺出兵,还力挺大唐皇帝御驾亲征!”
“他还说什么?”
高正沉声道:“他还说,他知道王上对渊盖苏文起了疑心,其实这和渊盖苏文没有关系。”
高建武听了不由眉头紧缩,心中思索起来。
“你说,苏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真心为渊盖苏文开脱?还是别有用意?”高建武沉声问道。
高正恭声道:“臣不敢妄断,臣告诉苏程,只要他能劝大唐皇帝退兵,那王上就不会惩处渊盖苏文。”
高建武听了连忙问道:“那苏程说什么?他可愿帮忙?”
高正沉声道:“苏程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帮忙!”
高建武听了心中一喜,随即又觉得疑惑,问道:“苏程真的答应了帮忙?那为何大唐皇帝为何还不退兵?”
高正沉声道:“苏程确实答应了帮忙,却和大唐皇帝一唱一和,要我们给大唐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高建武听了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就是不知道大唐想要什么交代,如果不过分的话,那倒是不如息事宁人。
高正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要我们高句丽割让辽东!”
嘭!
珍贵的笔洗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高建武怒声道:“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辽东乃是我高句丽的门户,大唐竟然想侵占辽东!真是欺人太甚!”
高正沉声道:“是啊王上,大唐确实欺人太甚!大唐皇帝说了,要么我们割让辽东,要么他们就继续进兵,不然绝不退兵!”
“王上,臣未能完成王上的差事,臣有罪,臣甘愿领罪!”
高建武深吸了一口气,摆了摆手,叹道:“大唐所图甚大,非卿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