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皇帝御驾回到了长安,杜荷就一直十分关注火器监,因为苏程也回到了长安。
虽然他自认为一切都安排的滴水不漏,谁都不可能察觉什么,掌控火器监的毕竟是苏程。
面对苏程,谁都不可能放松警惕,因为苏程早已经成为了朝中不可忽视的重臣。 一开始,杜荷也想过将宋德金灭口,但是后来还是没舍得。
一来,想要拉拢一个火器监的人并不容易,虽然宋德金这是一个小小的监作,但是也能起到大作用,也许后边还用得上。
二来,将宋德金灭口,反而容易灭口。毕竟那些事发生在去年,那时候苏程正在出征的途中,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在他想来,在苏程回来之后,只要他减少和宋德金的来往,苏程就不可能发现他们的密谋。
然后他就突然发现,宋德金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止如此,在宋德金失踪之前,苏程还专程去了躺宫里,然后皇帝带着侍卫去了火器监。
所有这一切串起来,让杜荷惊恐不已,莫非苏程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密谋?甚至连皇帝都知道了?
惊恐不已的杜荷直奔东宫而去。
李承乾听了同样大惊失色:“什么?你说宋德金失踪了?他怎么会失踪了?”
杜荷连忙道:“不止如此,苏程还专程去了趟皇宫。” 李承乾面色几经变幻,沉吟道:“苏程入宫这有什么稀奇?”
杜荷连声道:“苏程入宫之后,陛下就跟着苏程去了火器监!”
苏程去了皇宫,然后父皇和苏程一起去了火器监,然后宋德金就失踪了,这几件事串联起来,李承乾也不禁倒吸一口气。
李承乾急声道:“莫不是宋德金已经暴露了?你们不是说,苏程不可能察觉吗?”
杜荷苦笑道:“臣和宋德金的走动都是去年的事了,而且十分的隐秘,自苏程回来,臣就没再和宋德金见面,苏程怎么可能察觉?臣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这些李承乾全都知道,当初他也没觉得苏程会察觉,毕竟苏程又不可能真的能掐会算。
李承乾脸色苍白,恨声道:“当初就应该将宋德金灭口,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忧。”
杜荷听了只是苦笑,若是将宋德金灭口的话,也许会暴露的更快。
李承乾有些焦躁的踱步着,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问道:“你说会不会是宋德金犯了什么其他的事或者得罪了苏程?”
杜荷苦笑道:“宋德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监作,犯的什么事能惊动陛下?甚至让陛下亲自去了火器监?” 李承乾沉吟道:“或许,宋德金此人贪财,或许是因为贪腐而被押了起来,父皇去火器监也许是因为火器的研制又有了什么进展,苏程此人最善逢迎,肯定第一时间跑去皇宫请父皇查看。”
杜荷听了也不由点头,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这时有小太监走了进来,李承乾瞥了一眼,十分不悦道:“没见到本宫正在和杜荷有要事正在商议吗?”
小太监吓了一跳,连忙道:“殿下不是吩咐奴婢若有宫里有什么动静就立马来禀报吗?”
李承乾听了急声问道:“宫里有什么动静?”
小太监连忙道:“皇后娘娘正在离宫前往骊山行宫。”
李承乾关切的问道:“父皇呢?父皇陪着母后一起前往骊山行宫吗?”
杜荷听了也不由心中一震,如果皇帝和皇后还有闲心前往骊山行宫游玩的话,那也就是说他们的密谋并没有泄露出去。
这是好事啊,而且,如果皇帝去了骊山行宫,那对他们来说将更为有利,毕竟骊山只是行宫而已,可不像皇宫那么固若金汤。
小太监连忙道:“只见皇后娘娘的凤驾,未见陛下的御驾,听说只有长乐公主、豫章公主、晋王殿下、晋阳公主陪着皇后娘娘前往骊山行宫。”
李承乾听了一脸惊疑的问道:“父皇才回长安没多久,母后怎么会突然前往骊山行宫?”
小太监连忙道:“听说是长乐公主入宫,缠着皇后娘娘一起去骊山行宫休养,说是孙道长说长乐公主需要去骊山休养,袁道长说由皇后娘娘陪着去有利子嗣,皇后娘娘欣然应允,陛下也说好。”
越是听下去,李承乾的脸色就变得愈加难看,因为他在这其中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孙思邈一直住在苏家庄,还不是苏程说什么就是什么?袁天罡就不用说了,到处说什么苏程是他的师弟,巴不得苏程有求与他。
所以,李承乾觉得这就是苏程谋划的一场阴谋,是利用长乐故意将母后调离长安,甚至这极有可能还是父皇默许苏程这样做。
那么苏程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母后离开长安?
父皇刚刚回到长安,又怎么舍得母后离开长安区骊山行宫?
之前的几件事串起来就让他怀疑父皇和苏程是不是发现了他谋反的意图,现在加上这件事这就更让他确定了。
父皇和苏程之所以大费周章的调母后离开长安,就是因为觉察了他要谋反的意图,是想采取行动而又怕母后替他说清。
这是要杀他啊!
李承乾挥了挥手,沉思道:“本宫知道了,先下去吧!”
小太监躬身退出了大殿,杜荷立即急声道:“殿下,看这情形,陛下和苏程极有可能是真的觉察了我等的筹谋。”
李承乾幽幽道:“那是当然,不然苏程怎么会大费周章的请母后离开长安?父皇刚回到长安又怎么舍得让母后离开长安?”
“这岂止是察觉了我等的筹谋,这分明是不想让母后为本宫求情,这分明是想让本宫死!”
“形势危急,已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如今殿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立即去宫里向陛下坦诚一切,磕头认错!俗话说,虎毒不食子,陛下一定会宽宥殿下,不过,殿下这太子之位一定会被废,甚至可能会离开长安,过着被监视的日子。”杜荷沉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