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平说的一本正经,韩良玉听得是瞠目结舌,总觉得在这种场合听到这种话太过儿戏了点,对面的人莫非真是个疯子不成,你就算是想要杀我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啊,你背地里偷袭干掉我,不香么?
韩良玉正发着愣,常山岳在人群里淡淡的说了一声:“既然这位道友要请教,那你也就别藏着了,不过毕竟是大庭广众,嗯,点到即止吧。”
常山岳是龙虎山大弟子,这一代的领头羊,有他发了话韩良玉就正视了起来,拱手说了声“请”拉开架势就要交手,扶九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你看,我这当地主的要是不发话,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总归要说点场面话的,打归打……别搞得到处都是血就行了。” 围观的不少人都哄堂大笑了两声,其实对于这种事绝大部分人都没有什么太惊讶的,只是觉得发生的场合可能尴尬了些,这些道家的弟子在外借着降妖除魔的名头干过的勾当远不止于此,他们有都是手段能在结果了人之后做的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痕迹的,杀人是要偿命的,但有时杀完了没有证据,那自然就不用偿还了。
“龙虎山第一百十九代弟子韩良玉,有请这方道友切磋!”韩良玉一拱手,本来表现特平淡的梁平平身子忽然晃了晃,也未见到他脚下和身子哪里动了一下,人影突然就朝着韩良玉飘了过去,那动作快得让人应接不暇,韩良玉的眼睛也不过就是捕捉了他的一道影子。
龙虎山弟子对敌,最擅长的乃是道家符箓之术,专门用来对付孤魂野鬼,但对人一样管用,毕竟人身内就有三魂七魄。
当梁平平身影晃了晃就直冲过来之际,韩良玉的反应也算是极快的,他一甩道袍宽大的袖子,一张符纸从袖中就飘了出来,左手竖在胸前口中念了一串符箓,只见那符纸在他和梁平平之间就炸裂开来,符纸“噗”的一声爆出一团火,迅速的朝着前方涌了过去,有点点的火星子掉落在地上,瞬间就把脚下的草坪给烧焦了一块,很明显这不是街头打把势卖艺串江湖的骗子手段,乃是道家真正的符箓之术。
但未想到的是,梁平平根本不闪不避,直接就迎着那一团火冲了过来,火苗燎了他的头发和胡子,但他的一只手也在这时穿过了火团,极其突兀的一把就抓住了韩良玉的胳膊,然后用力向后一扯就将人随之给拽了过来。 两人交手太快,不过眨眼间的工夫,一招而已,谁也没有料到向来在道门中得算是最能打的龙虎山弟子,居然不到一合之数就落了下风,龙虎山掌教依旧面无表情,常山岳右边的眉头则挑了一下又恢复了平淡。
韩良玉脸上一道惊慌的神色一闪而过,虽然右手被抓但很快就平静了下来,他左手手指伸进嘴中咬破指尖,爆喝了一声:“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炼液道气长存,天师有令魂魄丧倾……急急如律令,着!”
突然间韩良玉的身子左右晃了晃后,猛地深吸了口气,气势陡然暴涨了起来,这是当年龙虎山嗣教张陵天师所创的一种能够激发自身魂魄的方式,可以在短时间内让自身的气力快速的上涨起来。
韩良玉瞬间两眼通红,呼吸急促,梁平平就感觉握着他的手险些要抓不住了,上面传来的力道似乎马上就要挣脱开了他,但梁平平居然看似全无反应,他也只是伸出了闲着的那只右手然后摊开,谁也没有看见的是不知何时他的手里也攥了一张符纸,汗水甚至都湿透了上面的字迹看似有点模糊了起来。
梁平平张开嘴就只说了一个字:“令!” 全场至少得有过半以上的眼睛都盯在了梁平平手心的符纸上,谁都以为这又是一门道门术法,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上面,九成九的人最初的时候都没有看到,那把被梁平平之前小心翼翼放在地上的二胡的琴杆居然“唰”的一下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发出了声颤音后来到了韩良玉的后背,琴杆上的那根弦则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梁平平一伸手抓住了琴把往自己这边猛的拽了一下,与于此同时韩良玉猝不及防下硬是被他给拉的调了过来。
“嘭”韩良玉后背撞在了梁平平的怀里,他一手拉着横在对方脖子上的琴弦,一手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胳膊。
韩良玉瞬间被掣肘,这个变故来的有点快,绝大部分的人都没有想到梁平平之前拉的那把二胡,原来才是他的手段,因为谁都看见他对待这把二胡的时候很小心的呵护着,仿佛怕交手之时会将其给毁了,还特意放在了地上。
韩良玉受制以后,常山岳皱了皱眉,就说道:“道友,龙虎山弟子技不如人,还请您抬下贵手”
梁平平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平淡的表情,说道:“我之前说过,要送他上路以慰藉我那已经魂飞魄散了的亡妻,男人么对女人说的话,就得要说到做到才行” 茅山的马长云低声和旁边的人说道:“哪里来的这么个神经病,是不是脑子因为老婆的死烧坏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还能下了杀手不行?你说他嘴硬个什么?”
天师教中的人小声说道:“我看他说的怎么好像特别认真似的?”
“呵呵,认真点才能吓唬人么,往后搞不好就是想多要一些赔偿什么的吧”
常山岳颇为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你真敢杀了他不成?”
“有什么不敢?”梁平平很认真的反问了一句。 常山岳笑了,他眯着眼睛说道:“你杀了他,要是能走得出去这里,我龙虎山从此在道门除名!”
梁平平说道:“谁说我要从这里走了的?我来了,就没有打算再出去,我说过我只是要慰藉我的亡妻,至于我自己的死活我根本都没有考虑过,杀了他,我此生足矣了”
王长生听着他这番话很无语,自己怎么以前就没有看出来,梁平平居然还是傻了吧唧的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