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京相隔千里的岭南,四月份这座最南端的城市,天气已经从晚春迈进了盛夏,炎热的夏季来的比北方要早了很多,两天多前一场瓢泼的下雨,下得这座城市到处都充满了积水,这雨下了一连三天左右,很多地方的路面都被冲开了,特别是一些松软的土质地方。
好在是三天过后,大雨终于停了,岭南又迎来了炙热的一天。
这天清晨时分,某处露天公园,早上的时候附近的居民常有人会牵着宠物狗过来散步,前些天的大雨下的不少狗子都在家憋坏了,今个天气放晴了后,公园遛狗的人就多了起来,两个牵着金毛的老人随意的散着步,两只狗的鼻子来回的嗅着,当他们走到一处树林边上的时候,那两只狗突然用力的向前拽着,然后“汪汪”的叫了几声,两位岁数挺大的老人一时没拽住就被拉着走进了林子里。 大雨过后的林子下面,泥土还比较松软湿润,两只金毛忽然全都凑到了一起,用鼻子嗅了几下后就开始用爪子疯狂的刨着地面,任凭两个牵狗的人怎么拉都拉不住。
片刻后,地上被刨出了个土坑,渐渐的下面似乎露出了什么东西,两个老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然后蹲下身子好奇的用手扒拉了几下,突然间一截人的手臂从泥土里漏了出来,两人顿时就被吓了一大跳,跌坐在了地上。
十几分钟之后,附近的派出所来了两辆警车,警察封锁了现场,然后从地下起出了两具尸体,几个月过去了岭南这边天气向来闷热尸体早已经腐烂的不成样了,但是脸部大概还能辨别出来模样,都是男性一个五十岁所有一个相对年轻些大概三十上下。
法医在现场勘查,两具尸体的身上都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并且死因还有点奇怪,其中年轻的那个是头骨碎裂但却明显不是钝器重击导致的,从外观来辨别的话,到是跟人的巴掌有点类似,至于那个年纪大点的,死因更难辨别了,至少在现场法医是无法确定的,最后只给出了个内出血的结论。
尽管尸体上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在这个网络和信息极其发达的社会,辨别人的身份还是不太难的,警方的处理方式非常简单,首先就是从报案的失踪人口里筛查一下,然后比对就可以了。 年前的时候,杨家有两名子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失联了多日之后杨公风水就开始从两处着手寻找这两名弟子,一是派出了杨明堂出来打探,此人在长安的时候甚至还拖扶九帮忙找人,二就是也报案了,毕竟官方的寻找机会也很大。
此时,杨明堂人就在岭南,他已经来了至少有两月了,因为失踪的两名杨家弟子最后消失的地方,就在这里。
很快,杨明堂就接到了家里的消息,说是警方发现了两具尸体疑似是失踪的杨家子弟,他便去了停尸房认领一下,当杨上堂和他侄子的尸体被从冰柜里拉出来以后,杨明堂的脸顿时就阴了。
已经有多少年了,杨公风水世家中都没有弟子被人杀害这种事出现了,这一下同时死了两个人,对他们来说绝对是难以接受的。
杨明堂站在院子外面,正在跟家中汇报着状况,杨家上下对此的意见只有一个,严查到底,不管是谁都得血债血偿。 华灯初上,上京城里依旧人车不少。
“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这是曾经天桥的景象,如今的现状则是,这里差不多变成了一个BD的商业区,早已没有看各种民间艺人耍把式的热闹,名气犹在,却不复当年了。
天边这边,只在一个狭小昏暗的胡同里,到了晚间的时候才有一些老人过来摆摊卖些东西,卖的基本都是老物件,跟潘家园那边远远比不了的,只有一些本地的老上京人偶尔会过来淘些东西。
王长生过来溜达一圈,心中倍感失望,他对这里的好奇源于当初老道跟他闲聊的时候说起过,民国初年以前这里有很多的民间高人和手艺人,也有一些摆摊算卦的老先生,你别看他们穿的都是破烂流丢的,但手底下可都是有真活的。
王长生从胡同头走到尾,前面就已经是马路了,眼看着就要走了出去,这时候王长生刚迈出去的一只脚就忽然顿了下,然后缓缓的收了回来,扭头看向了一旁。 在胡同这边有一处阴暗的角落,你要是不仔细看的话,都看不见地上坐着个人,那是个六十多岁干巴瘦的小老头,看着特寒碜,穿着身破布衣裳,头发乱遭的耷拉着脑袋,前面摆着块麻布,上面放了一些铜钱,很随意的就那么散放着。
铜钱这东西还是比较常见的,农村乡下很多人家里都有,毕竟清末往前这玩意儿流通的也比较多,离现在不过百来年左右,算不上是啥少见的东西。
让王长生比较诧异和愣神的是,他刚才从这老人前面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那一堆铜钱里气息有点冲。
王长生蹲在地上,伸手扒拉了两下,老头见有人过来似乎很有兴趣,就睁开了睡眼,看着他问道:“小哥,想要大钱啊?”
“我先看看……”王长生在铜钱堆里扒拉了几下,就用两根手指夹起一枚然后凑到眼前端详了片刻,就又放了下去,然后抬头问道:“大爷,你这铜钱怎么卖的啊?” “十块钱一个,多买便宜”老头说道。
王长生砸吧了下嘴,这老头一看就不是卖老物件的行家,就他刚才那个举动若是放在懂行人的眼里,就知道王长生是来了兴趣要收货了,一张嘴肯定是漫天要价的。
见王长生半天没吭声,老头就有点急迫的说道:“八块,不,七块一个,行不?你要是全收走了,最后我再给你打个折也行,这些东西都是家里留下来的,我放着也没有用,就想着换点钱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