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具天文,下具地理。
放眼整座秦陵,恐怕就只有一个地方才能有如此的奇景,他就算用脚指头想,也能想到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据《史记》中记载,在秦皇的墓室里,顶部绘有象征着天空的日、月、星辰,并且每一颗星辰的排列,都是依二十八星宿的位置精心所布,而下面,则是以水银为江河湖海,代表着大秦的地理山川。 因为只有这样,秦皇的灵魂才可以“仰观天文,俯察地理”,在这座有着象征天、地的地下“王国“里,继续统治着之前本属于他的一切。
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少帅在痛快的大笑了几声后,终于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开始仔细的打量起这个让他徐家数代人都心心念念的地方。
这是间呈“口”字型的巨大墓室,之所以说它巨大,是因为他根本无法估算出这里的面积,要不是在他视线尽头的四个面,都有道若隐若现的石墙挡着,再加上他头顶的天文奇景,恐怕他绝不会联想到“墓室”这两个字,更不会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有如此让他震撼的地方。
墓室按方位,大致被分成了五个区域,东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林中偶有几处楼台建筑。
在南面和北面,均站满了一排排身着铠甲的人俑,人俑的高度和普通人差不多,手里都拿着刀剑、长矛等秦代的冷兵器。 至于墓室的北面,却是一座座造型精美的宫殿式建筑,只是这些宫殿在在看上去,要比实际的比例小了不少,但却丝毫不影响它应有的气势。
而在墓室中间的那片区域里,则是一片闪着银光的大海,大海一直在沿着顺时针的方向自行的流淌,在大海的东北角上,此刻正漂浮着一具有如小船大小的,周身都布满的金色符文的青铜巨棺。
“秦皇,你真是让我找的好苦啊!”
太久了,为了这青铜巨棺,他徐家已整整的谋划了千年之久,现在,眼看着他徐家数辈人的梦想就要被他给实现了的时候,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双脚一点,整个人就像只轻巧的海燕般,朝它极速的冲了过来。
然而,他还是太心心急了。 就在他即将要落在巨棺顶端的一刹那,他脚下的那片大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紧接着,一只只闪着银光的小东西就从黑洞里蜂拥的窜了出来。
这些小东西的速度奇快,仅一眨眼,就把他围在了中间,还没等他下落,便开始的啃食起他的身体。
“卧槽,啊……”剧烈的疼痛让少帅不停的颤抖着身子,直到这一刻,他也彻底的看清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些小家伙虽然只有蚂蚁般大小,可每一个的脑袋上都没有一丝的肉血,模样很像是人的头骨,而那闪烁着的点点银芒,其实并不是别的什么东西,乃是它们一双双深陷在眼眶里的眼睛。
“啊……” 少帅的身体被这些突如其来的小东西死死的困在了半空,渐渐的,墓室里开始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随着越来越多的银芒从黑洞里涌了出来,它们也变换了之前零散的队形,在少帅的身前瞬间凝结成一张巨大的大网,随时打算对他进行最后的攻击,可少帅却因为无处借力,只能苦苦的忍受着。
大网终于还是压了下来,速度极快,电光火石之间,少帅果断的从怀里抽出了一张赤红色的符纸,手印连闪,转眼,就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周身冒火的火人。
此符名为引火咒,是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家秘法。
因为此术的施展,是需要以燃烧精血为先决条件的,他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在把此咒用了出来。 “嗤啦,嗤啦……”
“啪!”
银芒瞬间变成了缕缕飞灰,而他也因为摆脱了那些东西的围堵,直接落掉了脚下的棺椁上。
“呼,好险,呼……”
在那些银芒都化为了乌有后,少帅这才手臂一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他的视线回落到脚下这口巨棺上的时候,他的瞳孔突然猛的一缩,因为在与他视线平行的棺盖上,他清晰的看到了四个秦代的篆字,开棺者死!
他狠狠的眯了眯眼,在读出这五个字后,忽然从裤兜里出了一个上面的写满了铭文的,有点像锤子似的东西,然后便用着这么个东西,一点点的撬向了巨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聚精会神的少帅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这口棺材上,却没发现那些站在南西两侧的人俑,身上都已经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
“砰!”
不知道过了多久,棺盖还是被打开了。
巨棺里躺着的,是一个年约六旬的中年男子,他头上戴着的,是一个纯金的金冕,身上穿着件绣着龙纹的黑色深衣,在他左手的拇指和无名指上,各戴着一枚金镶宝石的戒指,右手里握着一个鎏金的卷轴。
虽然这男子已经死去了两千多年,但少帅看到的却并不是一具腐败不堪的尸体,而是一个皮肤细腻,像是在巨棺里睡着了的普通人。
忍着心头的狂喜,少帅在把棺里的东西都看清了后,把目光又落到了那个卷轴上,并贪婪的把手伸了过去。
然而,就在他一只手握住卷轴的同时,椁中男子的肉身竟突然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干瘪,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具充满了腐臭味的干瘪尸体,而原本十只整洁干净的指甲也几乎同时再次生长,直接长到了巨棺外。
其实,像这种因接触空气而瞬间产生的氧化反应,他都已经在别的大墓里,都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可即便如此,还是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早在开棺时,就已经做好了各种该做的准备,因为这儿毕竟是秦陵,而且像那些守将的情况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了,他不信在秦皇的棺椁里,只躺着个没有灵魂的臭皮囊,这显然有些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