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敢不敢不这么卑鄙

目录:一品荣华:悍妃天下| 作者:风光霁月| 类别:历史军事

    “一株大树,若根子上就歪了,往后便是发展得再壮大,也只能长成歪脖子树,再难挺直了腰杆如松柏那般问心无愧的苍翠,而且这世上的事,未来如何变化又如何说得准?祖母难道没想过做两手准备?”

    徐长宁的话说的合情合理,且将老太君隐秘的小心思说了出来,将二夫人有恃无恐的原因也摆在了明面上。

    可她虽未高声,如此直白的质疑,却让老太君面色大变,羞窘怒道:“宁姐儿,你这是质疑祖母的公正?”

    徐长宁起身垂首,恭敬道:“孙女不敢。”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老太君看着徐长宁,又是窘迫又是愧疚,有一种闹市里被人扒光了外衫游街的感觉。

    巴结摄政王这种事,要做,却不能说,说了,就觉得不那么光明了。她活了一把年纪,却要被自己十八岁的孙女将道理揉碎了给她讲,难道她就不如个孩子?

    老太君沉着脸,手上的檀香佛珠转得飞快,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今次之事事,不存在什么亲人之间的欺骗陷害,无非是四丫头与七丫头姐妹拌嘴,你们姐妹不知彼此和睦,不知团结,都给我去祠堂罚跪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你们出来。”

    徐长绯皱着眉,尖叫道:“祖母,我哪里有与四姐姐拌嘴?我……”

    “多谢祖母的公正处置。”徐长宁笑着行礼,依旧慢条斯理,却如同巴掌一般打在人脸上。

    老太君羞窘得满脸紫涨,拍着桌子道:“出去,都出去!”

    徐长绯含着眼泪,还想辩驳,却被二夫人暗中掐了一把,老太君都已帮二房压下这件事了,死丫头还想怎样?

    别生母瞪了一眼,徐长绯不敢造次,就只撅着嘴含着两泡眼泪,转身大步往外去,临出门前回头看了徐长宁一眼,前仇旧恨加起来,当真恨得她咬牙切齿 ,心中暗想:徐长宁,你给我等着!

    徐长宁则恭敬地给老太君和二夫人都行了礼,道:“孙女两日不在家中,不知我母亲情况如何了,想请祖母略微宽限我半个时辰,容我去看一眼我母亲再去祠堂,不知可否?”

    她的要求合情合理,老太君气头上想拒绝,却又无法拒绝,吃了瘪也只能自己吞,将脸都紫涨成了茄子皮色,赶苍蝇一般:“去吧去吧!”

    “多谢祖母。”

    徐长宁行礼退出了荣鹤堂,就快步去了清欣园。

    阮氏见了徐长宁,忙担忧地一把拉住:“四妹妹可算回来了,你这两日怎么样?婆母这会子吃了药才睡下,才刚还在叨念你,说摄政王府是龙潭虎穴。”

    “嫂子,辛苦你了,母亲身边多亏有你。”徐长宁感激地拉住阮氏的双手,她这个做女儿的,不如长嫂多了。

    阮氏摇摇头,道:“你去给老太君请过安了?可吃了晚饭不曾?我叫人给你预备饭菜?”

    “嫂子不必忙,我惹怒了老太君,这会子要去祠堂罚跪,也是赶着回来先看看母亲再去的。”

    “什么?”阮氏大惊,“这是怎么了?你素来温软懂事,一定是老太君误解你了。”焦急地看着徐长宁,又看看昏睡的孟氏,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徐长宁安抚笑道,“嫂子别担心,不过是罚跪罢了,很快就能出来,其余的事等我回来后再说,这件事你还是先瞒着母亲,免得她生气 ,病更不好了。 ”

    阮氏忧心忡忡地点点头:“好,我一定管好了这个院子里每一张嘴。”

    这就是徐长宁的目的。

    她笑着抱了一下阮氏,又去床畔看了看昏睡之中面色苍白的母亲,留恋地位她掖了被角,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清欣园。

    谁知刚走到廊下,她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白光,四周景物陡然转变。

    ——她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弊端充斥着香烛味,拳脚重重地落在她身上,她竭力闪躲,却被人抓住头发狠狠撞向地面,疼得脑袋嗡的一声。

    徐长绯的声音尤为刺耳:“……让你得意,我让你得意!这里是祠堂,你以为还有谁能来救你,你就……啊!”

    她疼的晕头转向之际,竭力挥开徐长绯的手。

    与此同时,她感受到噬心蛊的杀意,她知道噬心蛊扑向了徐长绯。

    徐长绯顺着她推搡的力道倒后退,后脑撞上了廊柱,蹬着双腿,气绝身亡。

    一群丫鬟婆子都吓呆了,焦急地往外狂奔,大喊着:“不好了,不好了,四小姐把七小姐杀了!”

    ……

    眼前白光闪过,四周景物扭曲,她又站在了清欣园的廊下,额头上已冒了一层的冷汗。

    徐长绯会纠集一群人在祠堂里对她不利,噬心蛊不由她控制,感受到杀意就会反击,徐长绯若死在祠堂,她也脱不开干系!

    她的人生,可不是为别人的错误赎罪来的。

    思及此处,徐长宁抹了一把汗,就往外院走去 。

    下人们此时都知道四小姐与七小姐拌嘴,被老太君责罚去祠堂罚跪,所以徐长宁出二门时婆子也不曾阻拦。

    徐长宁却没有去祠堂,而是先去了外院父亲的书房。

    谁知她被拦在了院门前。

    孙吉祥笑着道:“四小姐,老爷眼下有贵客,不便见您,您若有什么吩咐,请您告诉小人,小人回头回给老爷。”

    徐长宁微微一笑,从腰封上挂着的荷包里摸出个小东西来,随手递给孙吉祥:“这么个不值钱不起眼的小东西,不当什么的,孙管事拿去玩儿吧。”

    那是个红珊瑚根雕成的巴掌大的佛像,珊瑚本就难得,雕工能够如此精细,佛像又如此栩栩如生,便更难得了。

    听说红珊瑚在北冀十分珍贵,非皇族不能拥有。

    就这还“不值钱”,“不起眼”,“不当什么”?

    孙吉祥不得不再度重新审视这位为质十年还活的好好的小姐。

    “这太贵重了……”孙吉祥想拒绝。

    徐长宁却先一步笑道:“您拿着吧,不过是个玩意儿,待会儿我便要去祠堂与七姑娘一同反省了,还请孙管事多留心一些,若是我在祠堂有个什么不当的,还请您帮把手。”

    不说找老爷是什么事,却先贿赂了他。

    孙吉祥眯起眼,笑着道:“您的意思,小的明白了,定会回给老爷。”

    “孙管事是明白人。” 徐长宁微笑颔首,与孙吉祥道了别,就离开书房,去往徐家外院东南角的祠堂。

    孙吉祥则看了那佛像片刻,转身就上了台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