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卉得计,暗中好笑,金刀再好,不如计谋好。
稍微走神,坏了。吞云金刀扫她下盘而来。急忙拨马要躲。金刀已经扫到了她的越涧吐墨騧,宝马前腿顿时出现一条血印。越涧吐墨騧一声惨嘶,前蹄撩起多高。漆雕卉眼看不好,只得飞身跃下。
李银骠一声大喝:“招!”吞云金刀奔她面门而到。 漆雕兰蕊慌忙倒地,乌金崩云梃脱手而出,只好闭眼叫苦。
那边左队声声高呼:“好!”
李银骠冲她抱拳道:“姑娘,失礼了。”飞马归队。
小校鸣金,李过江宣称:“第五阵,李银骠胜,漆雕卉负。”
牧雨飞马过来,将漆雕卉扶起。二人牵了越涧吐墨騧回归本队。 薛尚书看到这里,禁不住哈哈大笑,转身对薛燕说道:“锦屏,设若你用她的梃杖,对战吞云金刀,胜算几何?”
薛燕向前一步,施礼道:“末将亦无胜算。”
望凌通过来解围:“吞云金刀果然名不虚传,李将军名将配宝刀,必然扬我义成军威名。”
此时,台下又出一将。
乃右队第五将,他高叫道:“九股银叉白绛檀,打他第六阵。” 一看这家伙身高七尺九寸,这又是个神力大王。
苌度一挺白肚皮,纵出坐下龙鬃黄骠马,忽闪掌中八卦开山斧,高叫:“老将苌度苌卜曲,对战第六阵。”
他原本使用檀柄陌刀,点卯之后,随李过江挑选铠甲之时,相中了斧子。当即欢喜莫名,舞动起来,一试分量,约略六十二斤,恰恰好。从此,将檀柄陌刀丢弃,使用这柄八卦开山斧。
白绛檀看他高可七尺五寸,吃得多胖,知他必有神力。再看他大肚子露在外面,数九寒天也不怕冷,也是奇了,甚觉好笑。
苌卜曲并不答话,飞马过来,“嗡”一下,八卦开山斧直奔他马腿砍来。 骇得白绛檀急忙拔马闪避。嘿,这老头上来就砍马腿,这该不是卢国公程咬金程老将军的杀法吧。再不敢笑,可得加点小心。
白绛檀的九股银叉,重五十六斤。每根叉齿都套着银环,舞动起来,“哗唥唥”山响。
二人相斗十余合,两厢筋骨活动开来,招数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猛。
八卦开山斧“嗡嗡”响起,顿时卷起狂沙,苌大肚好大的神力。
九股银叉“哗唥唥”飞过,黄骠马龙鬃旋舞,白绛檀劲猛异常。 这老将,看样子不输当年。点将台上看这两员神力大将鏖战,个个骇异,哪里还能安坐。纷纷到了台边,生怕看不清他们如何使招。
又战到四十合,苌卜曲早已摸清他的九股银叉路数。恰好九股叉砸向他,举斧一格,装着差点将斧子掉落。倒拖八卦开山斧,磕马逃窜。
后面白绛檀不知是计,以为老将力怯,奋勇追来。
苌卜曲侧身偷窥,眼看他追上,猛一回马,两马撞个正着。说时迟,那时快,故伎重演,一斧子砍向马腿。
白绛檀躲已来不及,只得飞身跳落。又被自己的马躲斧拐来,踏了他的左手,踏掉了他的九股银叉。
苌卜曲将八卦开山斧往怀中一顺,抱拳道:“白将军,失礼了。”
李过江宣布道:“第六阵,苌度胜,白绛檀负。”
薛平薛坦涂在台上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善用方天画戟,也是重武器,重六十斤。今番看这大斧卷起的狂沙,应该比自己的大戟分量还重。
他忽然想起这大肚老将,点卯时拿的是陌刀,回身问李过江:“卜曲的斧子是在甲仗库拿的吧?”
掌书记李过江回禀道:“是的,大人。他嫌原来的陌刀太轻,换这柄八卦开山斧,六十二斤,舞了一阵,说是恰好。”
“果然神勇。我义成军从此无敌矣。”薛坦涂由衷感叹道。
台下早有左队一将出列,高叫:“虎头金枪唐金骠,打第七阵。”
贩将队中,一人飞马而出,高叫:“老将范丹范朱公,应战第七阵。”
台上众人看他,坐下踏雪黄骠马,掌中紫铜盘龙棍。看马跑起来的架势,人和兵器分量都大,就知道又是一员神威大将。他点卯时也拿陌刀,在甲仗库换的这件神兵。
薛平在台上看见这条紫铜盘龙棍,顿时眼珠子泛红。他背剪双手转了一圈,既兴奋又担心:“八大铜骠已然现身。要不然,就别比了。”
他话音刚落,催阵鼓“咚,咚,咚”三声响。二将已经战在一处。
虎头金枪唐金骠,他不仅年龄居长,三十五岁,而且身高八尺三寸,也是最高,天生神力。掌中虎头金枪,重达四十八斤,舞起来雪花乱颤。
再看老将范丹,脸膛红润,须髯乌黑,宛如四十左右年纪。他身长七尺七寸,与大哥望云端相仿。常年贩锡,随意拿一条陌刀,无伴当闯南走北,从来不惧。
今番点卯之后,随李过江到甲仗库选盔甲。三弟苌卜曲换了八卦开山斧,引起他的好奇。也试几件,发现这条紫铜盘龙棍恰好称手。自己也喜欢用棍,就将陌刀放下,拿了这条棍来。
他并不知道这条棍的来由,这是薛平在汝州刺史任上的宝贝。去年出镇义成军,刚换了方天画戟,将宝贝收在甲仗库。故此,薛尚书一看到这条棍,太有感情了。
这条棍重六十八斤,在他掌中落败过多少豪杰。这也是他刚才准备叫停的原因。深恐有失,打坏的都是皇朝猛将啊。
唐金骠与范丹两匹黄骠马盘旋飞卷。
唐金骠的虎头金枪神出鬼没,怒卷狂涛。惊得擂鼓的小校暗中替他使劲,咬牙切齿,似乎自己在舞动金枪。
范丹的紫铜盘龙棍山摇地动,呼呼山响。骇得观战的谷梁广精神恍惚,宛如在看天界神将恶斗。
一个金枪技术精湛绝伦,一个铜棍奥妙穿梭绣花。
二将大战至一百余合,眼看申时将过,仍然未分胜负。
恰在此时,唐金骠的战马力尽,忽然前蹄跪下。唐金骠吓得魂飞魄散,大叫:“吾命休矣。”
他哪敢怠慢,急忙撇开战马,将虎头金枪戳地,飞滚而去。
范丹看他战马累倒,不欲伤他,猛勒丝缰。哪知道自己的马也剩这最后一口气,被他这一勒,忽然瘫软,四蹄卧下。
“快,鸣金罢战。”薛坦涂骇得汗都下来了。
这可都是义成军的宝贝,伤了哪个都不好。一通锣响,左队飞来两将,救走虎头金枪唐金骠。贩将队中,范职、望准通飞马来救范丹。
此时,李过江宣称:“第七阵,唐金骠、范丹战平。”
他话音刚落,左队中第八位飞马而出,嗷嗷大叫:“飞影金戟郭锐骠,打第八阵。”
看他的身架,足有九尺。再看他的战马,被上面的分量压得忽闪忽闪的,可以断定,他掌中的飞影金戟也必然在六十斤开外。
只见贩将旅帅,一夹龙额追风骅,挺红缨透甲枪,泰然自若,缓缓到了校场中央。厉声高叫:“老将望霄望云端,来战最后一阵。”
他为什么淡定,别忘了礼山关一战。他先看了文走霹的五十八斤五股神叉,开始对自己的五十斤红缨透甲枪没有信心,最后却能取胜。从此知道,战场上,枪乃是百兵之王。枪法好,一切都好。
薛坦涂看他气定神闲,身长也在七尺七寸,枣红脸膛,枣马绛衣。再看他掌中红缨透甲枪,寒光闪闪,必有五十斤。枪有四十二斤,即可所向披靡。
不愧八大贩将首领,贩伐丈疆旅的旅帅,果然是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