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貌会变,年龄会老。
但身体上一些标记独特,难于随岁月变化有多少更改。
李无忌没可能大老远从长安跑过来针对封刺史的夫人。 一道胎记的印红,让诸多事情都显得复杂了起来。
“你见过那妖女,她到底是谁?藏在哪里?”
李无忌瞪大了眼睛,心中隐隐有着激动。
他本还想借助江湖司的府邸,看看能不能蹲到对方,但李鸿儒这个消息来的太及时。
这便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你将那个妖女的事情再说上一遍”李鸿儒蹙眉道:“看看我师兄有没有办法。”
仅仅凭借一道胎记的印证,就想去扳倒一个刺史的夫人,这不实际,也不现实。
李无忌的证词只是一面之词,算不得数。
可若是雪落姨娘有问题,牵涉到并州城,又必须查出来。
李鸿儒最初不愿意掺和这种事情,但他最终又不得不参与。 此时,他也想问问师兄的意见,看看公孙举是什么态度。
见得李鸿儒所言指向江湖司中另外一位仪态不凡的中年男子,李无忌稍微凝眉,随即开始讲述他当年的经历。
即便游离于朝廷之外,以他的年龄的历练也知晓了这并非他个人,又或李鸿儒所能解决的问题。
“你看到的这人是?”
公孙举耐心听李无忌讲述完,亦皱眉问向李鸿儒。 他隐约觉察到了麻烦,但又不得不参与在其中。
若他不能解决问题,至少需要将事情与一些重要关联人说清楚。
“我在雪落姨娘耳边看到了这道胎记!”李鸿儒回道。
“黎雪落?那怎么可能?”公孙举皱眉道:“黎家是关西有名的望族,并未将女儿送到过汗国,更无须说在妖后杨荷手下当侍女。”
公孙举提及的黎雪落便是雪落姨娘。 通过公孙举,李鸿儒也获知到了更多信息。
官员娶妻纳妾,除了最早期共患难的妻子阶层可能低下一些,但凡随着官职步步升高,家眷也有着相应的门当户对。
黎家祖上曾经在前朝任职,是关西一带的名门望族。
有钱、有资源、关系网广。
这类望族通过姻亲来强化关系的情况极为常见。
关西一带夹杂在并州和渤海郡之间,黎家看上并州刺史的地位亦是自然。
“这天下间没可能有两个胎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李无忌猛烈摇头道:“她那块胎记就这么小,又藏在耳后,没可能有重叠。”
李无忌比划了一番,又拿着毛笔在纸上稍微点了一点。
他笔墨不重,图案较之李鸿儒所画的月牙要小上许多。
胎记的大小顿时让李鸿儒点了点头。
“我和黎家没仇。”
李无忌谈吐之时,更是把自己撇的一干二净。
他很想复仇,但看李鸿儒和公孙举的模样,对方的地位显然是较高,难于启用手段。
“你莫要轻举妄动,我去琢磨琢磨,看看谁比较适合插手这件事。”
公孙举想了数秒,最终叮嘱了李鸿儒一番,这才大踏步走了出去。
“你说的那个雪落姨娘是谁?莫非这妖女背后还有了不得的人物?”
待得公孙举出了江湖司的大门,又步行走元,李无忌这才问向李鸿儒。
“反正我惹不起”李鸿儒没精打采道:“我师兄过两天就回去,轻易也不想惹。”
“看你师兄的模样,似乎也是个有来头的人物。”
“还好吧。”
“我吐得干干净净,你好歹也吐个风声,让我知道她到底是谁!”
“这晚餐真好吃,居然有肉!”
……
李无忌囔囔数句,压根没在李鸿儒这儿探到多少可用信息。
雪落姨娘,黎雪落,关西黎家。
除了这两个名字和家族,他再无其他信息。
但李鸿儒明显顾左右而言他,有意避开话题,用别的话搪塞过去,李无忌只得悻悻作罢。
若非逢仇,他也没可能掺和在其中。
此时李鸿儒不参与,他除了蹲守对方,也只能将希望放在李鸿儒提及的那位师兄身上。
“你还会练刀呢?”
晚餐过后,李鸿儒又在那挥舞木刀,舞得还有模有样。
李无忌看了许久,不由讪笑一声。
没有强力的基础,诸多套路练得再好也是花架子。
练武者必须有强力的气血力量,才能发挥诸多招式的精妙,否则练得再好看,也只能在江湖上表演花拳绣腿卖艺。
尤其是李鸿儒这路刀法练练,又转到另外一路刀法,相当的贪多。
这很难成才。
“在正业兄那儿听了许久,多少有几分印象,也跟着瞎练练,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李鸿儒也不避讳李无忌的观看。
他的刀术手段源于河西武馆,压根藏不住。
此时不断练习,百分比进度亦在不断提升,李鸿儒还是相当满意这种收获。
待得过上一段时间,他便能选择逐步提升与突破,将诸多刀术融为一体。
他当然很清楚身体气血的重要性了。
但这是一个长期锤炼的过程,没可能一口气吃成胖子。
以前数年不曾练武,饮食也只算一般,体质弱一些也是自然。
如今有了注意,更是会在吃饱后凝练气血,李鸿儒觉得身体会慢慢强壮起来。
此时的他便能隐约感觉到体内的那丝气血之力。
与儒家浩然正气最初凝聚时一样,气血之力隐隐有着充斥肌体的感觉。
浩然正气和气血之力在最初并不会冲突,但随着彼此的不断壮大,也必不可免有着牵绊。
这是不同的力量,也有着不同提升的方式。
若是依靠儒家专一修行的模式,更会在将来分道扬镳。
一者元神力量主外,一者元神力量主内。
李鸿儒体内经脉微微蠕动,不断进行着身体的协调。
《脉经》似乎对修行武者能力有着一定的裨益,能微调修行的状态,也能更快的进入到有效修炼中。
若想着将来承受文武并行的优势,不可避免需要将这种能力提升。
李鸿儒想想将来,随即又摇了摇头。
儒家浩然正气才冒尖,气血之力更是才凝聚出,此时就想着元神,这明显有些好高骛远了。
他不断转换着刀术,又跳脱到《铁牛劲》和《纵云梯》,最后转到《占火要诀》凝练火息。
这跳脱得太快,便是李无忌看了都头疼。
他觉得李鸿儒这么练,大概率练出一个废柴。
干啥啥都行,但又干啥啥不行。
最终会成为那种要拿点小本事出来都拿得出,但又没真正能拿出手的大本事。
作为过来人,他还好心劝导了李鸿儒两句。
李鸿儒听归听,但手上的行动没有停。
李无忌看了半响,他最终懒得搭理李鸿儒,随便这小伙发挥。
总归走的路多了,吃的亏多了,自己到时也会慢慢改过来,从而专心一致。
待得天黑,街道一些地方点亮灯笼。
李鸿儒才见得公孙举与徐茂功一路笑谈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