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者为阎让。
年龄稍轻者为阎立本。
两人年龄有着四十岁左右。 阎家是大族,前朝时便有极高的地位,待到今朝也建立了不菲的功勋,家族屹立于朝廷之中。
年轻的阎立本更是刑部侍郎,具备刑部的大权。
但相较于两人的官职,两人在朝廷中让人更为赞服的是两人画技。
这是国家队选手,顶级画师。
两人实力在朝廷诸多大儒中实力不算顶尖,但若论及画画则难有多少人出其左右。 “陛下要我们两人拿江湖司画坛圣手的称号?”
阎让和阎立本两人醉心作画,又有公职在身,虽然耳闻过江湖司开展了画界盛事,但两人一直没有参与。
画洛阳简单。
画好洛阳不简单。
而要猜测到江湖司掌管者太子殿下的心思更难。 两人隐隐听了一些风声,但又难于肯定。
此时两人瞧着李鸿儒。
如果没有意外,这是当今陛下怕丢人,让李鸿儒这个江湖司录事过来放水了。
至少让他们清楚画洛阳的立意、标准、要求等事情,免得到时候丢了朝廷的脸面。
“不知能否参阅一下两位大人的画室,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底?”李鸿儒开口道。 “我等的画室……”
“行!”
阎让刚想做委婉的表达,阎立本随即同意了下来。
“这是陛下的圣恩,我等必然尽心尽力去完成”阎立本道。
“两位尽管放心,我只做观看,不做索要之事”李鸿儒随口保证道:“说来我家就住隔壁的隔壁,彼此还是近邻,若是有想法,远远一观便足以!” “倒不是怕你索要画,是我们在作《列帝图》,那画室的威严气息有些重,若你到时不适应,还需及早退出来,免得伤了身体。”
“没问题!”
李鸿儒此前在咄苾大王的金帐中见过一些神异的画作,还有猛虎钻出的画面。
在洛阳城时,寇准手中持有的画水准也不低,直接能做法宝使用。
但画作是帝王者较为少见。
若是做成法宝,莫非画一展,里面钻出个君王来……
李鸿儒一时不免浮想蹁跹。
他修行了100%的《抱朴子》,对气息的适应力还颇强,少有惧怕位高权重之人的仪态。
李鸿儒调整了一番心态,这才随着两人步入到画室中。
只是步入画室之门,李鸿儒顿时便见五十多双目光齐齐望了过来。
这让他微微打了个冷颤。
“我们画了十三位帝王,四十六位宫廷侍者,你来的倒是巧,我们这册《列帝图》已经接近完工,只剩下题词戳镇印。”
阎立本的声音响起。
李鸿儒的目光则放在眼前诸多人身上。
只是初次观看,那画中之人便欲透画而出。
这些帝王有庄严气概,威武英明之辈,也有精神浮夸平庸、黯然无力之辈。
但毫无例外,这些人具备的上位者气息极浓。
诸多帝王身边有宫廷侍者陪伴。
李鸿儒抬眼望向这些君王之相时,隐隐还能听到宫廷侍者们齐齐发出的‘见到陛下还不速速行礼’‘跪下’等词。
“两位的画作真是神乎其神!”
观阅良久,又有一番调整,李鸿儒开始变得坦然。
他一时有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岗之感。
任凭这些帝王或威严,或犀利、或清澈、或霸气、或怒目的注视,他也没在意那些宫廷侍者的呵斥。
只要阎立本和阎让不动用元神之力,这些人并不会跳出画来打他。
李鸿儒安然的注视完,才夸口赞叹作画者。
也许是平常被人夸赞太多,阎立本和阎让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但两人对李鸿儒完全适应画室的状况亦是连连点头。
这是元神境大儒进入都要提神戒备的地方,对方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颇有随波逐流的迹象,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
“《列帝图》是我们两人为陛下所作,这些帝王有开国封疆的君王,也有亡国之君,若陛下融前代帝王得失,便可以知兴替,让我们大唐延续千年。”
阎立本开口而谈。
琴棋书画都是儒家术法手段的重要表现。
相较于道家和释家,儒家的能力亦是极多。
提起笔便能画,而挥洒墨水时更是能形成不菲的威能,便是一张琴,一首曲,融入术法之中也能杀人。
但这些能力衍化后的威能繁杂多样,常人研究一辈子也难以到头。
相较繁杂而言,儒家文人与道家学派结合,踏出了一条术法之道。
琴棋书画也渐渐沦落到非主流的地位。
但无需置疑,琴棋书画在儒家中的地位依旧崇高,这是哪个儒家文人也离不开的基本能力。
便是李鸿儒也擅长书写毛笔字,更是具备一定的绘画功底。
只是因为家境的原因,他少有接触到琴和棋。
此时见得真正的大画师,这让李鸿儒连连称奇。
若非这门能力修炼到出类拔萃极难,他都想练习一番。
但如同铸造者,画师们炼制的画图亦能转让,即便不精于画技,只要能使唤,也具备不菲的术法威能。
李鸿儒想了想,最终止住了自己这种念头。
他不能因为想求一柄好剑,就让自己去学打铁。
若是有机缘,他求上一副好画作便是。
此时阎让和阎立本两人分别执笔,在那帝王图一侧题字。
这让他也开始见证到这些君王的名字。
让李鸿儒颇为好奇的是,阎让和阎立本如何知晓这些君王的相貌与神态。
这不是对着人直接写生,而是硬生生的凭空造物。
这《列帝图》有数百年前的君王,两人断然无法见到真容。
但扑面的效果传来,李鸿儒亦是察觉到了几分真实感。
无怪李淳风都要推崇阎家两兄弟,提及这两人的见识多广。
“大隋一前一后两君王,也是一生一灭的缔造者,不可谓不悲叹!”
“咱们陛下可不比一统天下的大隋文帝差,咱们现在也是大唐一统,还灭了汗国呢!”
“只要陛下明得失,不如炀帝那般骄纵荒淫,咱们大唐就固如泰山!”
“若陛下扫灭恶邻,一统这四海八荒,那才是不朽的功勋伟迹。”
“不能穷兵黩武,不能穷兵黩武,你笔力少露些锋芒,不要到时勾动到陛下的刀兵之心。”
……
阎让和阎立本不断交谈,又不时补着《列帝图》上的标注。
待得两人题完字,这才各自取了镇印。
李鸿儒此时也开始插嘴。
作画题字时惊扰不得,但镇印下来便无多少关系,如今只是戳章镇压画魂。
“两位,这位君王手上捧着的是何宝,我似乎能觉察到有灼灼光华闪耀?”
“这是白玉如意,是君王用来挠痒痒的,当然,打起来来也凶,一柄下去,人就没了。”
“这个呢,我感觉这个也很厉害!”
“这是吴王的鹤羽扇,擅长借风,可以盛夏纳凉,也能吹大点,将人吹没。”
“……”
“这是陈宣帝的波哆迦幡,他喜释家,当时借了一处释家大能的重宝,这幡除了遮阴,还擅长收妖。”
“……”
“这是大隋文帝的乾坤袋,擅长收物纳物,纳物时能容纳江河,收物时据说可以落人法宝,直接进行摧毁。”
“怎么用的,那大概就是这样这样以及这样。”
“哎呀呀呀,我们虽然见识多,但又没上手过乾坤袋,只是听闻是这样这样和这样。”
李鸿儒的话题转了半天,终于转到一个侍从捧着的袋子上。
这是前朝开国皇帝的侍从,也捧着大隋文帝的乾坤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