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气辟谷术是张仲坚所授予,李鸿儒也不知对方乐不乐意外传。
李鸿儒至多是授予亲邻,但传授了镇元子,对方必然下放到四十八个徒弟,甚至于更多人。
这算张仲坚的绝学手段,与藏书阁诸多对众臣开放的典籍有着区别。 镇元子与杨素也有着截然的不同。
镇元子开口之下,李鸿儒不得不推脱。
但他也介绍了这门辟谷术的一些来路,提及自己日后必然会去联系主人,看看对方是否愿意相授和相见。
“若是能见到高人,那是更妙!”
听了李鸿儒的推脱,镇元子也不以为意。 若是自家之学,那是有能耐进行决定,但涉及到他人之学,尤其是对方存在于世的情况下,这至少需要禀告与沟通,才能去做决定。
镇元子连连点头。
李鸿儒觉得杨素见了肯定会嗤笑。
得道高人有得道高人的风范,若是如杨素,只要看上之物,李鸿儒又不愿意给,那便揍上一顿就是。
道家和儒家思考问题的方式有一定区别,也造成了不同应对的手段。 “他能修到这等神妙的辟谷术,必然对道术有诸多钻研”镇元子笑道:“老道存了一份真正的《黄帝阴符经》,若这位高人有兴趣,到时可以一起品鉴!”
“《黄帝阴符经》是什么经?”
“这是真正的道经,贯穿天人同源、天人一贯、天人合一的理念,我难于与你叙说!”
李鸿儒问上一句,还让镇元子嫌弃了,这让李鸿儒没辙。
他的道心是真的低,压根就没什么道可言,修为也难于插嘴。 但能被镇元子推荐,必然是了不得的经文。
如镇元子这种秘境之主,还是占据着人参果树的秘境之主,存活岁月长久,也必然会收集到一些古人的完整之书。
这较之他们后人一辈一辈的传承会更为完整。
“可惜了我那份祭拜之物,若是能借此钻研出天地混元,成就混元道果,也便能更上一层了。”
镇元子嘴中低喃,似乎提及到了天地幡。 这让李鸿儒不由加大了声音,重新与李旦唠叨了几句服气辟谷法,这才将镇元子心神拉了回来。
“你务必要记得向那位存在联络!”
“没问题!”
“怎么感觉你有些不可靠的敷衍样子,你能发个誓吗?”
……
李鸿儒难于吐槽镇元子。
有这种发誓的功夫还不如掏点好处来,让他勤快点跑腿。
他委婉提及了一下,顿时让镇元子点了点头。
“你缺什么?”镇元子问道。
“厉害的术法、武技、宝贝、黄金,我缺的东西很多啊,您随便给我点就行。”
“你要的老道一样都没有”镇元子摇头道。
“我看您那个一袖子抓马的术法就很厉害啊,要不传我一份呗!”
“那叫袖里乾坤,但你至少也需要有个乾坤袖,才有可能施展这门道术!”
镇元子挥手抬袖,李鸿儒一愣之时,只见眼前一暗,天际已经变了模样。
待得他跺了两脚,才重新显出五庄观高空上的蓝天模样。
“你进了我这袖子,可有察觉这袖子的妙处?”镇元子问道。
“如果没有这对袖子呢。”
“没袖子就只能打打弱者,做不得什么用,甚至会受其害”镇元子摇头道:“与其耗费在袖里乾坤之上,你还不如多钻研自己所学,毕竟我看你不像显富气象,怕是很难凑齐这对袖子。”
“您这是瞧不起谁呢!”
李鸿儒嘟囔一声。
镇元子的话语和傅人君没什么差别。
不过这两位也就看了个表面,没有深入了解他的内涵。
从本质上而言,李鸿儒觉得自己还是很富有的。
五庄观的道术和剑术各有千秋,但若身具完整的术法和剑术传承,便无须多取。
修为相近的玄诚道人便斗不过李道宗,而灵慧和静果在李鸿儒手中亦不过是几合之敌。
镇元子笑着叙说了一番,这让李鸿儒颇为死心。
“那您那个什么《黄帝阴符经》到时也借我瞅瞅!”李鸿儒最终道。
“你瞅了又没什么用!”
“我长见识。”
好一会没从这老道那儿扣一点东西下来,李鸿儒已经不想再做试探了。
他对镇元子依旧是担心多过贪婪,或许要哪天将天地幡齐齐啃光,他才有底气在镇元子面前不虚。
这个要求不算高,顿时让镇元子点了点头,算是达成基本协议。
似乎感觉到自己付出的诚意一般,镇元子还有些担心李鸿儒不办事,提及自己可以指导指导李鸿儒。
这让李鸿儒连连摇头,直接将李旦给推了出来。
“我哥特缺乏名师,您指导指导我哥就行!”
“这块榆木……”
镇元子难于吐槽李旦的资质。
相较于李旦,李鸿儒明显要聪慧数个档次,排除修为的高低,李鸿儒甚至较之于他弟子远要出色。
镇元子刚想结个善缘,没想到李鸿儒推了一个木头出来。
但他教导榆木疙瘩脑袋倒也习惯了,随即点了点头。
李鸿儒似乎存在顾忌,不想透底。
镇元子想想自己听到的服气辟谷法,心下又了然,感觉定然是这小伙对自己产生了一些戒心。
他也不生气,对李旦态度温和,问了一些问题,又让李旦展示了一番武学才做指导。
这算是在五庄观的一桩小意外,也有了一些意外的收获。
秘境中白日时间长,夜晚时间短,时长也不同。
李鸿儒在五庄观中难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待到天地间蓝色迅然变成浅,阳光又没了往常的暖意,李鸿儒才听到清风和明月的小欢呼。
“看来是重新接轨了!”
五庄观重新降临人间界,此时也到了出观之时。
李鸿儒将手中那根清水煮的萝卜连连生啃,见得太吾的食物数据再次往上蹦跶了三点,顿时心满意足。
在五庄观这些日子吃了不少蔬菜,这让他食物增添一百六十五点数据,凑到了二百零一。
这数值的增长不比他在军营中啃马肉慢多少,但他着实有些想念肉食了。
李鸿儒看了看身边的李旦,见得李旦一脸的土黄之色。
练武者气血需求大,李旦辟谷水准又低,这次得福之时也吃了不小的苦头。
每天吃不饱和只能吃青菜绝对算是痛楚之处。
“我们终于能出去吃肉了吗?”李旦低声道。
“走走走!”
李鸿儒高兴开腔。
事情都办妥了,他也没被镇元子发现马脚,一切都好得不能再好,不能多做要求。
随着清风和明月打开观门,李鸿儒和李旦顿时溜达了出去。
“两位道兄,我下次再过来看你们。”
“你……”
“我会给你们带礼物的。”
“那你一定要经常来呀!”
清风还稍有迟疑,待得听到李鸿儒要送礼,这让她连连点了头。
“东土儒家之人竟有如此厉害,我这些日对他做了一些推算,居然测出了十余份结果。”
清风和明月欢送时是一番感受。
在大殿的堂中,镇元子亦是缓缓抬起了头。
李旦不难测,被他翻了个遍,但李鸿儒太难测,甚至于镇元子不能去直接翻牌查探,需要这小伙时不时发个誓。
对方掌握的推演术算之力似乎有了极高的水准,一旦彻底去扒开,那一刹那便是两人相术的交锋。
对方是大唐的特使,借了唐皇的势,镇元子并不想闹得过于难堪,免得将来难于与唐皇面对。
“终日居于一隅之地,又偏袒于道,有了一些偏颇。”
儒家从万千学说中脱颖而出,在不断融合吸收各类学派之说,不乏各种外来文化的冲击,但最终铸造了当今的大唐皇朝。
镇元子一时对儒家学说有了几分兴趣。
失去了往常的寄托之物,镇元子亦开始将目光投向其他之处。
不提儒家其他能耐,至少儒家在防范推算窥探,避免恶意查探这一方面有着独到之处。
“说来我的故乡原本也在东土啊!”
看着万寿山下远远之处消失的身影,镇元子亦有着幽幽的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