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愚随着光点沿着某条隐秘的路线在这个奇异的世界穿梭。他注意到每当光点似乎在刻意的穿过黑色气旋,一圈下来大大小小上百个的气旋竟是被穿了个遍。而每当光点穿过气旋,气旋的速度就会慢一些下来,而慕愚感觉到气旋下方的或树木,或湖水,或火焰这些东西却会似乎变得异常活跃。
当光点穿过青色的森林,就会有纷繁的树叶脱离了树枝飞向光点;当光点飞过黑色的湖泊,就会有大量的水滴从湖面而起射向光点;当光点飞过红色的火山,就会有条条的火焰从地面腾空而起……起初慕愚看到这些树叶水滴火焰向着光点而来的时候吓了一大跳,抓着光点的双手险些就要松开,但当这些东西飞到距离光点仗余远的时候忽然化为了星星点点的流光,穿过慕愚的身体融入了光点之中。慕愚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而光点却似乎又强大了一点。
可是那些气旋的数量实在太多,慕愚眼见着这个世界的物体一点点被气旋裹挟着飞向遥远不可见的天空,青色森林已近乎干枯,黑色湖泊也快干涸,火山的火焰更少近乎熄灭的边缘,整个世界似乎已经隐隐不稳。随着这个世界越来越荒凉,慕愚觉得自己也越来越没精神,眼皮不停大家,脑袋昏昏沉沉的,一片混沌。如果不是死死抓着的手中的光点不是传来一阵舒心的清凉,他早就沉睡不醒了。 已经越来越萎靡不振的慕愚没有注意到,在飞速运行的光点的作用下,气旋的旋转速度也越来越慢,被气旋卷起飞向天空的砂砾水滴火焰等这些东西的数量越来越少。
气旋的目的似乎在于把这个世界的东西卷取到遥远不可知的天空,而光点的运行的动力似乎也是来源于这个世界的森里湖泊等,究竟是气旋先把这个世界的物体攫取完还是光点能够先让气旋停下来?
光点运行的速度很快,在这个世界崩溃前,气旋的速度终于慢的不足以再卷起任何东西。而这时候,不知为何感觉自己有气无力的慕愚隐约的发现,当光点穿过气旋的时候,构成气旋的黑色气体竟有些开始被光点裹挟而去,渐渐融入了光点之中!
在黑色气体融入光点的一瞬间,昏沉的慕愚忽然感觉手中的光点猛然变得炙热无比,同时脑中轰然一声,似乎要炸裂的疼。
慕愚大叫一声,终于失去了意识。 木使突然一声难受的闷哼,就像受惊的猫般,包裹着慕愚身体的雾气猛然而起,瞬间已在数步之外。
慕愚颓然倒地,双眼紧闭,须发面色皮肤却并没有如之前被木使以秘术杀死的那些人们一样仿佛苍老了数十岁,依然是少年的模样。只是面色却不知为何一时红一时白,各种颜色不停变幻。
“你怎么了?”金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木使身旁。
木使在倒地的慕愚几步远的地方,雾气翻腾,似乎是惊魂未定。
“这小子有些古怪。”木使苍老的声音里有些微的颤抖,竟仍心有余悸:“我刚才用噬魂功法吸收这小子精元的时候,他体内似乎有某种力量,竟能克制住我的功法,到后来那股力量竟然试图吞噬我的暗元力!还好我反应快,拼着受些内伤中断了功法,要不然被吞噬成干尸的也许就是我了……” “这小子难道是个修者?”金使道:“黑水盆地这种地方怎么会有修者?”
“修者倒也不太像。我的噬魂大法最能克制一般修者的元力,修者的元力对我来说是补品中的上品。可这小子体内的力量却能克制我的功法……”
“那该怎么解释这小子体内的那股想要吞噬你的力量?难道他修炼的元力与普通修者的不同吗?”金使道,“他现在还活着,不过看他目前的样子似乎刚才吞噬你的暗元力的时候也吃了不小的亏。”
金使看着几步远的地上躺着的慕愚身体簌簌的颤抖,肤色一时红的似火,一时又白的像冰,一时却又黑的如墨,一时又青如青苹果……各种颜色不停的变幻甚是诡异。
“这是?”木使看着金使脚步躺着的赫连楚楚道。 “她没死,只是被我打昏了。”金使随口答道。他注意力似乎全在慕愚身上。对于慕愚目前的状况大为感兴趣。
“我刚才受了点伤,这小姑娘可是不错的补品,如果我用噬魂把她吞噬了你不会有意见吧?”木使道,“虽然这小姑娘应该算是和你有点关系,但她母亲之前死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似乎也毫不在意,这小姑娘你应该也……”
“随便你。”金使道,“不过这个小子是我的。”
“那小子你现在送我我也不要,他的身体诡异的很,老夫我可不想再尝试被吞噬的痛苦。”木使语气阴森的道,“老夫我只喜欢吞噬别人。桀桀。尤其是这样水灵的小姑娘。”
木使一开始想要吞噬的目标就是楚楚,只是在他将要得手的瞬间慕愚忽然从旁边扑了过来,他吞噬的目标才换成了慕愚。原本以为这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谁知道木使却险些吃了大亏。他为了摆脱慕愚体内的力量,强行终止自己的功夫从慕愚体内退了出来,自己也受了一些内伤。此刻看着眼前昏迷中的楚楚,内心早就按耐不住,马上就想要冲上去,却突然犹豫了一下,从体内伸出一条软绳般的触手,向着楚楚的眉心点去——这小姑娘和那小子这么亲密,谁知道体内会不会也有古怪,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那小子体内的那股力量是什么样的?是一开始就有还是你吞噬到一半才有的?”金使忽然道。
木使伸出去的触手刚伸到楚楚的眉心前,正要点下去,听到金使的问话,顿了一下,道:“一开始我并没有感觉到他体内的力量。我的暗元力侵入他的意识,侵入他的体内各处的过程都很顺利。我很容易就控制了他体内的各大穴脉。当我开始汲取他体内精元的时候,那股力量才忽然出现的。”
“那力量怎么克制你的功法的?”金使道。
“我开始注意到那股力量的时候,那力量就沿着那小子体内的经脉穴道不停的游走,每游走一圈,我就感觉我侵入他体内的暗元力就弱一分,汲取精元的速度也慢了。一开始我也并不为意,以为也许是这小子运气好之前吃过仙果灵草什么的,你知道黑水盆地偶尔也能遇到一些成熟期的仙果灵草,被人吃了后体内有时候会残留一些灵气没有被吸收也没有散失掉。这些灵气没什么可怕,反而是大补,很快会被我的功法同化吸收掉,当时瞬间我心里还小窃喜了一下以为捡到宝了……”木使仔细的回忆之前的细节。
“谁知道这股力量在我的百般努力下竟是怎么都同化不掉,反而我的暗元力的力量却是越来越弱,直到弱到已经没有力量汲取他体内的精元的时候,那股力量忽然气势暴涨,竟开始吞噬我的暗元力。我当时心下就大惊,感知到一部分暗元力已经脱离了我的控制被那股力量撕扯而走,剩下的暗元力也是蠢蠢欲动想要脱离我的控制。我看再这么下去我的暗元力非得被这小子体内的力量全都吸干了,于是当机立断,拼着受了些内伤,终止了功法这才脱身而出。”
“你刚才说那股力量是沿着经脉穴道游走的,走的是哪条经脉线?太阴经路线还是阳明经路线?或者竟是少阴经和太阳经?”金使问道。
“都不是。”木使道。
“那是哪一条线?”金使奇道。
“这个……”木使有些迟疑。
“怎么?你没有感知出来?”金使道。
“那倒也不是。”木使道,“我当时暗元力已经侵入他身体所有重要的大穴和主要经脉,虽然没有完整的感知到那股力量详细的运行路线,大致路线还是知道一些的。”
“那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金使道。对于木使支支吾吾的态度似乎有些不满。
“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很多地方我没有想明白,所有不能确定那力量是不是如此运行的,或者也许是我感知错了。”木使仔细回想当时感知到的情景,语气有些疑惑。
“那就快讲。知道什么讲什么!”金使似乎有些不耐了。
“那力量运行的路线非常奇怪。或者应该说是诡异。”木使道,“它的出发点我没有感知出来,我能感知到的运行路线是它经手太阴肺经的中府过云门、天府到侠白,然后没有到尺泽继续沿着手太阴肺经运行而是跳到了手厥阴心包经的天泉,过曲泽,然后却又跳到了手少阴心经的青灵……”
随着木使讲述着自己所感知到的那股力量运行的路线,金使沉默不言,似乎是被惊到了。
木使讲述完,过了许久,金使才道:“你确定那力量是按照你所说的经脉路线运行的?”
木使道:“是不是完全按照这个路线我不敢确定,但大致路线是不会有太大出入的,这点我敢确定。因为当时我察觉到这股力量运行的路线有些诡异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还刻意凝聚心神去感知了一番。”
“这倒奇怪了。”金使不由大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