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灿失神,踉跄后退几步。
陈一筒忙扶住他,“萧灿是魔族的人,你们不能杀。”
她冲萧灿小声附耳道,“你别怕,秋水阁、木宗、皿丹宗,还有我,我们都不会嫌弃你,你不是一个人。”
失去了最重要人的信任,萧灿依然面如死灰。
仙剑派长老冷哼,“小姑娘,不要信口雌黄,你说魔族就魔族?我仙剑派的弟子什么时候成为魔族的人了?”
萧灿红着眼,最后看了一眼他曾经最敬爱的师长。
“我,萧灿,从今天起正式加入魔族联盟。”
魔宗宗主微微一笑,适时站出来表态,“你们要杀他就是和我作对。”
仙剑派长老一凛,“大战还未开启,魔宗就急得连我们家务事都要插手吗?”
陈一筒笑道,“现在可不是家务事,你别忘了刚刚萧灿已经被他师父逐出师门了,你们没有权利私自决定他的生死。”
萧灿蓦地一惊,忽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惊喜地看着他师父。
仙剑派长老也是纷纷转头怒瞪他师父一眼,没事儿玩什么逐出师门,现在好了,被人拿住把柄了。
师父仰头默默望天,一副我哪知道随口一句气话会造成这等局面的模样,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勾起。
仙剑派长老们沉默半晌,“那就没什么好说的,直接打吧。
早打晚打都是打,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先收拾了这不孝弟子,免得死了也被列祖列宗骂。”
说着就要动手,正在这时,一直未出声的灵仙儿喊道,“等一下。”
她凝着眉一步步上前。
萧灿抿着嘴低下头,“对不起,我……”
灵仙儿朗声道,“从今天起仙剑派也加入魔族联盟。”
仙剑派长老大惊,“掌门!!”
灵仙儿不容反驳道,“我是掌门,我说了算,难道你非要等到弟子们都战死才甘心吗?”
仙剑派长老道,“可那是魔族啊。”
“现在情况怎么样,你们还看不明白吗?连大比仙剑派都无一人胜出,这还是没有魔族参与。
就这?还打什么打?”灵仙儿道。
仙剑派长老讪讪地摸摸鼻子,想起一向自诩第一的仙剑派竟然一个人都没拿到名额,就老脸通红。
仙剑派长老环视了周围无辜的弟子们一圈,妥协道。
“那,加入魔族联盟也可以,但是萧灿必须交给我们处理,否则仙剑派的面子还往哪儿搁。”
灵仙儿沉思,“你说得对,萧灿身为仙剑派弟子竟然修魔,确实该处理,否则今后难以服众。”
她一步步走向萧灿,“身为掌门,清理门户的事自当我亲自来处理。”
说完她一剑刺在萧灿胸口,“看剑。”
萧灿震惊的抬头,看着这个他曾经最爱的人,如今却比谁都狠烈决绝,满脸受伤。
她连魔族都能接受,却为了自己的大业,竟要杀他。
旋即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诧异地摸摸自己胸口。
灵仙儿垂着眉长叹口气,“唉,剑法生疏,竟然没刺进去。”
她一边往回走,一边自言自语道,“既然已经惩罚了,他却没死,这也是他的命。
是我修炼不佳,列祖列宗应该不会怪我的。”
仙剑派众长老,“……”
陈一筒脑海中叮一声。
系统:“叮~~恭喜你,完成任务,积分+10。
请于24小时内退出位面,过时将强制退出。”
与此同时,麒麟宗、震山宗,没了仙剑派这个倚仗,也只能加入魔族联盟。
至此,除了死了一个刘山木,修仙联盟,还是那个修仙联盟,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名字,叫做魔族联盟。
众人其乐融融,秋水阁阁主顺势提议,将东边临海的位置划给魔族做为宗门。
所有人纷纷赞同,拱手冲魔宗宗主道喜。
“道友,有空来木宗坐坐?都是修士,平常多交流交流。”
“下个月我皿丹宗的赛丹会,不知魔宗宗主要不要来热闹热闹?”
“交个新朋友,以后万花宗的符箓,魔族买打九折。”
魔宗宗主一愣,隐约觉得这些人如同和朋友间的普通闲聊有什么不妥。
半晌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众门派归顺魔族,修仙大陆所有的一切都是魔族的。
哪门子的九折优惠。
他神色变幻不定地看向陈一筒。
“你在利用我压制仙剑派?”
陈一筒微微一笑,“宗主想要的不是在最小伤亡的情况下重返修仙大陆吗?
虽然修仙联盟还是那个修仙联盟,但是大家已经从心里上接受了你们,这不好吗?
难道你想要的不是这个?”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帮魔族抢夺修仙大陆。
魔族确实单纯。
但那也只是基于他们生活在魔界。
一个实力比仙剑派还强的宗门,谁能保证它不会成为下一个仙剑派。
人性,她永远也不想去赌。
如今双足顶立,有了魔族压制,仙剑派自不敢再得罪众门派独自嚣张。
而众门派联合起来的魔族联盟,也足以让实力强大的魔族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平衡,才能真正的长久发展下去。
魔宗宗主微眯着眼,“你不怕我反悔?等魔族大部队上来,重新攻打修仙大陆?”
陈一筒挑眉,“你可以试试看,我敢这么做必然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魔宗宗主盯了她半晌,想起以往她曾经做出的种种惊人举动,笑道,“开玩笑的,这个结果我很满意。”
陈一筒微笑,“那就好,宗主的人品我还是很信任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
背在背后已经结起手印的手,在转身的那一刹那松开。
师兄他们这一个月在魔族可不是白待的。
那卖出去的一张张符箓就是一张张催命符,只需结印启动,就可对魔族釜底抽薪。
但愿这些特制的符永远也用不到吧。
比赛结束后,回到秋水阁,秋水阁阁主依言兑现了承诺,将冰晶交给了陈一筒。
陈一筒将手按在盒子上,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她已经答应过尊上,要帮他拿到冰晶。
可是她心里感觉得到,这冰晶对她非常重要。
正在她犹豫到底该怎么做的时候,一双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从她头顶上方伸下来拿过盒子。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陈一筒一惊,转头看着悄无声息出现的宁风悦,“没,你要的东西。”
得,这回不用纠结了。
想从尊上手里抢回东西,简直是找死。
宁风悦闻言神情凝重,手重重地放在盒子上,沉默半晌,才深吸一口气打开。
在看到冰晶的那一刻,宁风悦眼神复杂,那是一种欣喜,哀伤,又夹杂着些许温柔的眼神。
陈一筒略微吃惊,她从没见尊上露出过如此神情。
在她眼中,尊上不是冷就冷,连笑也是冷的,从未对人展露过其他任何情绪。
她原以为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看来并不是。
他也有七情六欲,只是不屑于对旁人展现。
陈一筒好奇,这冰晶和他之间酒精有什么故事。
会让堂堂尊上,如此失态。
不过她却没空多想,因为她快坚持不住了。
从宁风悦打开冰晶那一刻起,脑海中的冰晶就开始躁动起来。
她怕尊上感应到异常,一直努力压制着脑海中的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