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萧珝到重华宫时,季研已经查清楚了源头在哪,还有谁推波助澜,正准备让福宝王嬷嬷去收拾人,就见萧珝沉着脸走进来了。
季研狐疑,这人不会是听到流言来兴师问罪的吧。
“给皇上请安。”季研行礼,萧珝不搭理他径直坐下了。 她也就直接起身,径直坐下,“皇上这是怎么了,到了臣妾宫里就甩脸子,莫非臣妾年老色衰,皇上已经厌倦了?”
萧珝淡淡说道:“听闻爱妃在朕的御乾宫前和别的男人很是亲密。”
季研喝了一口茶,“臣妾有件事要求皇上,有人散播谣言污蔑臣妾,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
萧珝哦了一声,淡淡问道:“爱妃确定那是谣言?”
季研摇了摇头,说道:“还真不是谣言,毕竟臣妾确实与那人在御乾宫前多说了几句话。” 萧珝眼眸淡淡扫来。
季研笑道:“皇上就不好奇那人是谁么?说起来,他长的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的,也算是年轻有为呢。”
萧珝听的有些不是滋味,也装不下去了,“在爱妃心里,季沐比朕好?”
就在他御乾宫门口的事,岂能瞒过他?
听到这话,依夏芙蕖几人心才放下。 刚才她们还以为皇上是真的对主子生怒了。
季研噗嗤笑出声,“呦,难为皇上板着半天脸了。”
说着她起身坐在他身旁,抱着他的手臂,“在臣妾心里,自是臣妾的夫君天下第一。”
看他脸色稍缓,她又道:“臣妾正准备让人去收拾传谣的人,皇上不帮帮臣妾?”
萧珝说道:“让李德与你的人一起去吧。” 他也不问她要去收拾谁,因为萧珝也算了解她,不会无故放矢。
季研嫣然一笑,对福宝王嬷嬷扬了扬头,连着李德几人就往外去了。
李德福宝几人先去了柔福宫文芬仪的住处,将文芬仪跟前的两个大宫女都带走了。
文芬仪肯定是不愿意,一个劲的喊冤。
王嬷嬷脸一板,“昨个贵妃娘娘和季大人说话时只有文芬仪主子在御乾宫不远处,御前伺候的看的真真的。小主也莫要喊冤,贵妃娘娘也不会冤枉了你。如今只处置你两个宫女,已经是给你极大颜面了。” 李德来了,也是要出一份力,“若主子喊冤,不如将她二人都送去内刑司走一遭以正小主清白。”
那二人变了脸色,文芬仪脸色也难看,她背后做的见不得人的可不少,人是不能进内刑司的。
她僵笑道:“昨日我也没看真切,只与韩婕妤说了一嘴,也没想到会传成那样,这两宫女被我惯的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只还望公公处罚轻些。”
两个宫女感动,主子对她们也算是有情有义,还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王嬷嬷与李德没再说什么,直接将人带走了。
等李德等人走后,听到消息的裴嫔也是没谁了。
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嘲讽机会,就堂而皇之的进了文芬仪的住处,好一通挤兑嘲讽,贱完就走,让文芬仪这个面上和气的气气的嘴唇哆嗦却无法。
裴嫔嘲讽完文芬仪,瞧了柔福宫的正殿一眼,这地方,早晚是她的,至于这个肖想她儿子的,要是能被她挤兑走就好了。
这两个宫女算是宫里头流言的源头。
韩婕妤不算蠢,她是听了一嘴,但她算是知道明贵妃是有个兄长的,和何淑容不一样,她都没当一回事。
一行人去了景阳宫,又带走了何淑容的大宫女两人。
何淑容倒是也拦了,又被李德和王嬷嬷连敲带打的说了,她本身就不是个嘴上厉害的,这会也不敢言了。
又找出几个在宫道上洒扫的,御花园洒扫的,一共十来个人,一起带到了御花园中打板子,并叫各宫各去一些人去观刑,好震慑一番。
季研没那么好心,何淑容和文芬仪的宫女不光打了板子,打完后就直接发配到浣衣局了。
并且她给容德妃和贤妃打了招呼,这四人就一直好好在那待着吧,文芬仪和何淑容去领人也不能放。
她倒是想把这几人直接逐出宫去,但她总觉得文芬仪这人背后不干净,指不定哪天这两宫女就派上用场了。
文芬仪和何淑容傻眼了,本想着挨顿板子后就能将人领回来了,谁知道再也要不回来了。
这各宫主子跟前的大宫女可都算是她们的心腹,知道她们的一些密事,也是用着很趁手的,算是左膀右臂了,这左膀右臂突然没了,也是让人头疼的。
事后萧珝还下了口谕,“何淑容与文芬仪不修口德,散布谣言,致宫闱生乱,罚抄宫规百遍,抄经一月,罚俸一年”。
这一遭事,也让后宫众妃嫔看出,皇上是偏心明贵妃的。
以往宫里有谣言时,皇上也不曾亲自出手为谁做主,现在倒好了,还把李德都派出去了。
何淑容和文芬仪自是咬牙切齿的。
文芬仪夜里反思,从冯嫔迁宫后,她就有些急躁了。
以前她那么沉得住气,为何如今竟然将自己摆到了明处。
何淑容是把这口老血给咽了回去,她的两个孩子都要找伴读了,她本就不受皇上待见,如今又犯错,她也怕影响到三皇子的前程。
第二日中午,她就让崔更衣去御前送汤。
奈何晚间萧珝依旧没来景阳宫,何淑容没忍住骂了句废物。
崔更衣低下头。
后宫依旧是争斗不休,前朝却发生了件大事。
萧珝收到金羽卫的奏报,当即脸色沉沉,如风雨欲来。
青州镜内,以交城县为中心,发生了洪灾,如今死伤两千余人,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中。
而青州刺史怕被问责,将消息瞒的死死的。
金羽卫也是废了一番功夫才将这奏报传回京。
朝堂之上,萧珝将奏报扔下,脸色阴沉的冷声喝问道:“朕年年拨款用以加固河堤,今年雨水虽多,但青州境内的雨水论量不如南方几州多矣,怎能轻易将河堤冲垮,爱卿们说说,这河堤是怎么垮的?”
站在前头的官员将折子捡起,看完后也是面色大变。
众臣看完奏报,就看向了工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