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失忆了,所以忘了很多事。”
胖妇这下明白了,许是因为爹娘的死对那个这丫头打击太大,又出了点意外……妹妹便不愿意向姐姐提及她们爹娘的事了。
“可怜的孩子呐!”胖妇拍拍陌谙,脸上堆满了慈蔼的笑,“忘了就忘了,走,大娘给你煮面吃!” 听到好吃的,陌谙立马就把不开心的事抛到了脑后:“嘿嘿,大娘我帮你提篮子!”
菜场里人山人海,菜的品种也齐全。青椒绿得发亮、绿萝卜披着白衬衫、穿着紫袄的茄子、菜花跟小树似的……还有活蹦乱跳的鱼虾,新鲜的大文蛤什么的。
“土豆土豆大促销,快来买哦!西红柿啊西红柿,快来抢购咧!”
“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大羊头!大牛头!”
南腔北调的吆喝声,夹杂着讨价还价 。 见陌谙和大娘过来了,一个小贩洪亮的声音吆喝的更大了。
“白菜白菜,新鲜的大白菜,快来买呀!”
“不要不要!”胖妇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一个小孩气喘吁吁的跑过去问:“大伯,这大白菜怎么卖?”
“哪儿来的小毛孩?找你娘去!”这位大伯挥挥手,要赶人走。 可当小孩掏出钱,在他面前挥了又挥:“看来你不想让我买菜了,我去别家逛逛。”
老板立马变脸,笑嘻嘻的:“小朋友,你要点什么?”
陌谙看热闹看得起劲,却把胖妇跟丢了。
“黄瓜多少钱?”
终于跟上了,陌谙在一旁看着,这边的老板看起来好像稍微和善些。 “是胖大娘啊,十根大黄瓜,你看,给五钱就是了!”
“就三钱,我拿十一根!”胖妇开始往篮子里捡。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入人的耳朵里,狼嚎一样:“胖大娘,你这也太会过日子了,咱都老熟人了,还这么狠地砍!”
胖妇面无表情,把篮子里的黄瓜倒了出来,转身就要走:“哦,那我不要了。”
“哎呀哎呀,卖卖卖!大过节的,就当亏本做个活动,五钱十根,再给您拿两头蒜!” 陌谙捂嘴笑个不停,都不是省油的灯。
夏至这天,各家面馆人气很旺。无论是凉面、担担面、红烧肉面还是炸酱面,都很“畅销”。不过大家,更多的还是愿意吃自家做的手擀面、抻面。
胖妇要给陌谙做的,是她最拿手的杂酱面。
面条煮熟后用凉水一过,调上炸好的酱,拌上黄瓜丝、水萝卜丝、黄豆芽,再就两瓣蒜。
再来几碗,用芝麻酱、花椒油、老陈醋那么一拌,就是麻酱拌面,吃起来也别有风味。
热面是为驱除邪恶,多出汗以祛除人体内滞留的潮气和暑气。凉面则为开胃好菜,最适合夏天不过。
“俗话说得好,吃过夏至面,一天短一线,孩子,来尝尝,喜欢哪个口味的?”
胖妇招呼了陌谙后,又煮了点新麦粒,叫自己的几个崽崽来。
陌谙好奇地看着他们用麦秸编一个精致的小笊篱,在汤水中一次一次地向嘴里捞,既吃了麦粒,又是一种游戏,自己也跃跃欲试。
突然,通书镯亮了起来,陌谙慌乱,他忘了问凝晓这东西该怎么用?
扒拉两下正着急呢,那镯子却像感应到什么似的,自动接通。
还没等说话,凝晓便通过镯子将自己传送在了陌谙面前。
凝晓被眼前的一幕弄得哭笑不得:“我辛辛苦苦去追罪魁祸首,你倒是悠闲,在这大吃特吃。”
“好啦好啦,小凝儿也来尝尝吧,大娘做的杂酱面很好吃的!”陌谙的注意力还是在用小笊篱捞新麦粒吃上。
“炸酱面?”凝晓突然反应过来,坐了下来,也不客气,“是啊,冬至饺子,夏至面嘛!谢谢大娘!”
胖妇在一旁点点头,真是两个可爱的小姑娘!
“话说,你找到那个人没有?”
吃都堵不上陌谙的嘴,毕竟罗小雅的事情还在她心里堵着,小花灵别等着急了……
“唉,没有。”凝晓叹了口气,那人控制胖妇的人,就跟人间蒸发一样,她翻遍了四周也一点收获都没有。
陌谙看凝晓从袖子里掏出了个黑不溜秋鸡蛋大小的奇形怪状的石头,一口差点喷了出来。
“这是什么呀?小凝儿,怎么什么都往回来捡?”
胖妇见了也笑了出来:“收起来吧,吃饭呢,别把煤块往饭桌上放。”
陌谙赶紧把那东西拿下饭桌,好奇地拿手抠了抠,指甲都黑了一圈。
“ 唉,别乱扣,这可是收集气味的东西,待会儿扣坏了!”凝晓挑眉。
“啊!”
吓得陌谙一下子松了手,凝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东西接了过来。
“好了好了,回去再说吧!”
临走时,胖妇依旧叮嘱道:“孩子们,记住大娘说过的,不要再管闲事了 。”
在夏至这一天,用祭祀上古神明与先祖,来驱逐鬼魅,规避凶恶与大荒,以及祈求国泰民安,皆用歌舞。
于是有歌曰:以夏日至致地示物鬼,以禬国之凶荒、民之札丧。
查不到什么名堂,凝晓打算带陌谙去看庙会与祭祀,却在路过公告栏时看见了个熟人。
陌谙眼尖的很:“唉,这不是武镖主吗?”
对面的武旦突然转过身来,后面还站着那个长得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是请咱吃过饭的小友啊?”
“在贴布告啊?”陌谙对着那个大汉做了个鬼脸,“略略略!”
凝晓浏览了一下布告,居然发现大多都是寻人启事,还被刻意划烂过,她奇怪的很,“原来失踪了这么多人,怎么没人管。”
“管?怎么没人管,好多部门都在一起查呢……只是,其中盘曲错杂的很!”武旦叹了口气,无奈地望天。
“最近各处又是乱七八糟的灾害,啧啧,他们也分身乏术。”
“丢的那些,不过是些法术低微的,比如孩子啊仆从,小精怪与人族什么的。无关痛痒!”大汉也加入进来,补充着。
武旦手做了个停状,声音也压小了:“其实吧,都是不重要的人!贴布告只是个形式,自己贴了,又找人划了,大家都这样,也都当没看见。”
陌谙瞪大眼睛:“那你们呢?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