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夏今惜听着,也看着,但嘴里是讽刺的轻笑,也不看旁人了,调笑似的说了一句,“看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弄得我跟什么人一样,不过,你……这是在求我吗?呵,呵呵呵!”
夏今惜一说,又一笑,笑的肩膀都抖动了起来,一边轻轻摇头,明明身躯这样瘦弱的让人心疼,却又透出一股子顽强的“傲”性儿,她不屈服,她也太倔,她现在只要面对陆靳寒,便浑身长满了充满着仇恨的刺!
只要逮着机会,她便忍不住的想要伤他,甚至不惜忍着疼痛刮下自己的刺,只为了让陆靳寒更痛些。
不只是陆靳寒疯了,夏今惜也疯了。
她满身怨恨,她满身的负能量,她满身的尖利的刺,她不计后果的想要报复,她变得冷漠如斯,也变得铁石心肠,没有什么再能软化感动她了。
她说陆靳寒可怕,其实现在的夏今惜,也已经面目全非,而可怖如此了。
没有人会喜欢现在的夏今惜的。
她也知道,若是旁人不了解夏今惜和陆靳寒之间的恩恩怨怨的人,看见她这样子一股冷漠的气势,一定会不理解,甚至反感,讨厌的,比如那个女孩子现在就是如此,正对着她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话,但始终没吭声,扶着还是有些重量的陆靳寒的女孩子,当然也没什么精力去怼怼她了了。
还有那双年轻漂亮的眼睛,看着她却有几分轻视,也不知道女孩子脑补了些什么出来,似乎真的忍无可忍的一样,清脆的声音带出的话却不那么讨喜了,她说,
“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像你这么冷漠的女人,这是你老公唉!他这么爱你……这么又帅又深情的男人唉!”
停顿了下,女孩子眼里不忿,但似乎隐约带些水光,跟触到心里的某根弦了一样,“难怪脸上被划了个大口子,活该你变丑!怎么这么狠心啊!你……你不会是现代版潘金莲吧?”
女孩子还很年轻,稚气未脱,看到刚才的一幕,看到陆靳寒的卑微深情,又看到夏今惜冷硬心肠,在加上自己还并未见过多少世面的判断力,以及刚才肉眼所见的一切,当即就脑补出了一个“潘金莲”版故事。
毕竟陆靳寒那份病弱中的情意太杀这些单纯的小姑娘了。想着,便越气愤,女孩子一只手又提了提劲儿,背佝了些,更好的扶住陆靳寒,一边又开口,
“喂,男人,我跟你说,没关系,你就让她走,本姑娘可以陪着你去医院!我告诉你啊,做人不能这么卑微……啊!喂!”
谁知话没说完,陆靳寒却疯了一样的往前扑去也要挣脱她扶着的手,一边有些气急道了一声,“滚开!”
这一挣,陆靳寒也就自然而然的又趴在了地上,脑袋对上的,是夏今惜的那一双脚。
“惜惜,别听……别听这些!你别走,我怕……我怕我会死!你要陪着我!你要陪着我,不能走的!”
刚才那一撞,毕竟是动了几分真格的,陆靳寒浑身骨头不能动,那份疼意也是真的,趴着也就趴着,再也不能动作。
夏今惜冷眼看着,好一会儿,直到陆靳寒奋力似的想要抬手,想要触碰她,她才慢慢的抬脚,慢慢的……往后面退了一步。看向被甩到一边儿的女孩子,漫不经心的笑了笑,眉头舒展着,偏偏掩不去哀愁,“小妹妹还真的是太年轻了,你没见过的事儿,可多了去了。”
说着,她又将目光移到陆靳寒身上,就这么站着,这么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她微微笑着,“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她知道,陆靳寒听得见。即便他甚至已经几近昏迷模糊,但他依旧在强撑着,尽管也不知道到底在强撑什么,只是他不说话,夏今惜也每指望他说,只是脚往前面点了点,看见他破了皮落了灰带着血迹的手,心念一动便踩了上去。
“你现在,真像一条落魄的癞皮狗啊!”
说完,便狠用了力去踩。虽然看不到陆靳寒脸上的表情,但却能听到他因为疼痛而闷哼的声音,夏今惜面色冷漠,甚至更用上了几分劲儿。
只是到了现在,她才真正的因为男人和女人力气上的天生差距而觉得遗憾,她只恨自己力气不够大。
“唉!!你!你!你干什么啊?他本来就受伤了!你太可怕了!你住手!你太狠,太狠了!”
狠吗?不狠的,哪有以前的陆靳寒狠啊。是她冷漠了?还是蛇蝎心肠了?不过,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想刺激陆靳寒,让他更疼一点,没有搭理女孩子的话,只是对着陆靳寒轻声,
“嗯?你说啊,你刚才,是不是在求我啊?嗤,想什么呢,我不会跟你去的,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干嘛呀,把自己弄的那么卑微,你还真是……天生的演戏咖啊,是不是连现在的疼都是演的?”
“惜惜,没有啊……”陆靳寒只能微弱的回应,“我不至于连这点力气都没有,我一动,你便会摔倒,但我又舍不得,只能任你踩着……”
“你住口!”夏今惜不想听,目光狠了狠,“说那么多做什么?我问你,现在呢?恨我吗?”
“不恨。”陆靳寒毫不犹豫。然而,是恨的,他是恨的,但是,他怎么能说呢,要是说了,夏今惜不就跑了么。
夏今惜也怎么都想不到,在这个关头上陆靳寒还有几分算计心思。
但她却是烦透了,陆靳寒越是这样,夏今惜就越是烦透了,也就并没有想到,现在的这个陆靳寒真的是和从前并未有半分相似。
她眼底尽然凉薄,眼底一缕幽光闪过,脚慢慢的从男人手上移开,看到那一块被踩烂了的布满血迹的手,她竟然觉得只剩快感。在女孩子和陆靳寒都未曾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又蹲了下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姿态,然而手却一把掐住破烂衣服处的伤口上,嘴角扯出三分笑意,“疼不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