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峥的出现难免叫江鱼儿有些尴尬,即便她就是个谁都知道的风尘女子,但叫自己心仪的男子撞见……
但是不等江鱼儿站起来说话,令狐志便率先站起来笑道:“这位一定就是吴候吴公子吧!久仰久仰。”
“久仰?你听说过我?”吴峥道。
令狐志笑道:“如今吴候的大名早以随着邸报传遍我大周州府,令狐虽然不在帝都,但吴兄的风采,令狐却是早有耳闻。”
吴峥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这没有打扰你们吧!”
“没有没有,相请不如偶遇,吴兄何不坐下来喝一杯?施施姑娘的清茶可是别有韵味,吴兄不可不尝啊!”
“那我就不客气了。”吴峥找了个垫子坐了下来,江鱼儿连忙给吴峥斟茶。
吴峥说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请施施姑娘去我家赴宴的,没想到令狐兄在此喝茶,实在是抱歉啊!”
令狐志笑道:“吴兄还真是客气,我刚不都说了吗?不妨事,平时难得请得到吴兄,今日能在此偶遇到是令狐赚了。”
“我又不是什么庙里的神仙,有什么请得动请不动的,令狐兄你这不是埋汰我吗?”
令狐志说道:“我知道吴兄为人随和,可是这请人也总得有个由头啊!我虽在邸报上见过吴兄的风采,可是吴兄对我还是一无所知啊!贸然相请岂不显的冒犯?”
吴峥笑道:“看不出来你这个人这么实在。对了,令狐兄这是回帝都叙职?这岂不是呆不了几天就要走了?”
令狐志点点头道:“是啊!要不是年迈一人在家无人照料,我可能早就回杭州了。”
“令狐兄是帝都人?这帝都姓令狐的可不多啊!”
“吴兄你就别再猜了,家父就是当今右相。不过是家父是有父,我是我不可混为一谈,还请吴候莫要嫌弃我啊!”
吴峥道:“不敢不敢,我哪儿敢啊!”
令狐志叹了口气道:“每当我说这句话时,我认识的都这么说,我还以为吴兄会有什么不一样呢!没想到今日吴兄也是这么说。”
吴峥笑道:“咱这不是初次见面跟你客套吗?我总不能说要你大义灭亲吧!或者说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屁话,那岂不是显得我太虚伪了。”
令狐志听了,哈哈一笑:“吴兄果然没叫我失望,确实与众不同啊!只是这出淤泥而不染是何典故?令狐也算是半个饱读诗书之人,怎么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典故?”
吴峥一想这《爱莲说》乃是宋朝周敦颐写的,这个时候即便是有周敦颐这个人,他还有没有机会做学问还两说呢!令狐志要是听过才叫不正常呢!
吴峥笑道:“我就从一本杂书上看的,算不上什么典故,令狐兄这样的饱学之人不知道也正常。”
令狐志笑道:“常听人说,吴兄每做出一篇佳作都是从杂书上看的,不知今日令狐可有机会看一看这出淤泥而不染的全貌?”
“这个……其实我也不太记得了啊!”
“没事没事,吴兄记得多少就写多少便是,全当是满足一下令狐的好奇心如何?”
“这样啊!那行吧!”
江鱼儿道:“吴公子你说,鱼儿来帮你写。”
令狐志看了看江鱼儿,笑道:“施施姑娘你这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此殷勤?难不成真如那花姐所说的你们……”
令狐志话说一半没有说完,但他那指着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就像是指着一对背着老师早恋的男女似的,揶揄之意溢于言表。
吴峥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施施姑娘只是不想让我出错而已。”
“出丑?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写的字丑啊!”
听的令狐志哈哈一笑,接下来吴峥口述,江鱼儿执笔书记,不得不说这女人不光琴谈得好,这字也写的好,至少一支毛笔在她手上就跟舞剑似的,之分行笔如飞还不潦草的本事,吴峥只有羡慕的份。
很快一篇爱莲说便跃然于宣纸之上,令狐志捧着茶杯站在江鱼儿的身后,弯腰细细品读这篇散文,不时的频频点头。
“好文章,世人说吴兄文武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样的好文章喝茶未免难以尽兴,不知施施姑娘这里可有美酒?”
江鱼儿对吴峥背的这首爱莲说也非常喜欢,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这简直就是她心目中对吴公子的写照啊!
当然这在吴峥看来这又是一个美丽的误会,不过这么长时间以来吴峥好像已经麻木了,习惯了,爱谁谁吧!反正这事也解释不清。
“令狐公子稍等,鱼儿这就是叫人备上美酒。”
论喝酒大这大周吴峥还真没怕过谁,哪怕令狐志喝酒的方式跟他温文尔雅的人设极为不符,旁人见定会夸他一句海量,但在自己眼前那不就是毛毛雨,因为这美酒的度数就跟啤酒差不多啊!
也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怎么的,这个时候不应该已经有剑南春了吗?怎么没看见?难道又是老天给自己的一个发财机会?
“吴兄海量啊!”一连三碗下肚,吴峥脸不红气不喘的,关键还能用筷子夹盐焗黄豆,而他自认海量的令狐志此时却只能用手抓了。
吴峥笑道:“不敢令狐兄,说到这喝酒不是我跟你吹,这天下我还真没怕过谁。不过鱼儿姑娘你可得少喝一点,留点肚子等下去我家吃饭。”
江鱼儿即是欢喜又是局促的道:“吴公子,这……这有些不太好吧!”
吴峥笑道:“吃个饭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种咱们能在这千里之外的神都相遇,这顿饭其实早就该请了,拖到现在才来你不要见怪才好。”
“没有没有……”江鱼儿连忙挥着手道:“鱼儿哪能那么不知好歹。”
令狐志指着江鱼儿对吴峥道:“难道你们渝州来的这都有这乡风,施施姑娘这也是在跟你客气?”
吴峥呵呵一笑:“令狐兄,现在咱们这茶也饮了,酒也喝了,你看是不是该走了?”
令狐志道:“吴兄你这是撵客啊!我来儿又不是不给钱的,用得着这样吗?”
“没有,我只是见你在这里心里有些不爽,趁我现在心里还能憋得住,你看是不是见好就收?”
令狐志一愣,旋即笑道:“明白,明白。不过吴兄你想过没有,只要施施姑娘在这里的一天,你撵走了我这个令狐公子,明天就会有个田公子,后天说不定就是朱公子,吴兄你撵得的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