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高的脸上有些拘谨,但更多的却是尴尬。
作诗?跟在坐的这些家作诗那叫献丑,毕竟大家的水准都是半斤八两。
但是在你吴峥面前,别说自己了,你也不问问他们哪个敢在你面前做诗?在座的哪一个当年不是你的手下败将,在你面前作诗那不叫献丑,那叫丢脸。
“那个就是开个玩笑,吴候你可切莫当真啊!”
田高一脸心虚,这家伙可千万别叫自己真作一首啊!到时在他面前作诗那脸可就真的丢大了。
吴峥微微一笑也不强求,有人送上酒来便与众人喝了一杯。
见自己在这里他们一个个如坐针毡也不自在,干脆就找个借口告辞。
“对了,吴某今日还有事,就不打扰诸位的雅兴了,告辞!”
众人全站起来送行,田高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吴候真的要走啊!这酒才喝一杯,岂不是显的咱们有些待客不周。”
田高的一句客套顿时引来了一片人的腹非,这尊大神好不容自己要走,这是多好的机会啊!你这个时候留他是几个意思?
知道的你是在跟他客气,不知道还以为你跟大家过不去呢?
“要不再坐会儿?”吴峥笑道。
“呃!这个……吴候若真是有事,还是去办正事要紧,到于今日这遗憾他日咱们在摆上酒席当面向吴候赔罪如何?”
吴峥微微一笑,与众人辞别带着三个老婆下了宝花楼。
大街上人流如织,吴峥回头看了一眼宝花楼,笑道:“这楼的名字怎么这么眼熟啊!”
殷萼笑道:“相公难道忘了,神都皇城里也有一座宝花楼啊!此楼非彼楼,多半是被皇城的宝花楼的名气所累,百姓跟风而已。”
吴峥呵呵一笑,却见宋飞儿好像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飞儿?”
“人家还等着记你的诗呢!结果你到好屁股都还同坐热就出来了。”
吴峥笑道:“高处不胜寒啊!你也看见了你家相公在那儿,他们谁敢作诗?我要是作上一诗,那你叫别人这上元夜还怎么玩?”
“不玩就不玩呗?关我什么事?”
“作人不要那么自私嘛!怎么说那些家伙之所以倒霉,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他们心目中的理想,不他们这这理想是为了天下百姓,还是他们所谓的朝纲,就凭他们这份勇气,就值得我给他们一个面子。”
“可是飞儿觉得他们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
“唉!都是以前的事了,谁年青时还没有轻狂的时候?做人大肚一些向前看嘛!”
殷萼道:“相公可我觉的有个人可能不是这么想的。”
“你是说曹梓辛?”
“我可不知道那小子叫什么,就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那个。”
吴峥笑道:“就是他了,像他这种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一个没有出息的人,咱们跟他计较什么?由他去吧!他自己开心就好。”
江鱼儿笑道:“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今日我看我家相公的肚量可是一点也不比宰相小喔!”
“呵呵,咱们现在就是一群小老百姓争球啊争?”
宋飞儿从右边换住吴峥的胳膊指着前方笑道:“相公咱们也去看花魁吧!瞧多好热闹啊!”
宋飞儿说去看花魁那也不过是想转私吴峥的主意力而已,真要去看又哪里挤的进去啊!
看着宋飞儿站在人群外努力的将脚踮的高高往里看的样子,殷萼跟江鱼儿都觉的好笑,却在这时人群里一个声音传来。
“这不是红燕楼的鱼儿姑娘吗?”
刚刚还在为宋飞儿踮脚的样子感到好笑的江鱼儿,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了,脸色不由一白。
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看见江鱼儿就像是看见了亲人似的,笑道:“真的是鱼儿姑娘啊!”
江鱼儿下意思的想要想起这个人的名字,但却想不起来。
那人见江鱼儿疑惑,但主动自我介绍道:“我社延啊!前年春江之上,社某与三五好友游春江,还是鱼儿姑娘作陪。
当时听闻鱼儿姑娘琴技,让社某久久不能忘怀,回家便想为鱼儿姑娘赎身,结果家中生意出了点情况,一晃却是两年了。”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怎么会认错,鱼儿姑娘的容貌还有声音早以刻在社某心间,社某就算是认错了自己的父母,也不可能认错鱼儿姑娘啊!
对了鱼儿姑娘,今日这花魁大会为何不见鱼儿姑娘登场?如果鱼儿姑娘肯上台的话,社某一定花重金供鱼儿姑娘夺魁。”
“我说了你认错了。”
江鱼儿说完便往吴峥身后躲,这社延总算是看见了吴峥。
上下打量了吴峥一眼道:“这位公子是?不过没关系,说吧!你花了多少钱为鱼儿姑娘赎身,我花双倍给你。”
“姓杜?江南杜家?”吴峥道。
杜延挺起胸堂,可惜手上没拿扇子,不然这个时候抖一下扇子相信样子会更威风。
“没想到这小小的渝州城竟也有知道我杜家名头的年青人,既然你即知道我社家,那今天这事就好办了。”
“恐怕不好办吧!”
“年青人话不要说的太满,回去问过你家长辈想好了再说也不迟。”
“不用了,我家的事我自己就能作主。只是听说杜家的家产不都姓令狐了吗?咋又蹦跶起来了?”
杜延冷哼一声:“少跟杜某面前提令狐志那个断子绝孙的家伙,不过说起来我杜家还真得谢谢他,要不是他让杜家一贫如洗,我杜家也不会东山起。”
“看来你杜家还真能折腾。”
“你小子也不要在这里说风凉话,实话不怕告诉你,如今我杜家生意遍布塞外,今日之杜家早以不是昨日之杜可比。即便是令狐志那断子绝孙的家伙,今日在杭州也得忌我杜家三分。”
“堂堂右相之子会怕你一介商贾?你该不会喝大了吧!”
“呵呵小子,听说过青稞酒没有?如今我杜家可是江南地区的总代理,在塞外的人脉与势力可不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可以想像的,他令狐志宰相之子又如何?如今只要我杜家一句话,保管叫他令狐家在塞外的生意鸡飞蛋打。”
吴峥道:“你的意思是说右相在塞外也有生意?”
“呵呵,当然。虽说令狐家从不碰盐铁,但像什么丝绸瓷器,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那可是他令狐家的支柱性产业。同时他令狐家也是靠这个起家的,起家之业的摇钱树,嘿嘿如今却受我杜家潜质,想想杜某就有些膨胀啊!”
听这货这么一说,吴峥心里有个一直想不明白问题,这一刻也终于想明白了。
令狐德硕乃是堂堂右相三省六部的位置还不随他儿子挑?可以说有一万种方法可以将他儿子弄到朝堂里当京官,但是这么多年他儿子却依然守在杭州当刺史,搞的父子相隔千里,一年也不一定能见着一次。
现在想来把他儿子放在杭州是在镇守祖业啊!
吴峥笑道:“你是有些膨胀,不过你很快就膨胀不起来了。”
“怎么你小子难不成还想去报官?说我杜家通敌卖国?呵呵,去吧!我到要看看谁敢来断这个案子。”
“我可没说你杜家通敌卖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过你既然这么说了那应该是确有其实吧!”
“那有如何?在这渝州城里谁敢动我杜家人?要动,那也得先问问成都城外吐谷浑的那八万铁骑答不答应。”
“娘的这年头居然当个汉奸都还当的这么嚣张,我还真是活久见了。”
“汉奸?这名字有意思,看来你小子的文采不错啊!来做两诗给本老爷听听,中听的话本老他也不吝赏你百两纹银。”
一旁的宋飞儿实在是受不了了,说道:“相公说你大肚你也太大肚了吧!换着是我早就抽死这货了。”
“咦!这小娘子的性子够烈啊!”
“别惹我,惹我就抽死你。”
“性子够烈,我喜欢!不像我家里的那几个黄脸婆。小子开个价吧!”
吴峥回头对宋飞儿道:“这货想买你。”
吴峥的话还没说完,只见眼前手影一闪,啪的一声,身后的杜延已经倒下了。
倒在地上的杜延还有些懵,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生痛让他知道自己不是在作梦,刚刚自己确确实实被人扇了一大耳刮子。
一口带血的唾沫吐出来,还带出了几颗大板牙,捂着脸道:“你……你这贼婢居然敢打我?”
吴峥一听这货还真是欠抽啊!明明都挨打了,你还问个啥?问就问吧!你居然还好死不死的敢骂她是贼婢?
于是下一刻宋飞儿一脚便将他踢成了虾米,然后拳脚相加一顿狠揍。
这拳拳到肉,脚脚听响的爆揍下,这货终于是有些慌了,连忙发出杀猎般的嚎叫声道:“杀人啦!杀人啦!”
红街上花台前,人流如织,哪有人没看见宋飞儿在这里打人?但是看见了也装着没看见,如今吴峥一家在这渝州城里谁不认识?
吴候夫人打人?那肯定是那个被打的不对。
而且也没有什么热闹好看,因为吴候的夫人打人时不喜欢有人一旁看热闹。
所以此时要是站在高处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人流如织的红街中出现了一块空地,什么时候出现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所有人都非常的有默契,走到这儿时都会绕着走,对于地上那已经被宋飞儿打的扯着嗓门儿大叫的倒霉蛋是谁也没看见。
杜延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空挡,从宋飞儿的毒手下冲了出来,抓住一个人的衣摆道:“杀了杀人了兄台,替我报官啊!”
那人一把将自己的衣摆从杜延的手中拽了出来,说道:“不……不好意思没看见。”
“兄弟,你这么大个人没看见?”
追上来的宋飞儿一脚又将他踩翻在地,什么也不说就是埋头痛揍。
杜延终于受不了掉了,他突然觉的整个渝州城都变的很古怪,这不光是身上的剧痛还让他内心到着煎熬,终于不再硬气了,朝宋飞儿乞求道:“姑奶奶饶命,姑奶奶饶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再打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宋飞儿终于停了下来,因为再打下去这货真的就要被自己给活活打死了。
吴峥走了过来,看着杜延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杜延傻傻的摇了摇头。
“我叫吴峥。”
那货还是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吴峥突然觉的自己好像被打击了,这货居然没听过自己的名字?这货该不是从火星来的吧!
殷萼笑道:“相公你刚刚没听这狗东西说吗?他在卖酒,卖的还是青稞酒。相必是家中变故,这狗东西逃到吐谷浑去了吧!常居吐谷浑今日方回,没听过说你的名号也很正常啊!”
吴峥点点头:“那到也是。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吴峥脸上的在笑,但下一刻他却拎断了杜延这货的胳膊,让杜延发出了如杀猪般的惨叫。
“很痛吧!”吴峥问道:“没关系还可以接回去的。”
杜延还没缓过来一口气,接着他的另一手胳膊也被吴峥在转瞬之间给拎断了。
“绕命,绕命,今日是杜某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吴公子饶命……”
“对了忘了告诉你鱼儿现在是我妻子。”
说完吴峥伸掌在杜延的膝盖上一拍,然后就看见杜延的右腿诡异的折过来了。
杜延满头大汗,大张着嘴此时却是连惨叫都叫不出来。
吴峥又道:“不要这么怕嘛!实话跟你说吧!我是个大夫还是个名医,下手很有分寸的,残不了就是痛的厉害。当然你得找个靠谱的正骨大夫啊!不然那可就真的残了。”
说完杜延的左腿又是咯吱一响,然后诡异的从膝盖处向外崴了个八字。
杜延一口气呼了出来,顿时化成了直入云宵的惨叫,剧烈的痛疼让他本能的想要满地打滚,却被吴峥一脚踩入了胸口,说道:“你这个伤势不宜打滚,打滚那可就残了。”
看着这把人四技打断还能和颜悦色的跟你说话的年青人,这一刻杜延的心里是真的怕了,内心里充满了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不过是三年没回来,这小小的渝州城怎么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恐怖的年青人。
“老爷!老爷在这儿,快来人啊!老爷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