噎着声的盯着老头子片刻,李婆子说:“别等灾荒了,回来就分,不然咱这收的不好收,出去时,这拿的也不好拿,她心眼多,眼睛又尖,出出进进心头都有个账的,在来,她见天的看着我们将就老四媳妇,酸里酸气的惹人嫌”
“人家男人不在家,你却将人给分出去,这简直就是笑话,欺负人”他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可也就是想了才不能这么做,他们老的可以不要这个脸,却不能给孩子孙子脸上抹黑。
张氏这人,跟隔壁的许多人一样,虽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自私,自我,而相比隔壁那些又蠢又自私的,她这种又精明又自私的人才更是坑起人来一坑一个准,要命得很。 她嫉妒心太重,又争强好胜,若是将空间给她,不管那东西出自老四,还是老四媳妇都等于祸患。
谁能保证她不会在嫉妒老四两口子日子好过时将这事捅出去,谁又能保证老四一房添丁增口时她不自卑,然后转移怨气升起不良心思。
当然,还有一点,她的娘家也没比江家好多少,若是这次没出大事,往后有断不清的官司。
“分家的事出去在说,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落了她口舌,在来,村长他们家的东西也都多,老财叔家的更多,若是到时我们拿出去的太少,多少会引起疑窦”
“老财叔我们商量过了,尽管挨到上潭子村的人离开完在去府城,那样一来,咱就是来回几趟也不怕有人进来偷了东西” 努努嘴,最终,李婆子没有在坚持,这个中官司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回头你带着孩子们,我跟着来背东西,少给她点话柄挑刺”
公爹总不好跟着媳妇走,在来,出去后有地还得开地,没地还得想办法,不想让老二为难,也只有这样了。
“到时候就累你了”
“累我总比累别人强”活到这把年纪却处处忍让,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命苦,前半生受父母的责骂,受婆婆,夫兄,妯娌的算计,后半生还得为了儿孙憋屈自己。
越想气越是不顺,李婆子碰碰拍了几把胸膛,而后说了句:“你歇着,我下去顿点杂汤” “栗子我给捏好了”
“知道了”揭开一个布袋,她抓了三把肉皮杂碎干。
下了树,李婆子没理会小心的瞅看她脸色的孩子们,只是将肉皮泡发上,而后出了围栏来到菜圃边。
因为小霸,动物已经绝迹许久,便是芦苇荡里的鸡鸭,野兔都被隔壁抓光了。现在便是没有它,这水潭边想要在见动物也不容易,现在,别说来会儿,便是整天蹲着都没有危险。
想着自己当初也是千挑万选才给选出这么两合心意的儿媳妇,想着自己就是受够了娘家,婆家的气,才会如此大气,将媳妇当女儿带,怎么到头来却一个比一个更绝,一个更比一个坑人,李婆子这眼泪就又有些控制不住。 抬头,仰望,清空心理良久,她才又修起菜叶。
一把菠菜拿来团栗子窝窝,一把白菜煮进杂碎汤。
等待,从来都是焦虑的,眼看着天越来越黑,李老头不得不下令开饭。
眼皮都快耷拉上的小人们那里还有胃口,一个个的,都没吃两口就上了帐篷,虽然,她们竭尽所能的撑着睡意,但最终都逃不过睡神的召唤。
秦望舒等人到达时已经是半夜,栅栏里除了火堆,还有各家的长辈。 当听到喊声,几家当家的聚抓起一根火头,一涌而出,便是老财爷爷都跨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紧跟着他们的婆子们慢了一步,但也是脚跟脚的出了栅栏。
“爷爷~”
“爹娘~”
喊声不断,笑颜不止的媳妇弟妹们被迎接的人包围,秦望舒更是让两老的一左一右将背篮接下。
“怎么背这么重,你走不习惯山路,怎么还背这么重的”心疼的,李婆子与李老头合力将背篮送上李老头后背。
接过火棍的秦望舒揉着肩膀:“回来时正好遇到一片山的栗子林”
“家里吃的又不急,瞧到地方回头在去就行,那里能背这么多回来”这一筐至少八九十斤,比她人怕是都重点,都不知什么地方背上的,这要是将人给压出个好歹来怎么是好。
听着李婆子熟悉的关心式抱怨,秦望舒升起股在背些也值的想法,可惜,力气她是大了不少,但底子不好,背着走大半天的山路在加上水得省着喝,想逞能也逞不上去了:“没事,这不背回来了”
“老婆子,先别说了,先回去,都饿了”
“噢~”点着头,李婆子朝着张氏跟李大姑招手:“还有几步路,你们坚持坚持”
眼铮铮看着两老的慌忙心疼,张氏又一股闷气憋在心口下不去上不来,在被李婆子这么一吆喝,心情就更是郁闷了,而被同样对待的李大姑,使劲颠了下篮筐道:“娘,喉咙要冒烟了”
“水都打好的,在几步就能喝了”说着,李婆子连忙奔进栅栏,在秦望舒等人进入时,两碗水端在手上。
张氏一碗,秦望舒一碗,她并没有先给大姑娘。
肩膀上没有东西压着,秦望舒回手就将大碗送到大姑姐面前。
“三姐,你先喝”
实在干得受不了的李大姑眼瞧着自家老娘又去抬水,接过就咕嘟起了。
回过身来的李婆子见小儿媳妇手里空空如也,而大姑娘端着大碗,心头又是一阵哀叹。
同样是姑子,就没见张氏礼让一下。
不知自己又被婆婆记了一笔,张氏喝了水,快步来到火堆边,就着木凳跟放下篮筐的李老头的帮忙,将篮筐放下,回身,她帮忙着大姑姐。
“赶紧的洗手,汤菜都热着”
“我先去洗漱”
两天的松子吃得她舌尖都破了,而过重的背篮简直是在考验她的毅力,随着水壶里的水的越来越少,她肺部越来越难受,在翻过这座山头时,最后几口水被她一干而尽,这一路下来,鼻子都要喷火了。
现在,水到是喝够了,身上却粘腻得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