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苦快步上前扶住余念晚,才让她免于摔跤。
五夫人眉头紧锁,“你这丫头身子也太弱了些,我本想把你说给我娘家兄弟的侄儿,但是看你这身体也不是好生养的啊!”
她嗓门极大,几乎吸引了前街后巷所有的目光。
余念永上前微微施礼,“叔母一路辛苦。”转而又对管家道,“五伯,把东厢的院子收拾出来,给叔父叔母一家暂住。”
“不用,我觉得你妹子的木晚阁就挺不错的,虽然偏僻了些,不过……”
“叔母说的哪里话,来者是客,你们千里迢迢而来,怎么能委屈了你们。”余念永不由分说,立刻命人把他们的行李全部搬去了东厢院子。
待到收拾完,五夫人还八卦的追问他,“二郎啊,那位白衣公子是哪家的?”
“父母做的什么官?”
“我看着他那孩子长得真不错,若是和你堂妹成了好姻缘,那可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余念永面上冷淡,恭敬又疏离的道,“他就是一介白衣,会些医术。”
“什么?”五夫人登时变了脸色,“就是个平民百姓?”
“难怪穿着打扮如此寒酸!”
“白白长得这么好看,竟是个不求上进的主,以后我可得让我家静然离他远点!”
余念永也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道,“叔母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下人。”
“自然自然,叔母啊拿你们府上就当是自己家,放心吧,我们断断不会客气的。”
木晚阁。
余念晚头重脚轻的回到房间,她立刻吩咐秋月,“派人去把爹娘的院子锁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进去!”
“是,小姐。”
“奴婢今日可是开眼了,竟有这么不客气的人家。”
她看着小姐脸色不好,不免多抱怨了几句。
余念晚手持折扇,用力扇了几下,才勉强平息怒火,“我那枚团扇为何会落到她手里去!”
“要不奴婢去取回来?”
“不必!”余念晚嫌弃的皱着眉,“既然她喜欢就送给她了。”
她本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态宽慰自己,毕竟来者是客,来都来了。
自从五老爷和夫人来到余府之后,府里上下像是换了一番景象,日日喧闹不止。
五夫人是个刁钻的性子,每日早膳必须要吃城西的蒸饼配上南城的胡麻粥。管家不敢不从,只能日日派人去买,这样回来折腾,难免府中的小人不心生怨怼。
本来他们也只折腾早膳,午膳他们便提前吩咐好下人,告诉他们菜谱,厨房按着菜谱做好给他们送到房间便是。
只是那日不知道谁嘴损说了一句洛城如今的酒楼要数锦月楼最最出名,楼内的菜肴个顶个的都是珍馐美味。
五夫人半信半疑便带着余静然过去尝了尝,果然名不虚传。
自此,每日午膳需得锦月酒楼日日不重样的送过来。
当然客人登门,信心照顾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那日余念晚正在院子里煮茶,夏日初晨荷叶上的露水,配上初春时节的雨前茶。
沸腾的茶水带着悠然的香气,沁人心脾。
待到煮好之后,将茶水放在冰块上冷下来,又香又清凉。
她费尽心思的折腾了半日,然后就看到余静然黑着脸进了木晚阁。
“堂姐,竹苑的门怎么锁起来?”她甚是不满,开口便是质问。
竹苑是余府的主院,余知府和夫人所住之处。
“前几日院子里丢了东西,所以我便索性让你给锁起来了。”余念晚并不觉得有何不妥,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钥匙呢?堂姐你吩咐下人把门打开一下。”
她伸手讨要。
余念晚不解,“为何?”
“我们从睦州过来的时候有些急,所以我娘亲带的首饰不多,但是我娘她身份尊贵,怎么也不能出门的示好打扮的太寒酸吧?”她面上透着不耐烦,“堂姐您快些啊,我娘一会儿还要带我出门呢。”
出门着急首饰带的少?骗鬼去吧!前些时日下人还跟她说起五夫人足足带了两箱子的首饰衣服,简直是要常住下去。
“堂妹你真是喜欢开玩笑,我娘亲的首饰都是一些老旧的款式,五叔母怎么会看上眼呢?”
“这样吧,洛城新开了不少金铺,不如我让丫鬟带你们去瞧瞧现在最时兴的首饰?”
余静然横挑鼻子竖挑眼,她不可思议的瞪着她,“你什么意思?我娘亲只是借来戴几日,难不成会私吞了不成!”
“不借。”余念晚阴沉着脸,不再好言好语。
“好!我们千里迢迢赶过来做客,你居然这样看不起我们?”她抬手就要把茶台给砸了,幸好余念晚躲得及时,不然方才煮沸还没有冷完的水就要溅到她身上了。
“啊!”余静然尖叫着躲到一边,她手背上被烫得通红。
“你不借就不借嘛,干嘛要拿开水烫我……”她的眼泪夺眶而出,接着跑出了木晚阁。
“我……”余念晚莫名其妙的就被陷害了。
她真是无辜。
秋月慌得收拾地上的水渍,“小姐,咱们不如把他们赶出去,这一帮惹祸精!”
“你等等,麻烦还在后头呢。”余念晚看着她远去的身影,差不多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她那位叔母就要气势汹汹的过来找麻烦了。
果然,秋月才收拾完地上的凌乱,五夫人就带着余静然踏进了院门。
余念晚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出,正好李之苦过府来给她把脉,她就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如实说了。
李之苦无奈的摇摇头,“你放心吧,交给我。”
五夫人一进门,就骂骂咧咧的推开了房门,“余念晚!你身为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对妹妹?”
“静然她说你甚至想毁了她的脸?你一个女孩子心肠为什么如此恶毒?”
秋月辩解,“五夫人,您可不能冤枉人啊,院子里的丫鬟都看到了,是堂小姐她砸东西,不小心烫到了自己!”
“你胡说!”余静然捂着通红的胳膊,心虚的骂她。
“这府里上上下下都是余府的奴才,他们当然是要替余念晚说话的。”余静然带着哭腔,“娘亲您看看我的胳膊,要不是我的躲得及时,我的脸就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