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出电梯，心有余悸。
走到食堂看到只有寥寥数人，我这才想起现在还很早，所以也不需要排队，我很快就买完了东西。
回去的时候，我看到电梯仍然有点后怕，直接推开后楼梯的门跑了上去。
上楼的时候我听到自己手机响了，摸出来看到是陈树的短信。
“等我下午过来。”
说实话，这短信给我的安全感还不是一星半点，毕竟如果有陈树在，就好像有定海神针一样。
我跑了上去之后，很快就回到了马润的办公室。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一进门，马润就问我。
我心想，不是这么明显吧，但是我走过镜子的时候，才看到自己脸色都变了，整个人好像很苍白一样。
“没事没事，我晚上不够睡呢。”我自然是没说了，反正马上就是下午了，陈树过来了就没事了。
我不想再节外生枝，索性当作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一样。
“来，吃东西吧。”我对马润招呼招呼。
“你今天下午应该还在吧，我估计那个患者下午还会再来。”马润走过来看了一眼早餐，没有马上吃而是和我说。
“我知道，到底这事情是怎么回事，很快就知道了。”
我点点头，其实已经走到了这里了，我也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如果这事情是和医院有关系的，为什么之前一直都没有事，而且王主任可是有阴阳眼的，他在急诊科工作少说也有好几年了吧，上厕所是次数怎么也得有个上千次了，不可能没看到过啊。
我一边把买回来的饺子和包子拿出来放到桌面上，一边想起昨天晚上那个东西和我说的话。
他说我手上的那东西对他没用，难道意思是陈树这一派对他没用？
我越想越觉得奇怪，感觉有种和上次小巴事件一样的感觉。
“你怎么回来了之后就不说话，你不是被吓到了吧。”马润一边吃一边看着我。
我被他说的话拉回到现实，赶紧摇摇头，低头也想吃一点当早餐，虽然我不饿，但是总不能完全不吃东西到肚子里。
但是我低头，看到的却是一堆蠕动的虫子和还没死彻底的蜘蛛，吓得我往后一退，身后的椅子也被我弄掉到地上，砰的一声又把我吓了一跳。
我有点惊弓之鸟的状态，惊魂未定。
“咋了你，快坐下。”马润赶紧放下手里的食物，过来扶着我坐下。
我坐下的时候再看了一眼食物，却早已经不是那些非常恶心的虫子和蜘蛛了。
我喘了口气，感觉的精神应该还没有到这么差的状态才对。
“我感觉它现在不仅缠着你，还缠上我了。”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说点什么不行了，只好承认。
“可是不应该啊，上次我记得你说那小巴是不会转移给别人的，怎么到我这次就可以了。”
马润想了想，摇摇头。
“他们不一定是相同的，而且其实我虽然已经渡过了，但是我到现在也说不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
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对这种情况感到非常无能为力。
原本马润今天早上还有两个病人的预约，但是他刚刚查完日程表马上就推到了下周了。
不过毫不夸张地说，他目前这个状态还去看别人的心理那就是去害人。
于是我们两个就一心一意等着下午那个人来复诊了。
我趁着还没到时间，赶紧补了一下睡眠，而马润则试图在网上搜索到更多关于当年医院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很快时间就过去了，当你正在经历这种精神让你高度紧张和集中的事情的时候，它往往最让你觉得麻烦的事情就是，正常的时间过得太快了。
整个上午和中午难得的相安无事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时钟很快跳到四点，我也醒了。
说实话，在这里睡觉比在我的值班诊室睡觉好多了，毕竟马润是个心理科的，他这里没什么舒服，躺着最舒服，尤其是这张催眠用的椅子，躺下去对我这种精神这么差的人来说，简直是福音。
我倒是有点明白了那个说自己失眠的人为什么一趟上来催眠一下就睡着了，要是我不用催眠也能马上睡着。
“你醒了？”马润看到我突然坐起来了，和我说。
“我睡了多久了？”我懵懵懂懂地问马润。
“大概有四个小时多一点吧，够不够，精神觉得怎么样？”
马润倒是扶了扶眼镜，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够是够了，不过你怎么突然又这么淡定了。”我有点疑惑地问他。
“那不然怎么办，你难道指望我蹲在墙角然后偷偷哭吗，不可能会发生在我身上的，别傻了。”
马润耸耸肩，这家伙真不愧是读心理学的，他这种这么强大的心理素质我是真心学不来。
不过既然他作为当事人，不害怕对他来说总是好事来的。
于是我慢慢站了起来，清醒了一下脑袋，这样补补睡眠之后，感觉自己精神了不少。
“怎么样，那个患者到底来不来，其实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啊，那人其实回去直接能睡觉了，，所以不回来了啊？”
精神好起来了之后，我自然就活跃了很多，说话也变得不这么害怕了。
“我其实也开始怀疑我们只是想多了。”可是马润突然也这么说，而且还非常认真。
“怎么？”我当然只是开玩笑，但是没想到他的语气突然这么认真。
“你睡觉的时候我查了好多关于这医院以前的事情，虽然查出来很多邪门的玩意，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和男扮女装有关系的。”
马润的表情认真，当然了，我不会怀疑他骗我，因为他这个人说正事是非常正经的，不会像陈树那样，总是坑我。
“一个都没有？”我站住了脚步。
“没有，翻到了很多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当年这个地方做过战地医院，因为打仗太激烈了，死的人太多，所以之后大家都嫌弃这里，谁都不愿意接手，当时这里还发生过很多很糟糕的事情，但问题是，没有男扮女装这种事情。”
马润似乎已经做足了功课，站起来重新恢复了那副理智而且冷静的模样。
我估计他在我睡着的时候，也有对自己重新做心理维护。
“也有可能只是你没找到吧？”我没跟上他的思路。
“不对，不可能。”但是马润马上摇摇头。
“你想，这医院以前的事情还涉及打仗那时候，应该是机密的，但是现在都能清楚查得到，而且这里发生过这么多事件，每一个都能在网上看得到，唯独就这一件查不到？不可能这么巧。”
马润细细地给我分析。
我越听就越觉得这番话很熟悉，听了半天发现这不就之前我给他分析病人催眠里面的线索的时候，用的方法吗。
“你小子可以啊，这么快就把我这套学过去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
“有道理就记到脑子里啊，你说的却是有道理，这个世界上这种极小概率的事情根本没有这么多，很多时候觉得是这样，那它就是这样的，按照这个条件来看，最合理的推断就应该是这里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男扮女装的事件。”
马润一边说一边点头，好像自己还觉得自己这番说辞非常有道理似的。
“那我也同意你的说法，不过我们昨天晚上的经历怎么解释呢，这可不是单纯幻觉吧？”
我虽然也点头同意他的说法，毕竟理论还是从我这里拿去的，我自然是同意自己的这套思想的，只不过这里面有个地方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昨天晚上我们可是两个人活生生经历了，而且后来我白天碰到的那些，也不是能解释得通顺的事情啊。
马润好像也知道这个不合理的地方，所以在说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就沉默了。
“只有这点我也想不通，所以还在思考是怎么回事。”过了一会，他才回答我。
我和他也就逐渐归于平静，互相坐了下来。
就在这一刹那，大门打开了，有人进来了。
我和马润都同时转向门口。
果然又是他，模样消瘦得好像吸毒者一样，眼眶深凹，样子非常惨淡好像几年没睡过一样，正是上次那个患者。
“医生，你在忙么？”他一进门，眼睛就盯着我不放。
说实话，他这种声音我有点受不了，好像被人勒着脖子马上要断气一样。
“这是我助手，叫刘楠，上次他请假了没在而已。”马润想都不想就站起来，做了一个欢迎他进来的手势。
果然不愧是心理科的专家，反应速度非常快而且精于说谎，还知道将谎言和真实捏在一起说。
我当然是顺着他的话，走过去做一个助手应该做的事情了。
“你好，请进吧。”我马上过去把他请了进来。
“医生，我回去之后，一段时间之后又睡不着了。”他倒是好像不太想搭理我，但是也不抗拒我，直接和马润说起了自己最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