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这边没法影响到他的。”陈树知道我很着急,但也没有用。
“那有没有办法可以直接从这里回去?”我只好追问陈树。
“如果要回去的话,只能从最开始的地方回去。”陈树摇摇头。
我马上起身,准备跑回去我们最开始的那个走廊上。
“等等啊,下面现在乱成一片,你穿不出去的。”陈树追在我身后,拉住了我。
“如果再不回去,可能马润会死的!”我管不上这么多,大声地和陈树说。
“我知道,可是我们在这边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而且你这样冲上来,已经破坏了我们的计划了!”陈树也没好气地和我说。
其实我明白陈树为了这次行动,其实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而且想好了一连串的计划,我刚刚这么冲动地冲上来,估计已经完全破坏了他今晚的计划了。
但是我没办法看着马润在上面出事也去管他。
“我如果直接冲回去一开始的那个走廊然后离开,有可能吗?”我冷静了一下,问陈树。
护士虽然会巡房,但是四楼实在是太高了,一晚上也不会巡超过三次,我可以肯定如果我不回去的话,没人会知道马润此时正躺在地上,很可能正在大量出血。
我从这边没办法看到太多东西,但是马润被袭击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
“不可能,你带着恶狗一起走了,招魂铃把它本体引了出来,它马上就会发现招魂铃只是个假的东西,到时候它就会在这附近游荡,寻觅活灵,你的朋友到时候就真的死定了。”
陈树带着怒意看着我,显然,因为我的鲁莽不仅让整个行动失败了,而且还让马润陷入了更加危险的状况。
我听了陈树的话直接震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只是一心想着要去救他,不知道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那现在怎么办?我听你的。”我马上着急地抓着陈树的手问。
“现在没办法了,只能想办法先回去了,而且我们要比它快,如果它比我们更快发现马润这个情况,就糟了。”陈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抓着我就往下跑。
我跟着陈树,一个字都不敢再多说。
“你如果跟着计划和我收了那家伙,现在就能顺利离开了,何必呢?”陈树一边下楼一边骂我。
“我怎么知道啊。”我没法反驳他,只好这么说。
其实我已经知道自己的鲁莽带来了很多问题,但是我没想到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不禁忍不住心跳更加快起来。
因为我不希望任何人因为我的关系死去。
我和陈树直接连续下了两层楼梯,重新回到一楼,此时邪猫已经对着招魂铃围成一圈,周围顿时之间一片死寂,黑暗不断往这边靠拢。
“冲!”陈树在我身后大喊,我马上什么都不管就冲过去,经过邪猫的圈子的时候,看到它们竟然完全不理我,非常忠心地继续好像在参拜一样。
而我的前方越往前走,就越黑暗,我除了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我身后一直跟着的犬类脚步声之外,什么都听不到。
我突然意识到,它就是从我刚刚进来的那个地方出现的,所以这里才会越来越黑,所以我才会每次都从这个地方开始。
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根据我仅有的知识,我现在仍然算是一个阳气正常的男人,陈树说过,其实怪力乱神的世界没有这么复杂,更加没有这么玄乎,基本上只要你是个阳气正常的人,一辈子到老也很难有机会见一回那些脏东西。
阳气在这些领域里面,是最返璞归真的力量,我直接举起手,也不看前面了,反正也看不到,没头没尾就往前冲,希望借助自己的阳气能够有一线生机。
我低头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陈树却没有跟我一起跑,而是在后面扔出他的桃木剑。
我知道他是要帮我开路,我这个时候更加不是停下来。
那把桃木剑朝着我的方向飞过来,我一抬头,桃木剑刚好从我头上飞过,我猛然看到我前面不到一米距离有一个批头散发、白色长衣的女人,我已经没有时间减速了,直接硬着头皮打算撞过去。
然而我直接从她身上扑了个空,穿过去了她身后。
我停下来转身惊讶地看,却看到这个女人的头直接凭空转过去,三百六十度转到自己的身体后面,额头上还插着一把桃木剑。
她突然咧嘴对我一笑,我心里猛然被他吓得一惊,听到自己身后的恶犬纷纷叫起来。
我直接解开手上的黄符朝着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扔过去,然后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就往前面继续冲。
我听到身后传来恶犬们纷纷扑上去的声音,但紧接着就是撕咬和吼叫,然后就是那些黑狗们畏惧和被打得害怕的那种示弱的声音。
我顾不得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又将那瓶黑狗血哆哆嗦嗦拿了传来,我从声音判断那些黑狗们已经也死得差不多了,还好它们不是真的狗,不然我有造了七次孽了。
我直接打开瓶盖,对着后面就是一顿淋,一路上还留了一点洒在地上,想要形成一道防护罩挡住它,其实我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行,全凭直觉行动。
我终于冲到了这个最初的房间,想了想上次是怎么出去的,然后在墙上不断摸索着开关,一边又生怕我摸到了那个东西的手,以前看恐怖片时候的那些画面全都在我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我知道我此时已经慌了,即使阳气正常也没有刚刚那么有气势了,但是就差最后一步,无论如何我都要鼓起勇气完成它。
我正不断摸索的时候,却刚好真的摸到了什么干枯好像树枝一样东西,一开始以为是墙上的藤蔓,摸索之下才发现是五根手指。
我顿时感觉到我正前面非常近的距离,有东西在呼吸,但是由于这里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可以清晰地听到它的呼吸,以及我飙到极速的心跳声,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摸索的手竟然没有停下来,而是绕过它那枯藤一般的手,继续往前摸索。
我当时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如果我赶不上的话,我朋友就要死了。
我摸到电灯开关的那一瞬间,它忽然一声怒吼,我听到好像有狗的嚎叫声混杂在其中,是一种非常怪异、足以让人毛骨悚然的混合叫声。
但我心一横,眼一闭,直接拉闸,一瞬间,光明穿过我的眼皮照到我眼睛,我睁开眼,已经重新回到厕所里了。
我满头大汗,心跳飞快,猛然朝着左右看了看,似乎真的没有任何东西的踪影,于是我也顾不上三七二十一,马上起身走出了厕所。
我飞快地冲到急诊科的走廊上,马上想着四楼的楼梯跑去。
沿途两个病房上的黄符震动得不断飞舞,我听到病房里面传来无数的叫喊声和拍门声,我飞快跑过去,将这些声音抛在脑后,只顾着冲上楼去。
大堂的护士看到我满头大汗,样子慌张,还以为我干嘛,我隐约好像听到护士长也跟着我了,但是我已经顾不上谁跟着我了,一口气冲上了四楼。
跑到走廊上,果然,马润已经倒在血泊里了。
我马上冲过来,却听到身后一声尖叫,回头看到护士长也跟着我上来了。
“快来帮忙!”我自然是马上朝着她大喊,毕竟这个时候,如果有个经验十足的护士长一定会好很多,不管马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护士长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虽然这种场面确实很吓人,但是她很快恢复了理智,慌忙跑了过来。
我已经先她一步来到马润身边,看到马润整个人趴在血泊里,我几乎要吓死了,但是我还是马上压抑住自己的情绪,运用我自己的理智。
我刚刚已经因为不够理智搞砸了事情了,这个时候可不能再出问题。
我马上冷静地观察他身上,小心地搜索了一下他身上出血的伤口在哪,有几个。
“怎么样,他怎么会这样?”
护士长已经扑了过来,马上从口袋里拿出手套带上,然后纯熟地帮我寻找他身上的伤口。
“我也不知道,我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是这样了。”
我那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回答这些问题,随口回答了一个就算是了。
“找到了,小腹有一个切口,5mm左右厚度,不知道有多深,但是已经出血了有一段时间了,另外额头上有明显的伤痕的,但是没有出血的样子,不知道对脑部有没有造成震荡或者其他损伤。”
护士长马上抽出一块干净布按住伤口。
“我来吧,病床,冰袋,缝纫线,查查他的血型,看看血库里有没有适合用的,拿两袋过来备用。”我赶紧帮她按住,让她去准备她熟悉的东西。
“好。”护士长看了我一眼马上起身,那眼神却似乎想说什么一样。
但是我和她都知道这种情况一定是救人要紧,我们都没再交谈什么,她马上就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