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反逻辑就是,这孩子其实就是个正常人,梦游也不能说是什么太过奇怪的事情,脑部动过手术的人即使胡言乱语,在头几天都是正常的,那我就应该出去接应他了。
我想了想,想了一个很天才的想法,就是叫护士,我刚想打开桌面上呼叫前台护士的按钮,他却突然动起来了。
我看着在监控画面里面突然往前走的他,并没有走向我这边,而是走向了走廊的尽头,慢慢走到镜头无法拍摄到的位置。
因为这个摄像头只是走廊的摄像头,而他已经快要走到这条走廊的入口了。
难道他想要去前台找护士姐姐玩?还是他想出去想家了?那一瞬间我脑子里的想法倒是不少,但是一瞬间,却有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
“不对,他是要去找马润。”我突然不知道为什么产生了这种想法,但是他突然之间感觉他并不是去找护士姐姐或者出去,他从一开始就是要走去楼梯间上四楼。
因为马润在查他,而我今天仅仅只是想给陈树发短信,都已经被他警告过,马润可是写了满满一本笔记本。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知道这家伙这个时间点肯定还没走,一定是还在四楼的办公室上面研究这事情。
我马上大步就走出值班诊室,刚刚踩出去走廊外面,顿时感觉走廊上的风瞬间冷了起来,额头一阵眩晕,那种熟悉的感觉顿时扑面而来。
我扶着门把等眩晕感消失,马上沿着走廊冲过去,一边掏出手机飞快地拨通了马润的电话。
可是我刚刚拿出手机,好像不知道撞上了什么东西一样,手机都给撞飞了,摔倒了地上。
我整个人的平衡也差点乱到摔倒,还好站住了脚,回头一看,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头。
“老人家,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被这老人家吓了一跳,但是当我仔细一看,却猛然看到这个老人不就是已经变成植物人躺在这里面几个月的那个老人家?他怎么站起来还跑出来了?
他听到我和他说话,顿了一下,猛然就冲着我抓过来,我被他这么骇人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一边叫了一声,一边往后退,转身就跑。
身后没有脚步声,我不敢回头,飞快跑到楼梯间才回头,那老头早就不见了,我的手机则还躺在走廊上,一分为二。
我顿时明白过来了,他是不想我打电话。
我顿时心里没底了,之前一直这么淡定,是因为我知道他对我态度起码还算挺好的,还特意传话让我今晚不要出来,但是现在我已经出来了。
而且刚刚这一出之后,我感觉到他对付人起来毫无征兆,完全和我所认知的陈树那一套,要忌惮活人的阳气那些说法完全搭不上边。
我马上冲上楼梯,跑去四楼,如果按照这个情况看,马润那边肯定已经有事情发生了,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后半夜是不是什么都没做,就在研究这个。
我两三步就已经冲到三楼了,突然就听到楼梯间一阵震动,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震动,还是只是我的错觉。
但是我还是马上冲上去四楼,一上去就拐弯冲向心理科所在的走廊,经过马润这条走廊的化验室的时候,看到无数的孩子,高矮不一,全都站在化验室玻璃后面,闭着眼睛面对着我。
我当然是被吓了一跳,顿时站住了,只敢慢慢沿着走廊的边缘向尽头的马润办公室靠近。
“马润!马润!”当然了我的嘴可没闲着,朝着他的门口就不断大喊道。
隔了半晌,马润才走了出来,一脸疑惑。
我看到他安然无恙还算放心,再回头看向化验室窗户那边,早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定了定神,这里可是医院,这一层此刻还是灯火通明的,其实也发生不了什么事情,想到这里我才撞了撞胆子,马上走了过去。
“你没事吧,我刚刚通过监控视频看到他上来了,朝着你这边走过来。”我一边走一边说。
“什么啊,你说那个小男孩?他一直都在我这里啊,我们刚聊了十分钟。”他倒是露出奇怪的脸色看着我。
“十分钟?我刚刚花了一分钟跑上来追着他屁股后面,他怎么可能已经在里面十分钟?”我只能回他一个更加疑惑的表情看着他。
“不可能啊,你进来看。”他倒是好像很相信自己亲眼所见一样,带着我就走了进去他的办公室里面。
但是他推开门,却房间里却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人呢?”率先说出这句话的还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他马上完全推开门走了进去,他的办公室比起一般普通的值班诊室或者是办公室都要大,因为他是心理科的医生需要放置心理治疗的长椅和一个足够大的空间让病人休息。
但是大归大,他这里并没有这么多弯弯曲曲的地方,是一个直接一眼就能看完的地方,没有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
我看着他没说话,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他刚刚明明在这里的,我发誓我和他聊了十分钟,我还和他一直闲聊,刚准备开始孤儿院里面的话题,你就来了。”他绕了一圈又走了回来,突然地板上传来踩到什么塑料的声音,我们同时低头,看到他走过来的路上,踩到一根棒棒糖。
“这是我刚刚请他吃的……”马润有些疑惑地捡起来,看到这块棒棒糖已经被咬了一口。
恐怖的是,这个缺口并不像小孩子的牙,甚至不像人类的牙齿,从这一排缺口可以清晰地看到,咬了这一口的人是一个拥有一口利齿的东西。
我和马润互相对视了一眼,顿时感觉房间冷风灌入,突然之间我们头顶上的灯熄灭了,只剩下走廊上的灯光。
我反应突然之间极快,一秒钟都没愣,马上抓住马润的手就往外面跑。
“快跑!”他自然是懵了一下,飞快的被我拉了出来,我和他早了一步离开了房间,清晰地听到黑暗的房间里面传来什么东西猛地咬了一口但是落空了的声音。
马润在我身后,这一口咬动明显是针对他的,而且声音就在他身后,他应该听得特别清楚。
“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后面要咬我一样……”他这才从慌神里面恢复了点行动力,对我说。
“你该不会后半夜一直在研究这个吧?”我马上扶起他,一边问。
“是啊,我已经找到一些新的资料和发现了,我本来想打电话给你的,但是那小男孩突然就敲门上来了。”他马上和我说。
“我刚刚也是想打电话给你,让你快跑,然后我就在走廊上碰到王伯了。”我也心有余悸地说。
“什么王伯?”马润愣了一下。
“就是和他一个病房的那个长期瘫痪的植物人。”我阴森森地说了一句。
“不会真的这么凶吧?”马润苦笑地看着我。
“你手机呢?”我突然想起这件事,马上问他。
“当然是在里面啊,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赶我出来啊。”马润叹了口气。
“我的也是被他用差不多的手法,漏在一楼了。”我摇摇头,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灯光,也不知道这些灯光还能支持多久。
“这个东西似乎拥有一定程度的智能,每次都是在我们试图做一些不利他的事情的时候出手。”我马上和他说,这算是一个我观察了很久发现的特点了。
“我也翻查了一下,他杀死那户人家并不是因为他们举报了孤儿院,是因为当晚那户人家正在家准备装备,想爬进来搞清楚孤儿院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惨叫和哭喊。”
马润也和我说。
“看来是同一回事,他确实是在孤儿院搞什么鬼。”我马上明白过来了。
一瞬间,我们头顶的灯光全暗下去了,整个四楼是个环形,我们这一半的走廊上的灯,一眨眼就全部消失了,只剩下对面那一半还是亮着的。
“现在跑吗?”马润马上抓住我的肩膀,问我。
“等等,你们这一层,对面是什么来着?”我站住没动,问他。
“四楼对面什么都不是,只是用来放置针头和物资的东西。”马润马上和我说。
“走。”我大步向前走,很快离开了马润的办公室这一片,来到化验室的门前。
化验室由于自己的独特需要,是有很多窗户的,一共对外有四个窗口,在白天正常运作的时候,分别有不同的作用。
刚刚我看到的那些小朋友,就是从这些窗口的玻璃后面出现的。
我生怕此时又看到他们,于是走到这个地的时候,明显减速了一下,眼睛盯着这边看。
“怎么了?”马润问我,以为我怎么了。
“刚刚这化验室挺邪门的,我得确认一下。”我苦笑着对他说,虽然我也想毫无畏惧,但是做不到啊。
还好这次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站在这里,我松了口气,马上快速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