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马润倒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我当然知道这事情我也有不知情的责任了。
“其实你确实是差了挺多才能完成,根据你的刀法,你原本应该从颅中骨向颅后骨开始切大概三公分,但是你完成的距离只是完成前盖骨。”我只好马上说道。
“你怎么这么清楚?”女院长马上惊讶地看着我。
“这有什么难的,你在那孩子的头上不是画得很清楚吗。”我笑了笑,这事情我倒是记得很清楚,那小男孩送进来的时候,头上画满了好像整容一样的线条。
还好我在学校时候的知识都没有被我忘掉,所以很多东西我都记得很清楚,颅骨这个地方虽然本身没有这种穿孔手术,但是如果非要做的话,其实按照她画的线是对的。
她应该也研究了很久关于这个手术本身的资料,甚至是学习了一点关于大脑构造的东西。
“他送进来的识货,邪物应该很虚弱了,为什么你没有帮我结束它?”女院长看着我问道。
“我怎么知道这个和邪物能拉上关系……”我虽然是挺后悔的,但是当时那种情况,谁知道在手术台上硬要做其他手术会有什么后果,而且当时的情况是,按照一般情况来判断的话,我们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职责了。
“都是天意啊。”女院长叹了口气,似乎没打算怪谁,但是事情总要解决,虽然现在是安全了,但是邪物的影响力太大了,不知不觉我和马润竟然就他摆布了,自己走到这地上躺着,而且我们毫无察觉。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我的肉身是在什么时候昏迷过去的,难道是我和马润下来到一楼的时候?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已经知道了绝大部分的事情了,现在唯一剩下要解决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个邪物了吧?”我问。
“我们只能将功补过,马上将这个邪物带走。”女院长马上坚定地说。
“这么说的话原来你还有办法带走那东西啊,那不就行了,我们这么沮丧干什么?”我马上说道。
“没这么简单吧,不然不一早就这么干?”马润摇摇头,反而看向女院长。
“如果仪式被妨碍了或者被中断了,失去了效果,我们也可以亲自进去邪物呆着的世界消灭它,但问题是,邪物在这个时间没有容身之地,它必须依仗一个人才能施展影响力,这点你们应该知道了吧。”女院长看着我们。
“知道,这个早就推断出来了。”我马上说道。
“所以它呆着的地方也是一样的道理,它并不是呆在属于自己的一个异度空间里,而是呆在这个孩子的脑子里,我们如果消灭了它,这个孩子就没救了。”女院长回头看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还有这种事情?所以刚刚我们也是一起共享进去了这孩子的脑子里了?”马润倒是马上好奇地提问。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做到的,这在以前只有通灵的人才能做得到,但是很明显我们四个人之中,是有人先把路开了,然后将我们其他人都带了进去。”女院长点点头。
马润自然是马上看向我了,这种事情怎么听都只有可能是我做的。
“行行行别看我了,我知道我是避雷针。”我马上举起手投降。
“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呢?”马润倒是马上问道,不过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基本上我都能猜出来。
“那邪物就能一直通过这个孩子的身体影响和支配任何他想要支配的人,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女院长低下头说道。
她这答案还算挺好的了,我一开始设想的答案是生灵涂炭什么的,这种事情只要没完成通常就是这种答案,毕竟如果后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话,干嘛还要跨越两代人几十年去镇压它。
既然它值得这些人动用这么长的时间跨度和人力去解决它,它就有它必要的危险性。
但是要我去为了一个这么虚无的事情,让一个孩子牺牲,我是做不出来的。
我们三人都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没人说话,沉默了半晌。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良久,马润才问我。
“要不我们打给陈树吧?我总不信道士没办法。”我想了想,说道。
“好主意,我觉得可行。”马润好像听到救兵一样。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我转头过去问女院长。
“天亮之前。”她看了看窗外,脸色凝固。
我和马润顿时丧气地坐了下去,我扶着脑袋心跳开始加速。
现在外面是深夜,我没看手表,但是我很确定时间大概也就是十二点一点这样,如果按照日出就是早上的概念,大概也就只有四个小时到六个小时,绝对不会多于六个小时。
简单地说,这根本不是那种我们已经掌握了信息,然后慢慢开始计划怎么解决的那种,而是现在马上临场就要开始想办法解决的那种。
“我现在打电话,你给我点时间,我也许有朋友能帮你。”我生怕这个女院长自己突然跑去搞什么东西,所以我先和她说了一声。
“放心,没有你,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带我们进去的人是你吧。”女院长的表情却似乎放松了下来,平静地看着我。
“嗯?”我拿起手机的动作楞了一下,觉得她的表情有点奇怪。
“不会错的,我看人从不会看错,你和其他人不同,你……已经经历过什么了吧。”她的眼光往下扫,似乎真的能出我有什么不同一样。
我有些迟疑,到最后也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走出去马上打了电话。
这个女院长突然说的话让我倒是有点紧张,不知道她到底看出来我身上怎么了。
不过我还是马上拨通了陈树的电话,现在可不是说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
现在这个时间,陈树应该不可能在睡觉吧,他可是个夜行动物,工作都在晚上,白天才睡觉的吧?
以前也碰到过好几次这种情况,我要找他的时候他通常都不是马上就能回答我。
不过他这个职业,本身就是走南闯北的,就算一时之间人根本不在这边其实我也能理解,那就只能说倒霉了。
我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最近开始重新调查那道雷击和黑影的事情了。
这事情已经久远到我几乎都忘掉了,当时那个主任和他的孙子互相算计,最后双方交换了身份,孙子替爷爷死了,爷爷去给孙子送葬,结果天上一道雷把他也劈死了。
我很记得当时我吓了一跳,但主要怕的不是别的,而是当时我一瞬间以为这世上报应真的来的这么快,庆幸自己这半辈子不到的生命里,也算是个好人。
万幸的是,电话响了一会之后,竟然通了。
我马上有点激动地抓住电话喊陈树,既然电话通了总不能还有别人了吧。
“陈树陈树,我有急事找你帮忙啊!”我马上说道。
“嗯?刘楠?你那边有什么事吗?”他那边的信号似乎有点问题,一直断断续续的。
“你那边信号有点差,你能听清楚吗?急诊科碰到了些麻烦的事情,有个什么邪物,已经好几十年了,在东西方不断交替出现,需要仪式镇压的那个邪物你有听说过吗?”我尽量慢慢一个字一个字说,怕他因为信号差所以听不到。
“没听说过啊,有多严重了现在?什么样的邪物?”他的信号似乎短暂地好了起来,说话也不一卡一卡的了。
我似乎听到他所在的地方非常多风沙似的,总而言之就是在大风之中,而且还有很多沙子的那种,因为我听到的还不仅仅是风的声音,还有风里面的沙子打到话筒的那种滋滋滋的声音。
“有点像上次尸骨房那时候一样,我刚刚又是被拖进去了某个空间里,我这里已经有一个那个处理这种事情的人,但是她说已经太晚了,一开始的仪式没有成功,所以现在只能牺牲一个孩子才能处理,你肯定有别的办法吧?”我刚说完自己都有点傻眼了,因为我自己都听不懂我自己在说什么。
“你这话也说的太一团糟了吧。”马润在旁边有些无语地小声看着我。
“你说的什么啊,我一句都没听懂啊。”陈树果然有点无语地说。
“总而言之需要你现在来一趟。”我只好直接说这话,反正让他先过来一定没错,过来了自然就能说清楚了。
“我现在不在城里,走的比较远,你那边急不急?”他这次倒是没有刻意压着声音和我说话,看来他确实是在工作,但是并没有之前这么危险了。
“我们好像要在天亮之前解决。”我有些无奈,但最后还是说了。
“那不可能,我就算现在回来都是下午了,这样吧,发挥你最擅长的,我给你写几道符,你用你的科学方法看看能不能拿去用用。”陈树在电话里想了一会,然后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