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听你说话邪乎邪乎的,你是急诊科医生还是精神科医生啊?”
我还在思考,倒是唐茹的父母突然忧心忡忡地给我来了一句。
敢情这是把我当作了神经病医生。
“你们得相信我啊,你看看这东西白纸黑字,机器是不会骗人的,除非你说唐茹活生生的有一个人,把整个塑料手给吞了下去,不然我是不相信的。”
我没什么好法子,还是搬出了这张目前最有力的透视图。
这两父母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从透视图里竟然能拍出这么邪乎的东西,而且第一张本来还是好好的,要说是机器故障好像也说不通。
“那医生,这事情我们应该怎么处理比较好?”
两父母倒是好像互相对视了一眼,总算是有些信任我了,问我。
“这事情我还是要搞清才行,尤其是落落和你们女儿的关系,给我点时间吧,或者最好你们自己有办法帮我查清楚就最好了。”
我马上说道。
“这些事情问我们实在是知道的不多,倒不如问问小刚。”
唐茹的母亲嘀咕了一句。
“你说的就是那个有烧伤的男生?”我马上反应过来了,问道。
“对,小刚和他们都是朋友,也是一个村的,估计知道多一点。”唐茹的父亲也点点头。
“行,你们先进去照顾一下病人吧,不过不要对任何人提这件事。”
我只好这么说道。
目送他们二老进去之后,这事情似乎脉络清晰了不少。
她的父母既然不知道报纸上发生的事情,说明即使在当地,也没多少人看到那份报道。
报纸上的那种小窗口通常都不会是报纸本身记者的采访内容,而是投稿上去的,找得到这个当年投稿的人,这个人一定知道这事情的内情。
我一边想着,一边就要返回值班诊室。
王主任下午倒是还过来找了我一番,基本上和以前过来找我那时候的画风是完全不同,一把眼泪一把汗,基本上都是在说他维持急诊科这个科室多不容易,多辛酸,急诊科今年的运营经费上下出入了多少等等。
我一听他这个意思其实就是嫌今年在灵异的事件上花了太多钱了,这次又来一个,搞到他不知道应不应该再拿钱找陈树。
我心里想,这不是自找的么,王主任最开始给陈树报价都是往高价报的,往后的价格自然就越来越贵了,医院又不是王主任一个人开的,他拿钱也不是从医院拿,最多是从急诊科这边拿的,这急诊科虽然是医院三大头之一,经费充足,但那也是留着买器材的啊。
我只好赶紧安慰了他一番,然后告诉王主任这事情交给我和陈树谈,我一定谈在两三千块之内,我估计我这报价是太狠了,直接把王主任给感动了。
估计王主任最开始心里的想法应该是能降到五六万就挺好了,看来王主任平时一定是那种出门在外光是给小费都要给一百的人。
我这边还没来得及和陈树谈呢,这事情我就先搁置了,另一头就打去了报社确认这个投稿人的身份,还好报社不是医院,投稿人的身份也不算是什么机密,而且说实话他们那边的资料也不一定是真的,他们仅仅只是收到邮件举报而已。
他们将邮件寄出的地址给我复制了过来,但是这个投稿人没有写名字,也没有写电话号码,我只拿到了地址,果然就是唐茹生活的那条村子。
看来基本推论是没错的,现在有三个人,一个未知身份,一个是表里不一的唐茹,一个是已经死了的落落,三个人都是同一条村子。
我在值班诊室里找了之前陈树拿过来包着八面佛的那张黄纸,剪下来好几个不同的长方形当作黄符,在上面画了好几个唤阳咒。
这玩意我越画越熟,现在感觉自己都能拿出来卖了。
这东西虽然不是时时刻刻都有用,但还是备几张在口袋里最好。
很快就急诊科又忙活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处理其他事情,就有人把我叫了过去帮忙。
一个病人腹腔大量出血,由于出血量太大,整个腹腔内部全都是血,根本找不到破裂的血管在哪,我和龙正明忙活了很久,根本无暇顾外面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听说昨天死了的那个病人家属将尸体领了回去,至此这个事情也算是不了了之了,我们救治完这个病人的时候,出去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个家属慢慢带着尸体离开。
这倒是第一次急诊科里发生了事情但又不需要担心,因为通俗地说,这个病人并不是肉身被冤魂害死了,而是他魂魄整个被生吞了,没有了魂魄和被打得魂飞魄散是一个道理,那就是真正的消失了。
陈树说的这种情况,我在紧接着第二册之后的第三册破书里面也很快就找到了,冤魂食人虽然表面上说的是食人,但其实就是昨天我看到的那种魂吞魂的情况。
依书直说的话,这小梅此时的威胁可能会有点突破天际的大,问题只是她什么时候出现。
我这边还有一个落落的问题还没搞定,这边还有一个随时盯着我的玩意,可真是够麻烦的。
还好陈树今晚上总会过来的,我才总算是没有这么慌张。
此后时间越来越快,自从腹腔的病人用逆堵的方式解决了伤口之后,急诊科紧接着就接了两三个不同的病人,我们的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来,忙活了起来。
连续帮了三个病人做三台不同的手术之后,我们几个都累坏了,得亏后面再没有人了,我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去了茶水间冲咖啡。
路过后楼梯的门口的时候,我倒是看到清洁阿姨在后楼梯拿着一个铁桶在烧路祭。
其实医院急诊科里面一天死这么多人,本来是很需要路祭的,只不过这事情要是公然在医院里搞的话,总免不了有些太过迷信了。
不过这么多人每天死去,如果不搞些路祭,这里的阴阳恐怕很难平衡。
这种清洁阿姨搞的事情通常医院里是没人管的,甚至有时候还是王主任主动出钱让她们去搞起来的。
我们几个医生都见惯不怪了,也没有管,但我路过后楼梯门的时候,却听到了清洁阿姨抱怨的一句话。
“和纸怎么全湿了,全都烧不着啊。”
我听了这句话马上就远离了男厕,赶紧跟着龙正明屁股后面,这家伙阳气足不少。
现在但凡听到和湿或者水有关系的东西都一定要远离,否则太过危险了。
然而我心里很清楚,这样躲也不是办法,因为随着天色暗下来,没有了漫天阳气的照射,到时候别说湿,在室内下雨都不是问题。
医院一贯的时间观念就是,一旦过了六点钟,这天黑的速度就会以成倍成倍的速度加速,夕阳最后一抹烟霞很快就消失在天边了,以惊人的速度天黑。
我倒是早有准备了,买了两条巧克力棒当作晚餐,干脆走了出来医院外面,和保安大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保安大哥虽然不是警察,但好歹也是个有胸章,帽子上有徽章的人,这可不能小看,破书上可是一直有关于皇气的记载,说是除了屠户和刽子手这种人之外,冤魂其次最怕的就是衙门和官府,换到现在就是执法部门,说白了就是他们那股正气。
我和保安说到要换班了才不情不愿地走了,但也没有这么快马上就回去医院,而是绕着医院走了一圈。
最近这天气算是挺好的,主要的原因是冷了,马上就是冬季,我们这边向来冬天都是冰冷加干燥,不会有什么雨,这倒是挺好的。
她能量再大,总造不了雨吧,不然这岂不是逆天了?
我走到了医院旁边的亭子里,这地方是给那些老人家康复身体用的,之前从楼梯的后门穿出来,就是在这个地方看到刘小彤的祸种,所以我印象还是挺深的。
这亭子也算是有点岁月了,我远远地看到有个病人好像在亭子里坐着,但是等我坐过去之后却发现不对,这压根就不是什么病人。
那就是白面女人,或者说落落。
现在要是再叫他白面女人就未免有些不符合了,自从点冤了之后,她身上的那层白粉脱落下来,扎看上去竟然和一般人没什么区别,除了比较惨白之外,头发比较胶之外。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我应该也同样是分辨不出来的,现在会分辨只是因为看了书,知道了怎么分辨人和非人。
魂魄最明显的一个特征,就是它们全身上下的肤色是保持一致的,除非身上有什么烧伤之类的伤痕,否则它们身上的肤色通常脸是什么颜色,脚也是什么颜色,分毫不差,而且这种颜色通常还挺诡异的。
现在的落落就是这么回事,虽然看着是个正常人,虽然这么冷的天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衣服是挺诡异的,但是总归下来也算是这么回事,脚也踩着地,但自己看的话,第一她始终是赤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