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恒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大伯,家里已经安排好,我娘在家,我和灵芝去找我姐。”
赵族长知道赵灵芝的能耐,一般男子也比不过她,又问:“有你姐姐半夏的消息吗?”
赵志恒面露苦涩,“有消息。不过不是好消息,灵芝的舅舅在府城做厨子,之前我写信拜托他帮忙联系姐姐。可是他只找到了郑思成,没有打听到姐姐的下落。 我和我娘十分担心,所以要去府城那边查查。不管怎么样,都要查清楚我姐的下落。我娘年事已高,我嫂子带着几十个孩子在家,还请大伯和大娘有空帮我们照看家里。”
赵族长听到这话,面露惊愕,“怎么会只有郑思成的下落,没有你姐的下落呢?”
赵志恒摇摇头,“我也不清楚!灵芝的二舅还有差事,也不可能天天帮我们寻找。正好这次志光哥和广元哥要在府城那边停留十天半个月,到时候也帮帮我们一起寻找,人多力量大,或许就能够找到!”
赵族长唏嘘不已,“志光,你也听到了吧?到了府城那边,帮志恒寻找半夏的下落!”
赵志光毫不犹豫的点头,“不管怎么说,半夏也是我妹妹,现在她出事了,我正好有机会去府城,当然帮忙调查。” 简单说了事情梗概,时间不早了,赵志光赶着马车,带着赵志恒,赵灵芝去府城。
赵老太站在村口,看着儿子孙女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愿意离开,不知道儿子孙女能不能带着女儿回来?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张氏过来轻声说:“三弟妹,灵芝是个姑娘家,你怎么放心她跟着志恒志光一起去府城呢?”
赵老太面露苦色,“我也不舍得灵芝过去,但我这把老骨头去了之后,估计也是拖累。反倒是灵芝,虽然年纪还小,但非常聪慧!她的主意又多,而且能够当机立断,让她跟着志恒一起去府城,我稍微能够放心些。”
张氏听到赵老太的话,心里同情,三弟妹为人要强,而且厚道,家业兴得快,但是多灾多难。 所有的苦,所有的难,都尝了一遍。
赵族长安慰赵老太,“灵芝这孩子灵性,也难怪当初云鹏那么疼灵芝。小脑袋非常聪慧,从这几次办得事情来看,就算大人也不一定比她做得好!这丫头力大无穷,随了当年的志猛!就冲这两点,她就比其他人强的多!灵芝这丫头如果是个男孩,估计是小辈里面最优秀的一个!”
张氏想想赵灵芝做的事情,竖起大拇指,“就算灵芝是个姑娘家,做出来的事情也是族里其他小辈没有做到的!这样一想,还是三弟妹的安排妥当,灵芝去更合适。”
赵族长、张氏把赵老太送回家,又是一番安慰。
赵志光在前面赶着马车,赵灵芝和赵志恒坐在马车厢。 赵志恒面露紧张,眼神愤怒,挺直的脊背和略微僵硬的动作,显示出他内心惶惶不安。
赵灵芝伸手拍拍三叔的肩膀,宽慰三叔,“三叔,常言说得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咱们摊上这些事情,就要迎难而上!咱们心里愤怒难过,都将化成我们的动力!现在距离府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你一直这样绷紧自己,为难自己,到了府城说不定就生病了!没有好身体,你怎么去找姑姑呢?怎么替姑姑出头?”
听到赵灵芝的话,赵志恒原本僵直而又挺直的脊背,这才微微放松。
赵志恒面露苦色,眼露思念担忧,“姐姐的个性跟娘亲相差很多,性格偏软,这次可能吃亏上当了!”
赵灵芝见三叔心里压着事儿,于是找个话题,转移三叔的注意,“三叔,姑姑在家的时候,我年纪还小,对姑姑的印象并不深!尤其姑姑出嫁了之后,见得更少!三叔,你给我讲讲姑姑和姑姑婆家的事情吧!知己知彼,到时候咱们才能够百战不殆!” 赵志恒听到侄女的问话,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郑思成那个人,以前我就听爹娘说很滑头,靠不住,但姐姐像是中了邪一样,非要跟郑思成。郑家以前在县城做点小生意,在县城有个铺面,看不起我们家,我家给了不少嫁妆才同意娶我姐。
后来姐姐嫁过去之后,除了过年的时候能回来一趟,平时根本就不允许回来!除非我们去县城见姐姐,否则平时难见到。后来他们家有亲戚在府城,说那边好赚钱,他们也过去!
因此他们在四年前就搬到了府城,开始还有书信来往,后来越来越少!最近一次收到你姑姑的信,是在去年初。如果不是你和娘出事了,我和爹之前就商量好去府城那边找你姑姑!”
赵灵芝叹息一声,“去年对于咱们家来说,真是多灾多难的一年!我和奶奶在黑云站虽然经受苦难,但好在回来了!可是爷爷再也回不来了!”
赵志恒也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你爷爷临终的时候交代遗言,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善待所有的侄子和侄女,如果将来有机会,去找你姑姑!可恨我的能力有限,只能够勉强维持家里的温饱,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多余的钱,寻找你姑姑!”
赵灵芝十分感动,看向赵志恒,当时三叔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能做到维持温饱,不让他们饿肚子,已经非常难得。
赵灵芝感动说道:“三叔,其实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如果换成其他人,根本就没有你做得好。遇到那些自私的,说不定就把侄子侄女卖掉。”
赵志恒愤怒,“卖侄子侄女,那是人干的事情吗?简直就是禽兽,我就算是死,在临死之前,我也会给你弟弟妹妹做好安排,让他们衣食无忧。”
在赵灵芝的开解之下,赵志恒慢慢地恢复过来,像平时那样,是个开朗的少年郎。
赵灵芝知道,爷爷去世,是三叔心里永远的伤疤,每次提起,都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