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恒两手高举早就写好的供词,铿锵有力,愤恨地说:“禀大人,草民赵志恒,桂安府云阳县人世,四年前草民的姐姐赵半夏跟着丈夫郑思成一起来府城。四年未归家,中间受到几封书信,但一直没有见到人。
最后一封信是在去年初,去年夏天老父亲就一直让我写信给姐姐,但也没有收到回信。因此,今年草民攒够盘缠,来府城寻找姐姐,但却不见姐姐踪影。那郑家可恨,居然不认跟我家有姻亲关系。草民担心姐姐性命,特别寻求青天大老爷,寻找姐姐赵半夏下落。这是草民写的供词,还请大人过目。”
周大人点头,“拿上来。” 边上的师爷起身,走到赵志恒的面前,拿过来状词,呈送给周县令。
周县令仔细阅读之后,看向赵志恒,“你可有身份文书,证明你姐姐跟云阳县郑思成是夫妻关系?”
赵志恒打开包裹,从里面拿出来证明,“有,大人,这是我姐姐当初出嫁的时候,经过当地里正开出的身份文牒迁移文书,家中老母收藏的姐姐和郑思成的婚书,另外,还有这几年我们收到姐姐赵半夏给我们写的书信,还请大人过目。”
赵志恒准备充分,幸亏来的时候,就把各个方面想到了。
周县令看到呈上来的各种文书,非常齐全,很显然是有备而来,要不然也不可能请动顾家! 按照户籍路引以及各方面的文书,周县令可以确定赵家只是云阳下面一个村落里的普通农户。
可是能够得到顾将军身边最为得力助手顾三出面,而且还拿了顾将军的名帖亲自过来,可见这赵家跟顾家的渊源,比他想象中深厚。
周县令对衙役说:“现在前往郑家,把郑家相关人等叫过来,并且调出郑家的身份文书,对照是否是同一人。”
师爷回答:“是,周大人!”
下面的捕快,一起出去四个人,去大榆树巷子,传唤郑家人。 钱氏在丫鬟的陪同之下,在门口不远处租了一辆马车,前往娘家。
坐在租来的马车里,钱氏一阵心烦意乱。
她心心念念,煞费苦心谋来的姻缘,原本以为是一桩良缘,可现在看来,跟她的想象大相径庭。
郑思成不像一开始那样对她温柔体贴,只有手里的银子花完的时候,才会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甜言蜜语。
本来指望郑思成能够考上秀才举人,她也能够在娘家面前体面。 可考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考上。
现在每次回娘家,被娘家的那些亲戚挤兑,她也是强颜欢笑,太没面子了。
现在连唯一疼她的娘亲,也因为年事已高,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家里也逐渐交给了嫂子管家。
再想从娘亲这边得到好处,不像以前那么容易了。
钱氏回来,正好看到大嫂王氏在母亲面前回话。 即使大嫂冷嘲热讽,阴阳怪气,钱氏也不敢反驳。
因为心里有这事儿,也希望大嫂王氏快点离开。
可今天的王氏像是故意一样,不停地在这边说话,没话找话,不愿意离开。
钱氏越来越急躁,没好气说道:“大嫂,我和娘亲有点话要说,再回避一下!”
王氏娇笑着说道:“哎哟喂,都是一家人,何至于见外呢?妹妹有什么话直说便是!若是要帮忙,直接说,我这个做嫂子的一定会尽力!”
还是钱老太太不希望女儿为难,暼了一眼大儿媳妇,“行了,账还没弄清楚呢,你去盯着!难得你妹妹回娘家一趟,我跟你妹妹好好说说话!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待会再叫你!”
王氏虽然对婆婆非常不满,觉得婆婆拿家里的东西贴补小姑子。
可现在婆婆这样说了,王氏也不敢反驳,毕竟现在她还没有完全掌控钱家后院,“是,娘,儿媳告辞。”
等到王氏走后,钱老夫人看向小女儿,一阵头疼,这个小女儿从小娇惯,没想到长大了如此不听话,给自己找了这么一桩婚事。
这一辈子,差点就毁了。
本来还指望郑思成考上功名,可现在倒好,几年没考上,估计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每次过来,她都要贴补私房钱。
她活着的时候,还可以帮衬女儿;等她不在了,女儿找谁帮衬呢!
钱老夫人叹息一声,然后从匣子里拿出来二百两银子,交到小女儿的手里,“拿去吧,多的,我也没有,这点银子你拿着当零花,别傻乎乎的,拿钱给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
钱氏虽然不是来要钱的,但既然母亲给她钱,她也不会嫌钱多,接过来银票,笑着说:“多谢娘,还是娘疼我。”
“你啊,就会嘴甜,脑子一点不聪明,尽干糊涂事情。”钱老夫人摇头失笑,“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上次给你的银子花完了?”
钱氏听到母亲的问话,心里叹息,“哎,花的七七八八,相公快要考试了,我得买点补药,给他补身体,免得一到考场上,身体就出问题。”
钱老夫人点头,“给女婿补身体,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都成亲好几年了,怎么就没怀上呢?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女婿的问题?”
钱氏厌烦,而且今天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抱着钱老夫人的胳膊,说:“娘,孩子该来总会来的。娘,咱们别说了,我有事情请娘帮忙。娘,你可要一定帮我。”
“你能有什么大事儿?不是给你银子了吗?”钱老夫人不解,就郑家那样的破落户,能有什么事情。
钱氏懊恼说:“娘,郑思成前头的妻子赵半夏的娘家来人了,问郑家要人,赵半夏早就被我卖了,而且当时我还嘱咐人牙子,往远了卖,眼不见为净。”
“啊?”钱老夫人一愣,瞪大眼睛,“你这孩子,之前不是说赵半夏自愿卖身救孩子吗?这其中你也插手了,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一个大活人不见了,娘家人当然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