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老病死乃是发生在凡人身上最为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肉体凡胎之躯,最多活不过百年。而上仙他是仙人,仙人长寿,百年于他而言却不过是转瞬。我与他之间尚且存在着这样的天壤之别,是故即便有一天我真的步入了红尘,也决计不会去选择他。
片刻之后,上仙告诉我让我去暗中调查这雪魔的来历,我明明是最不喜欢被人差遣的,但我竟然答应了。回头间却见他又回到了扇子中,一把很温顺的扇子又落在我手上。这一次,我终于忍不住了,对他吼道:“你总是躲在扇子里面不肯出来见人,难道你就一点都不觉得闷吗?”
此时,扇子里头传来一个笑容后,轻道:“只要有玉儿你在,我又哪里会觉得闷呢?” 我自然是没有办法可以把它从玉书扇里头抖落出来的,只得继续找别的方法想要把他逼出来。我灵光一闪,心生一计,我带着邪恶之意问道:“那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我将你当成武器来挥霍使用吗?”
只听见上仙温柔笑道:“只要能够保护玉儿、能让玉儿你开心,就算你是把我给烧了我也绝无怨言,更别说只是将我当做法器。”
上仙善于巧言令色,温柔的声音如同仙乐一般在我耳边萦绕,令人我得很是喜欢。
他说我曾在碧海畔边等候了他两千年,可他不也用了三千年的时间来等我?他说我当时在碧海只为他一人笙箫了三整白天和黑夜,他还说那时候我们是多么的相爱。
但于我而言,即便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毕竟我已经转世了,我不再喜欢他那也是于情于理的。 暮雪千山之地阴寒落寞,我希望有个人可以出来陪我说话,喜欢他的声音,尤其是他的声音竟然可以融化这里暮雪千山的积雪。但他不肯出来,我拿他是真的没有办法了,烧,我又怎么舍得呢。
我若是烧了他,那么以后谁来把我夸上天?然而为了将他逼出来,他这句话倒是给了我一个彻可行的办法。反正我也是被他说过是刁钻之人,那么所幸便野起来吧。
于是我从怀中取出火符,随即便念出了咒语,一道篝火出现在我面前,轻微摇曳着,我佯装要烧在扇子上面,火势在下方已经烫的扇子发热,我喝道:“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真的要烧了啊。”
但见他忽然着急了,再次从玉书扇中跳了出来,疑问道:“我说我的玉儿啊,你可是真的狠心,说要我命就要我命啊,我真的是不知当初是怎么就看上你了,你到底哪一点好了。”
我不知道这个“当初”指的是三千年前还是我离开青鸾山的时候。也真的不知上仙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为了让我开心说的,但问道:“你说的当初是指三千年前还是现在?” 画中仙扬眉吐气道:“自然三千年前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说真的,你的花容月貌真的是令本座难以抗拒,本座曾经不意自己会有红尘劫,更不意会喜欢上任何人,奈何当年在碧海边上与你相遇之后,却是对你一见倾心,尔后又是为了接近你而百般不顾师命,不顾常理生死,为你扰乱了三千年的世间。”
说到这里,上仙又是不说了,似乎是担心我发现了什么,但他夸耀的话,我却是一点都不否认,这一次我也是真的发现他好像是真的喜欢我。
我很想知道三千年前我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当我问及的时候,他只道是:“你只要知道在紫竹峰时候你看见的都是真的,而且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也是真的那就足够了,至于三千年前的事情,到了你应该知道的时候上仙自然不会瞒着你。。”
他竟然知道我这野丫头似乎对他几乎没有红尘的意思,却道:“我的玉儿,我知道你现在是恨透我了,恨我三千年前负了你,所以你才不肯原谅我,但是你放心,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我相信总有一天你还会和以前那样一直深爱着彼此、不离不弃的。”
“你说你长得那么美若天仙,声音又是那样的温柔,但为何我当时竟然忍心辜负了你。算了,曾经我负了你,那便从现在起许你七世温柔作为补偿吧!”上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我没有理会他。 他说的所有这些话,任凭是哪个女孩子听了都不免会感动的,可我好像除了心头间涌上来一股暖流以外,再有就是耳旁有些微热红润。他的话虽然不算温柔,但却也足以令我饶有所思。我无法说清楚自己是否有一天真的会如他所说的爱上他,但知道,那一天肯定不会来得太早。
我只道是:“那你以后就更加不能老是躲在扇子里不肯出来了,不然等哪些时间久了看不见你,我说不定就会渐渐地把你给淡忘了,那么你想要让我喜欢你这件事便成为了浮云。”
从这一刻起,上仙还真的是挺听话的,他倒也不再躲起来。或者干脆说他是真的害怕我不喜欢他吧。我和上仙走在这极其蜿蜒的冰洞之中,很快的便走到了冰宫,令我眼前一亮的是这座被人说是不请自来的暮雪千山竟然还有如此一个气派豪华的冰宫,冰宫之内屹立着四根纹龙白玉柱,冰座两旁雕刻着两条巨龙,上面坐着一年轻女子,只是这女子的头顶上方缠绕着一团黑魔气。
女子好似挣扎却又有些痛苦的样子,也许我太笨了,还是没有明白,只以为黑魔气与她是一伙的。趁着她虚弱的时候,我念动了祖传的降魔诀最高法术,一张金色的符咒飞了过去与那黑魔气下的女子缠绕,那女子不及防范被我打伤,吐了口鲜血。只是这黑魔气遇血似乎更为汹涌了,杀气袭人。
我再想让上仙将我的伏羲琴取出给我的时候,但见上仙忽然阻止道:“玉儿,不可,你看你又闯祸了,其实那天她之所以与你们交手,之所以会做出这些残忍的事情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这团黑魔气而不是她。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她应该就是姬瑶曾经说的,曲流风的师妹紫荆衣,她是被这妖魔所控制了。” 我愣住了,定定的望着她那一脸痛苦的样子,好像看起来真的很可怜,我的心一时软化了。听得上仙一直在我耳边继续说道:“好在这妖魔尚且未有成形,暂时还需要寄托在活人的宿体身上,一旦我们将它与这宿体分开之后,那便是它最为脆弱的时候,届时再想办法将其去除方可。”
我耳目一新,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它偏偏只是要选择紫荆衣作为宿体,便只好问上仙,道:“难道紫荆衣便是它此时的宿体?那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很有可能成为或者可以成为它的宿体?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画中仙倾吐扬眉,望着那团气势汹涌的黑魔气,气宇轩昂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它的宿体,这黑魔气乃是极阴,故此想要找到一合适的宿体,其宿体之人的生辰八字不仅不可以有半个阳字,还需要是纯阴之人。”
本来我是担心自己也会被这魔物所控制的,但听他这么一说,听到这里我不免松了一口气。然见上仙继续说道:“记得我的玉儿是戊戌年戊戌月壬子日戊戌时出生的,可不知我记得是否还算正确?且有我在,即便他真能将你作为宿体,那我又怎可能会让他得逞?”
他撩人撩心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他每每在我耳边柔声细语的关心我,他的声音太温柔,他对我真的太好,我是真的陷入了迷茫之中。红尘?我到底该不该步入?只记得曾经在哪里听过“一入红尘深似海,生离死别不可知。”
这里的魔物已经变得汹涌起来,可他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逗我开心。最为过分是的,他的话竟然令我分心了,他也不担心我分心起来会不会被这魔物杀死。
紫荆衣被那魔物缠绕着,完全被控制住了,她想挣扎,却无法挣扎开来。看这样子,紫荆衣应该是和上仙说的完全符合了。此时这团黑魔气愈发腥臭让人恶心,接着只是蔓延在整座冰宫之内,同时传来一个让人不战而寒的声音,萦绕着道:“画中仙,玉书仙人,你们终于还是来了。”
我听得耳朵直竖起来,左右眺望着,这里只有我和上仙二人,心道:“这玉书仙人该不会说的就是我吧?这怎么可能?”
魔物果然不作答,可这这个名字确实与我极其相似,于是我便质问着它,道:“麻烦你把话说清楚先,这玉书仙人难不成是我?”
只听见这团黑魔气中激荡着恐怖阴森的狂笑道:“哈哈哈哈~你不问,本座还真的是险些给忘了你现在不过只是一凡人,修为即便再高深却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之躯,如此本尊更无须害怕你们。”
我可以从这个声音中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这绝不会是巧合,只见上仙却也转头对我说道:“你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我给你取名为玉书了吧?因为你永远都是我的玉儿,从前你是,现在你也是,以后也会是。”
这都大难临头了,上仙竟然还有这般心思说这些没有意义的,我着实不太想理会,只是“玉儿”这两个字他叫的终究是太过温柔了,我还是十分想要多听他说几遍。
黑魔气愈发强烈呛人,尤其是看着黑魔气中间那双怒红血色的双眼,我再也忍不住了,只对上仙喊了一句“将我的伏羲琴取出来,容我收了这害人不浅的魔物!”
我双手抱琴,竖直续弦,从伏羲琴上不断激发出虹芒光斩,但见那团黑魔气愈发狂笑道:“想不到三千年过去了,这伏羲琴终究还是选择了你作为它的主人。”
这句话听得我显然是认为它孤陋寡闻了,于是便也嘲讽道:“你难道不知这伏羲琴从它诞生以来便只认得一个主人?亏你还是什么不可一世的无离魔尊,这点常识你都不知!”
只听那魔物忽然狂啸不知,在我面前愈发猖狂道:“你不提醒本尊,本尊倒是险些给忘了,这伏羲琴本就是只认得你这一主人。只不过它三千年前本已该随着你消失,但却因为一人的自私,这才让它与你侥幸存活了下来。”
我本就恨魔物,加之它说得我一头雾水,我更是激怒了。冰窟之内,寒气袭人,阴凉之地,悲恋笼罩。
“废话少说,赶紧的看招!”未等话音消失,我便已经接过伏羲琴,双手按在琴弦上。说其实的,我是 第一次接触这种奇形怪状的法器,而且也不懂得怎么去使用,看着上面的每一根琴弦,我显得很是木讷,不知该如何出手使用。而上仙说的对,没有借助法器仙器,我的修为几乎为零。是故我还在低头研究之中。
黑魔气趁我不备,吞吐而来,汹涌澎湃。奈何上仙忽然撂扇而出,随着一道闪瞎眼的蓝光飞来,扇子的平面忽然与地面水平,接着上仙一将其从左往右轻一甩,飞切出万丈光芒打退了魔物。我看得出来这魔物应该是那日魔尊的分身。
上仙一句断喝道:“纵然你魔法无边,可你之前被封印在封魔台之下,现在逸出也不到数月,想来你如今应该尚未能够恢复修为吧!而且看你这架势,你无非也就是无离魔尊的再分身罢了。若你真的是无离魔尊的真身,或许本座并不是你对手,然而你只不过是一区区分身,又能奈本座何?”真的发现上仙不仅很酷而且更是厉害的让我叹为观止。
不过上仙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竟然乘人之危。不过他说的“再分身”确实令人听得似懂非懂。